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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兩層,可實則里頭卻是挑高的,而且看起來平常無奇,可內里卻是自有乾坤的,二樓的位置上不但有隔墻,還開了好些個窗戶,小姐們每到議親的時候,就可以躲在上頭打量下頭的乘龍快婿。若是滿意,這婚事兒方能成的。” 說著更是索性道:“秦家大郎我是見過的,一表人才的好孩子。那就這樣,過些天我請秦家的女眷過來賞花,還要煩請她們撥冗蒞臨的。” 自是意外之喜的。 俞阿婆是甚樣的人,如何聽不出方老太太的言外之意來,再三再四的道謝。 郭嬤嬤也再沒想到,卻容不得她多想,趕忙按著方老太太所說,取了黃歷過來,又指了小丫鬟去外院回事處下帖子。 不過兩天,秦家收到方家邀請賞花的帖子時,秦連虎已經加了三倍的價錢,請民信局快馬加鞭送了書信過去省城了,捏著方家的請帖,姚氏一眾人自是大喜過望的。 秦老娘就同姚氏道:“旁的都不是甚的大事兒,主要還得看看孩子怎么樣,到時候,你多多留心就成了。” 姚氏點頭,卻有些擔心,就道:“娘,到時候還得勞煩您去替我掌掌眼才成的。” 秦老娘聽了就呵呵笑:“我就不去了,免得咱們這廂咋咋呼呼過去這么多人,嚇著人家小姑娘,叫她過意不去。” 姚氏自然不安的,還正要勸,哪里知道姚舅娘又提著八色禮盒登了門。 說是馬上七夕了,史家大姑娘給meimei們準備了些許的節儀…… 姚氏如何不知道她是來探口風的,可即便這節儀送得確實恰到好處,她也再不能收的。 好言回絕了這門親事,姚舅娘當即臉色就不大好看了。 自是一千個一萬個想不通,百思不得其解姚氏究竟是哪里不中意的。 她也是當娘的,若是這樁婚事擺在她面前,那有甚的可說的,有這么一家闊親家,別說兒子科舉念書的開銷有了著落,就連孫子的筆墨錢,孫女的妝奩都有了出處兒了,有甚的不好的。 何況史家那大姑娘又不是個拿不出手的,那也是識文斷字,念過書的大家小姐呢! 要不是史家老爺太太一直打定了主意是要招贅的,按著史家的家底門楣,早就被人踏破門檻了,哪里至于要女家這么死急白賴的上門求親的。 姚氏自然不會把正在同左家議親的這樁八字剛有一撇的事體,說給如今在她眼里已經粘上了“沒頭腦”三個字兒的姚舅娘聽的,只是一口咬定了不合適。 姚舅娘卻是不肯罷休的。 就試探地詢問道:“大姑奶奶是知道的,我這嘴笨口拙的,或是有哪里說得不妥當,大姑奶奶可別跟我一般見識。那史老爺家,確實不錯,史大姑娘亦是知書達理的,真真的良配。要不是真心看著好,我也不會來張這個嘴兒討人嫌來的。” 說著還道:“要不,咱們兩家見一見,不都說聞名不如見面么,大姑奶奶親自見了,就知道我這話再是不錯的。” 姚氏本就對那史家,甚至于姚舅娘都頗為警惕的,這會子她越是用力,她這心里就越是沒底兒,咬死了不松口。 姚舅娘失望地不得了,匆匆同秦老娘打了聲招呼,就家去了。 姚氏看著,就抽空回了趟娘家。 卻是先去的姚老太太的屋里,把自己不同意姚舅娘說合的這樁姻緣的根本緣由告訴給她聽:“那史家,我說不上好,也說不上不好,卻不是甚的良配。我聽我家二叔說,史家的木排行里,自打今年開年后就常有大筆無中生有的賬目出入。我不管他們家孰是孰非,是不是同族里鬧翻了,又使的甚的心眼子,我家卻是背不起,也不能背這樣的鍋的……” 姚老太太聽了半晌無語,姚氏看著不由緊張了起來,蹲下身子給老太太順氣,姚老太太就握緊了她的手,朝她頷首道:“你說的對!宗族傳承何等大事兒,豈容兒戲,就算招贅,房產田地也須得回歸宗族,她活到三十歲,竟連這樣的道理都不懂……” 姚老太太說著又幽幽嘆出一口氣,悔恨道:“是我想岔了,總想著有我在一天,這家里就出不了亂子,可人心總是思變的,何況我已是這把年紀了,還能活幾年……早知當初,就該同你婆婆似的,早日放手叫他們自去摸爬滾打的,可時至今日,也不知道來不來得及了……” ☆、第四百二十九章 驚喜 農歷七月,素稱巧月,又曰蘭月。 此時二十四節氣中,用于反應溫度變化的節氣——“處暑”節氣,已經過去,而“處”之一字兒,往往又特別含有終止的意思在里頭,也就意味著,處暑過后,酷熱的暑氣也就到此為止了。 當然,老百姓靠天吃飯的節氣上頭確實這么一說的。 而這年頭,老百姓也確實十分看重處暑之前,作為秋天頭一個節氣,也標志著孟秋時節正式開始的“立秋”節氣,把它當做了夏秋之交的重要時刻。 可時節上,花椒雖不明白這年頭,立秋過后,北地的氣候是否已經在逐漸轉涼,但以她的經驗來說,南地兒往往會迎來秋老虎,一回頭,兩回頭,甚至于三回頭的辰光都并不在少數的。 哪怕秋老虎的顯著特征,只有午后那兩個多時辰里高溫暴曬,一早一晚的還算清涼,可干燥的氣候,不但是得草木漸枯,人也容易陰津耗損,體液丟失,感染燥癥。 這輩子能夠真真正正腳踩土地,頭頂藍天,感應四時變化的花椒對于“秋燥”一詞兒,真是深有感觸的。 每到這樣的時節,家里頭就離不開冰糖、百合、梨子這樣潤燥的食物了。一應香料的,也會被就此斷絕、 可今年立秋當天,卻極為罕見地落了幾滴雨。 不過正貼著秋膘的花椒也沒有十分在意。 她已經不大記得往年的“立秋”當天,天氣俱是如何的了。有沒有發生甚的變化,譬如由晴轉陰,譬如由陰轉晴,更抑或陽光明媚,或者陰雨綿綿的。 更不知道這又意味著甚的。 畢竟在已經見識過太多太多變化無常的花椒心目中,風調雨順,早已是個理想中的境界了。 老天爺就是張滾滾圓的娃娃臉,滿世界再找不到比它更不可理喻的家伙了。 可家里頭一干長輩看著老天爺面孔倏變,很快綿綿細雨從天而降,卻是相當歡喜的。 花椒這才知道,原來同黃梅一個樣兒,入秋也是有著諸多的說法的,甚的“順秋”、“反秋”、“秋包伏”、“伏包秋”…… 花椒雖然不曾聽說過,卻俱是有理有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