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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講究。 何況那樣精貴的人兒同肚腸,要是吃壞了,那可怎么處,誰能擔得起這責任的。 秦老娘如何不明白杜氏的意思,就微微笑道;“不礙的,叫他們嘗一嘗味道罷了……” 等到兩砂鍋粥飯直接端上桌的時候,大堂哥也是這樣同大伙兒說的。 讓大伙兒略添一口,不過嘗嘗味道就行了。 方案首幾個俱都瞪圓了眼睛看著面前熱氣騰騰的粥飯,以他們僅有的丁點兒的生活常識來看,都覺得瞧著同他們以往吃的粥飯好像也沒甚太大的不同的。 甚至覺得干干凈凈清清爽爽的,光是用看的就覺得還挺有胃口的。 也不知道是不是下半晌撲在水碓磨坊上看了半晌,確實餓了的緣故。 聽了大堂哥的話,紛紛應(yīng)好,卻到底并沒太過警惕。 起身謝過秦老娘與諸位,就坐下挨個兒的盛飯舀粥品嘗。 方案首的堂弟是頭一個迫不及待地品嘗飯糕頭的,可一筷子米飯剛剛挾入口中,就有些傻眼了。 在方家,就連方氏家學里吃的大米都是遼東米,做出的米飯甘香、軟滑、漲性大、粘性好,而且別有清香。 方案首幾個雖不至于挑三揀四的,卻早已經(jīng)習慣了遼東米的口感了,生在南邊兒,卻是幾乎從來沒有吃過相較之下就顯得有些口感粗糙的秈米飯的。 而且雖然秈米飯質(zhì)地比較硬,煮出來的米飯油性大也松散,可煮出來的飯糕頭卻松散的過頭了,不但是一粒一粒的,而且還不勁道,感覺軟趴趴又硬邦邦還粉渣渣的,根本談不上甚的口感的。 方案首的堂弟只嚼了一下,整個人就被噎在了那里,根本嚼不下去也咽不下去了。 在旁陪坐的大堂哥看的分明,趕忙示意他吃不下就不用再吃了,又要給他重新盛碗家里常吃的一份遼東米兩份秈米煮出來的大米飯。 只方案首的堂弟對面坐的就是方案首,他哪有膽子盛了飯不吃的,忙攔了大堂哥:“秦大哥,我這還沒吃完呢!” 就使勁兒地往下咽,又大口大口的把“失手”盛了半碗的飯糕頭生咽了下去,才小心翼翼地舀了半勺菜粥吃。 兩片青葉子一塊白蘿卜,然后就是十幾粒開了花的米粒兒,和還算清澈的米湯。 雖說能照得見人影這實在是有些夸張,可啜了一小口米湯,也確實比他們想象中的模樣還要來的寡淡無味的多的。 …… 自打下半晌方案首一行過來家中做客之后,為著避嫌,丁香就被茴香領(lǐng)著窩在內(nèi)院之中二門不邁了。 茴香自還罷了,不過短短幾個時辰,自然不至于坐不住的。 可丁香卻很快就坐不住了。 花椒同香葉這兩個小耳報神,為了給茴香丁香解悶,時不時的就要跑過來同jiejie們說一說大堂哥領(lǐng)著方案首一行又見識了些甚的。 聽說他們參觀了自家的東西跨院,還登上了堡墻,去了水碓磨坊,尤其還對磨坊的運轉(zhuǎn)非常感興趣之后,丁香本是有些興頭的。 可當再聽下去之后,丁香就有些傻眼了。 掰著手指頭數(shù)了一遭后,肩膀腦袋都耷拉下來了,不敢置信地問著香葉:“……那就是說,他們明天要去蓮花蕩扳獐雞,后天還想見識見識大大崇塘鎮(zhèn),那豈不是說大后天,甚至是大大后天才會家去嗎?” 香葉就點了點頭:“嗯,好像是這樣的。”又嘟了嘟嘴,問著丁香:“三姐,那你明天是不是也不能跟著我們?nèi)グ忖u了?” 丁香被香葉問的一呆,而且呆了好一會兒,差點哭出來:“好像是不能的!” 這心里頭自是厭氣的,偏偏又不好說甚的,畢竟是大堂哥領(lǐng)回家來做客的同窗,有情緒也不能擺在面上的。 可到底整個人都蔫頭耷腦的,聽到花椒香葉又告訴她說,秦老娘在煮飯糕頭同菜粥的時候,更是撇了撇嘴,道:“我都不愛吃,他們哪里能吃得了那個。” 而當知道方案首四人真的差點把半鍋飯糕頭半鍋菜粥都吃完后,自是張大了嘴巴半晌沒有合攏的。 回過神來之后,還再三的問著花椒同香葉:“他們真的吃下去了?” 花椒同香葉就齊齊點頭。 不光是丁香,秦家闔家在知道了方案首四人從生吞,到被方案首影響著細嚼慢咽慢慢感受粥飯滋味之后,亦是大吃了一驚的。 包括大堂哥在內(nèi)。 雖然大堂哥一早就知道方氏家學中的同窗就少有紈绔習性的,尤其是方案首,到底是方家精心培養(yǎng)出來的繼承宗祧的宗子,芝蘭玉樹,謙謙君子。 可即便如此,當他聽到方案首所說的那句“既然吃得了山珍海味,自然就該吃得下粗茶淡飯”的話兒之后,這心里頭仍是對他敬佩不已的。 也由此可知,蓮溪方氏能成為南地數(shù)一數(shù)二的世家,真的不是沒有緣由的。 就連秦老爹秦老娘諸人都感慨不已。 可到底秦老娘還是千交代萬囑咐會宿在正院客房,與方案首諸人作伴的大堂哥,讓他夜里頭留心一下,仔細他們吃壞了肚子。 而待香葉小嘴兒巴巴兒地把事情經(jīng)過說給丁香聽,之前還像是被焯過水的小青菜似的丁香就漸漸水潤起來了,點了點頭,“嗯”了一聲,不過一想到自個兒明天不能去扳獐雞,心里頭仍舊有些小憋屈。 而那廂正院客房里,方案首堂兄弟兩個心里頭也有些堵得慌。 卻不是因著秦家招待不周,或是飯糕頭還有菜粥與他們的腸胃實在不大匹配的緣故。 雖然那菜粥同飯糕頭實在稱不上好吃,可他們也不是甚的驕嬌。 秦家人都能吃得下,他們自然能咽的下。 他們心里頭堵得慌的原因,完全是因為他們雖然一直知道“粒粒皆辛苦”,家里頭一年到頭的,不是施粥就是舍米,卻從來不知道尋常老百姓究竟過的甚的日子。 尤其堂弟不大明白,方案首卻是有些知道的,知道尋常人家的粥飯很有可能還遠遠不及秦家的。 不說旁的,起碼尋常人家桌上再不可能有三菜一湯,一大葷一小葷精心烹飪調(diào)味的菜肴來配這碗飯糕頭的。 方案首出身仕宦世家,家族志向就是替朝廷效力、治國安邦。 真正嘗到飯糕頭同菜粥,再回想到大堂哥之前曾經(jīng)同他們說過的,莊戶人家飯桌上,常見的還有還不如飯糕頭同菜粥的粗粉餅及窩頭…… 這心里頭如何沒有半點感慨的。 也是這才恍惚有些知道,大堂哥的那一份有別于他們一干人的腳踏實地,到底是源自何處了。 在床上閉著眼睛躺了半晌,方案首還是披衣起身,取出隨身攜帶過來的筆墨紙硯,卻是有話想說,不吐不快的。 只這廂剛剛提筆起了個頭兒,方案首就聽到隔壁傳來“吱吱呀呀”的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