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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到底行走江湖多年,甚的事兒沒有見過,當即就覺有詐,攔住了秦連熊和秦連鳳。 秦連鳳卻借著火光看到了坐著的那個氣息微弱的小小子手里捏著的干荷葉。 那張干荷葉雖然已經七零八落,可別說秦連熊和陳師傅了,饒是離家半年的秦連鳳都再熟悉不過了。 大年初一,可是方才見過蓮花蕩的年禮的。 三人還有甚的不明白的。 也顧不得追出去搜尋大人了,先把兩個孩子抱回去要緊。 而這一番折騰雖然動靜不大,前院后院又著實有段距離,可僅僅開門的聲音,就已是驚醒了秦老爹秦連虎諸人了。 看著兩個燒的滿面通紅的小小子,秦老爹秦老娘心頭俱是一跳,首先看的就是這兩個孩子舌尖眼底有沒有出疹子。 幸好暫且未見,秦老娘照看過這么多孩子,知道應當只是高熱,不是出痘,卻仍舊不敢掉以輕心,先把二人挪進書院,給他們降溫喂水。 “……祖母不敢給他們胡亂吃藥,我爹不到天亮就去了崇塘,請了大夫回來。可那大夫把過脈之后也就各給開了一劑藥。說甚的雖是高熱,卻來勢洶洶,還叫祖父祖母準備好……我娘這才叫醒了我,讓我帶著我爹同陳師傅去了趟蓮花蕩。可等我們上山,找了半晌才找到那間草舍之后,那家里已經沒人了!” 丁香口齒伶俐思路清晰,花椒一路聽下來,心弦早在聽到“兩個孩子”的時候已然繃緊。聽到“準備好”的時候,已是咯噔一下。再聽到“家里沒人”,花椒的心弦倏地就繃斷了。 望著丁香:“三姐,他們家沒人了,甚的叫沒人了?” 丁香點頭又搖頭,也是一臉的不解:“很奇怪的,屋子不大,卻齊齊整整的收拾的還挺干凈,被褥吃食甚的都在,可就是不見有人。” 這廂丁香同花椒茴香俱是一臉的詫異,那廂秦連豹看過兩個退不下熱度的孩子后,也已是聽說了這回子事兒了。 不過秦連虎同陳師傅卻是知道的要比丁香多得多的:“我們細細看過了,那草舍外頭晾的都是小孩子的衣裳,屋里地上的鋪蓋,矮桌上擺著的碗筷茶杯牙刷等物也都只有兩副。我們就猜想或許并沒有旁人,可到底怎的回事兒,恐怕還得等孩子醒來后才能得知的。”(。) ☆、第二百八十章 清醒 可這兩個孩子卻始終高熱不退,遲遲沒能醒轉過來。 秦老爹秦老娘到底上了春秋,何況這兩個孩子據大夫診脈,又是感染了風寒才發的高熱,這可是容易傳染的。 家里頭老的老小的小,最怕的就是生病。所以不但不許小字輩們過來書院,也勸著秦老爹秦老娘離了這里。 兄弟妯娌的又商量著,由他們輪流日夜照看著。 不敢用冷水或是烈酒退熱,也不敢用土法渾身上下的**發汗,只敢用溫水給兩個孩子降溫。拿溫熱的手巾包放在孩子的脖子后頭,隔個一刻就給他們擦拭手心腳心的,唯恐他們燒壞了。 更是一天不知道多少回的翻看眼底,就擔心他們出痘或是出疹子。 白日里還略好些,兩個孩子既能吃得下藥也能吃的下米糊。可每每到了夜里,兩個孩子就開始輪著發夢。 兩只手亂抓亂打的,嘴里嗚嗚咽咽的胡言亂語,大多時候都聽不清到底在說些甚的,有時候卻能聽清是在叫娘。 更叫人心酸不已。 而秦連鳳更是每天一大清早就要駕著馬車跑趟崇塘,把那位總是一劑兩劑開藥的老郎中接來診脈。 待開了方子,再好生生的將其送回醫館,順道再往生藥鋪子里抓了藥回來煎上。 只這一來一回的,不出兩日光景,崇塘十甲以及周遭十里八村的姻親故舊鄉鄰們,反正該知道的,就都知道秦家年里就請上郎中了。 俱是唬了一大跳,紛紛趕來秦家探望。 雖說都是出自好心的緣故,可偏偏還有一些正尋不著借口登門的,俱是眼睛一亮,趕忙提了大包小包的過來探望秦老爹秦老娘。 車水馬龍人來人往的,鬧得秦家左支右吾地簡直就要應付不來了。 而又因著秦老爹同秦連虎兄弟商議過后,誰都沒有透露這兩個孩子的確切身份。 自然,這里頭也有秦家到目前為止,還不能確認他們具體身份的緣故。 以至于那些個知道底里的親故們,都以為這兩個病孩子是秦家年前抱養的。 再看秦家又是這樣不吝錢財的延醫問藥,又是衣不解帶地親自照看。這可是年里,都半點不忌諱這樣的事兒,不禁咋舌。 更是眾說紛紜,說甚的都有。 不過到底是“真好人”,還是“濫好人”,這就得看各人的了。 秦家闔家暫且也顧不上這些個,也就更顧不上那些輾轉聽說后眼睛骨碌骨碌轉個不休的主兒了。 等到大年初八,方良帶著許氏方慶過來拜歲,一聽說了這事兒,忙給秦老爹出主意:“要不要我往府里請個大夫來?” 秦家甚樣的人,方良這心里頭再清楚不過了的,這話說的自是一個疙瘩都未打的。 花椒聽著,就有些心動了。 誠然,自家請來的這位老郎中的醫術在整個崇塘都是首屈一指的,為人又十分的謹慎。可這年頭,傷風發熱都能要了人的命。但凡有丁點辦法,花椒都想試一試。 眨巴著眼睛望著秦老爹。 到底是人命關天的事兒,秦老爹本就打算再不見好轉,就要拜托方良了,正要應下,那邊秦連鳳扯著嗓子飛跑過來報信:“醒了醒了,有個小小子醒過來了。” 總算看見天亮了,闔家俱是長松了一口氣,紛紛丟下手里的事務往書院里跑。 兩串兒的小字輩聽到消息,也俱是往東跨院跑,堵在了書院門口。 花椒抱著茴香,把腦袋埋在她身上深呼吸。 心里頭想的卻是雖然醒了,卻還不知道怎么個醒法,何況還有一個也不知道怎樣了。 還有一個仍舊沒有清醒的跡象,清醒過來的這個小小子雖然頭昏腦漲,渾身上下酸痛到這身子好似不是自個兒的,喉嚨里更是火燒火燎的,好不容易張了張嘴,卻發不出半點聲音。 好在好不容易睜開眼睛后,一眼就看到了隔壁圍子床上的同伴,這心里總算是一塊石頭落了地。 坐在床沿上的秦老爹看著他眼里的擔憂和慶幸,趕忙告訴他:“你那兄弟藥和飯都在吃,只是還未清醒。郎中說了,他的病癥本就比你還要厲害一些的。” 這小小子目露感激的望著秦老爹,就想點頭,只是身上無力,剛一使勁兒,就頭暈目眩,等到略略緩過勁兒來,就趕忙朝著秦老爹眨了眨眼睛。 又強撐著睜大了眼睛,朝著面前影影綽綽地人影看過去,好不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