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閱讀225
家思來想去還是覺得有些遺憾的。 至于這遺憾,要么就是還是覺得秦家根基太過淺薄,用鵝湖秦氏老族長的話說,就是打架都攥不出硬拳頭的。 要么就是嫌棄秦連鳳不求上進,沒有功名傍身。念了這么多年書,家里又不是供不起,只要肯念,說不得砸鍋賣鐵都肯供。可他倒好,說不念就不念了。 可莊戶人家,子弟不念書,又靠甚的出頭,又能有甚的出息。盤算著秦家恐怕也就這樣,再難成器了。 再有就是不能贊同秦家兄弟五個卻不思量著分家,仍舊同居共食的。不說這祖宗三代二十來口一道嚼用鋪的這樣大的攤子,吃飯就得三桌人,光是做飯就得拿多大的鍋才能成。 只說這上下牙齒都有打架的時候,過日子豈能沒有磕磕絆絆的。這捧在手心里長大的閨女要是進了門,上有公婆中有進門十來年的妯娌,下頭還有同丈夫差不了幾歲的一長串兒的侄兒侄女,這日子豈是好過的。 只是三十年河東三十年河西,如今的秦家,憑著一樁樁的秦白芹、立族建宅、開河筑堤一連刷足了一年的名聲,在崇塘百姓的心目中,就跟坐了竄天炮似的,“嗖嗖”幾下,已是輕輕松松上了幾層臺階,仿佛再不是尋尋常常的莊戶人家了。 雖不知道要怎樣去看待秦家,連秦家或許自家都沒有這個自覺,可門檻都快被那些個官媒踏爛了卻是事實。 而且與之前門當戶對的莊戶人家大不相同,這會子上門求情的女家,多是一些鄉紳富賈,還有好些個所謂詩書耕讀傳家的大姓大族。 反正基本上同秦家就不是一個圈子里的人家。 家世貌似上了一層臺階。 可這家風到底如何,姑娘品性又怎樣,這就不大好說了。 畢竟秦家的情狀擺在這里,女家想要打聽,保管一打聽就是一個準兒。 可秦家若是想去打聽人家養在閨中的姑娘,卻是根本無處下手的。 秦老爹秦老娘心里都有些沒底兒,看著實在沒有辦法,就想著是不是索性把秦連鳳的婚事先晾一晾。 畢竟家里頭的四個兒媳婦,這么些年來能各自退讓著把脾氣磨合了也委實不容易,輪到小兒媳的人選,自是至關重要,必須慎之又慎的。 否則稍有閃失,別說家宅不寧,這家或許離著分崩離析也就不遠了。 至于秦連鳳,用秦連熊的話來說,他就根本還沒搭上這根筋。 只是若說起初秦連鳳一聽有人給他做媒還會面紅害臊,跑都來不及,可打心里也不是半點想頭都沒有的。 然而慢慢經的次數多了,也算另一種歷練了,秦連鳳已經不再是當初的毛頭小伙,人家也有自家的主張了。 秦連熊說的那根筋似乎也搭上了,只好像搭錯了。 卻是聽到有媒人上門就心生厭煩。 沈氏就曾親眼看著秦連鳳追著秦老娘說他不要那些個矯揉造作、成天介十指不沾陽春水、吃個飯都恨不得有人給喂進嘴里的千金大小姐。 秦老娘被他說得哭笑不得,不由板著臉斥了他一回,又告訴他:“真正大家子出來的大家閨秀,就不可能有甚的矯揉造作甚的十指不沾陽春水的。” 這卻是秦老娘親自經過見過的。 別說像蓮溪方家那樣傳世上百年的簪纓世家了,就是如禮詩圩姚氏那樣的耕讀人家,對女孩子的教養約束都是極其之嚴格的。 還有這一年來同秦家頗有來往的那幾戶商戶士紳之家,據她所知,家里頭多多少少都是有服侍的mama丫鬟的。 可寧可叫這些個下人閑著沒事兒做,小姐們也得自個兒洗自個兒的內衣裳,幫著在廚房做事兒,自己裁剪衣裳給家里的父兄做鞋做襪。讀書識字算賬更是必須的,除此之外還尤其重視學習禮節風俗、婚喪壽禮、人情來往的規矩學問,就算不用種地,也要記各種節氣…… 一板一眼,不管是世俗的智慧,還是傳世的知識,同樣都是家族百年的傳承,是一代又一代當家主母壓箱底的經驗教訓,比之嫁妝,這才是真正能叫女子得以立身的無價之寶。 秦連鳳聽著卻是當時就翻了個白眼:“我可沒看到那樣傳世百年有底蘊的人家,只看到了一群咋咋呼呼的暴發戶之家。” 說著就扛著花椒跑遠了。 倒是留下秦老娘頗有些意外,還同她們嘆了一回,說是沒想到秦連鳳小小年紀,又被他們闔家護小雞崽子似的護到這樣大,卻能看的通透。 而這會子聽到八堂嬸這樣說,沈氏自是松了一口氣的,覺得自己也沒甚好說的了,只是坐著喝茶,同蒔蘿說話。 而沈氏都想得通透,秦老娘和姚氏就更不會接八堂嬸的茬了。 只到底是舒家的宗親,不好做的太過倒時候叫舒家和蒔蘿為難。還是神色如常的同她說話,只是也總有辦法讓八堂嬸順著她們的話頭走。 八堂嬸不是心中沒數兒的,只是她根本想不通,秦家怎的會這樣風不動水不調,竟是一副半點不將她的話放在心上的模樣。 又把自己方才說的那一長篇話都翻了出來,細細捋了一遍,難道是她說的太委婉了? 正皺眉之際,丁香已是尋了顧氏和小姚氏過來了。(。) ☆、第二百四十二章 惦念 好不容易打發走或是因著沒能抓住大好機會,而顯得略有些心不在焉的八堂嬸,顧氏同小姚氏俱是長吁了一口氣。 關上大門,面色卻仍舊不大好看。 這塊甩不脫嚼不爛的牛皮糖! 這大半年來死纏爛打的就再未消停過,已是數不清為著這樁不著邊際的事情糾纏過她們多少回了。 蒔蘿自然不敢應承她甚的,她們妯娌也不好做的太難看了。 到底是抬頭不見低頭見的宗親,她反正是出了名的不要面孔,素來沒臉沒皮慣了的,她們卻是還要做人的,怎么舍得下臉面同她計較。 卻沒想到也不知道打哪來的耳報神,竟這樣靈通,又巴巴黏了上來。 真是丟臉都丟到姻親跟前來了。 顧氏心里發恨,又忙過來同秦老娘賠禮。 “這是哪里的話!”秦老娘自然不會計較這些。 更何況說到底,還是因著自家的事情,給親家添麻煩了。 秦老娘不禁在心里嘆了口氣。 其實自家周遭也不單舒家這邊遇到了這樣的糟心事兒,就她知道的,別說自家這幾個兒媳婦了,甚至于老舅婆、袁氏都屢次受到姻親故舊的拜托,想請她們幫著牽線搭橋,不說做個大媒,只指著帶句話。 只老舅婆和袁氏或是知道他們家的想法,也知道他們在這上頭尤其“不好說話”,俱是不敢過問秦連鳳的婚事兒,也不敢幫人遞話幫腔。 至于姚氏杜氏這幾個當嫂子的,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