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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來沒有吃過這樣大的虧,竟折在了幾個小蟊賊的手里。 不但臉色漲的通紅,就連頭頂都冒起了白氣兒來。 秦老爹自然不會見怪,他雖不知道那蟊賊成色如何,可挑了這么個晚上行事,不但是個老手,還早有預謀。 而這兩位拳師來家的時間雖不短,可從來不曾外出走動過,對周家灣周遭的環境一無所知,有心算無心,自然防不勝防。 忙溫言安慰了兩人幾句,多謝他們辛勞,又讓秦老娘備下熱茶飯給二人解乏。 那二人紅著臉自去了。 而這廂秦老爹同朱拳師和兒子們議定后,天邊剛剛露出魚肚白,老人家就由秦連虎陪著去崇塘報官。 半路上正巧遇上了領著伙計過來收運白芹的郭掌柜,一聽之下,大驚失色。 而崇塘巡檢司的李巡檢聽說秦家今兒凌晨遭了賊,更是勃然大怒。 他同錢德隆的東家錢運仁私交很好,錢運仁私底下同他打過招呼,他自是盡心的,把話傳了出去,崇塘這一畝三分地上的高買賢達那里也拜了話。 可秦家還是遭了賊,雖然沒有得手,卻是秦家警醒,打的還是他的臉。 當即承諾替秦家嚴查。 不等秦老爹與秦連虎離開崇塘返回家中,巡檢司的弓兵已經全員出動,整個崇塘風聲鶴唳。 而錢運仁一大清早的剛到鋪子里就聽說了這事兒,亦是萬萬沒有想到,想來想去還是親自跑了一趟秦家。 一進村口才知道周家灣已經戒嚴,生面孔一律不準出入。 周家灣村口的那棵大樹上更已綁了個消息不通的探子。 這卻是老舅公親自坐鎮行事的。 老人家天不亮就從在秦家守夜的兒子那聽說了秦家遭賊一事兒,唬的心肝都不在了。哪里還顧得上地里的白芹,當即就在村里找了些壯小伙,把村頭村尾都看了起來,但有藏頭露尾的,管他名姓祖宗的,全都綁了再說。 隔壁漏斗灣看到周家灣一大清早風風火火這般行事,王村長忙過來打聽,知道秦家差點遭了賊,也學著老舅公的模樣,召集子侄,在村里巡邏。 錢運仁看著暗自頷首,到了秦家,眼見秦家一大家子仍在忙活著起收漂洗分揀白芹,還有些愣怔,可無意中看到兩個舉止大不相同的人影,錢運仁暗自留心,又委婉的詢問秦老爹需不需要家丁。 秦老爹不敢掉以輕心,接受了錢運仁的好意。 方良送了白芹過來時聽說此事,眉頭一擰,當即就要去蓮溪向方大管家借家丁。 這回卻是被秦老爹婉拒了。 不說方家的家丁,家里或許用不上。只說錢運仁一口氣給他抽了十二個家丁,再加上家中的子侄,已是差不多了。畢竟一旦人員斑雜,也不是甚的好事兒。 方良應了,卻沒有急著走,又留下細細問了一通。 聽說花椒茴香姊妹都有些傷風,又親去看了一回,許了兩人好些吃的玩兒的,才返回田莊。 只是第二天還隨車跟了幾個壅制白芹的堂匠過來,是方良特地送來給秦家幫忙的。 這卻是解了秦家的燃眉之急了。 畢竟秦家兄弟這會子的心思都不在白芹上,就連秦連豹都告了假,一心撲在家中的警戒上,地里起收白芹正缺人。 秦老爹也不客氣了,將人留了下來,又叫人帶口信謝過方良。 略一思量,就叫秦連虎幫著記工,工錢比照錢家的家丁。 錢家規矩甚嚴,再加上錢運仁送了這十二個家丁過來的時候又曾三令五申過,這些個家丁在秦家人面前俱都規矩本分,倒也不敢陽奉陰違。 何況一過來秦老爹就砸了銀錢,看在高薪的面子上,也沒人膽敢掉以輕心的。 所以頭天晚上,就是秦家兄弟領著這些個家丁兩班倒的守夜。 杜家兄弟、周大生兄弟和老舅公的三個兒子都被秦老爹遣去睡覺去了,他們可是白天起收白芹的主力,晚上再守夜,鐵打的也吃不消。 卻是沒人睡得著。 其實心里也不是不明白,這樣大的陣仗鬧了出來,那些個蟊賊避風頭還來不及,是再不會送上門來的,可就是睡不著。 花椒亦是睡不著,凌晨那一鬧,她同茴香都有些鼻塞,吃了濃姜湯,又在床上捂了半天發了汗,才略好了些。 可秦老娘和羅氏卻不許她們出門,不僅是擔心她們受了風,最主要的還是家里頭實在是不大安頓。 所以不但是茴香花椒姊妹,就是丁香香葉也被看管了起來。 因著茴香花椒有些著涼,不敢把她們放在一起,秦老娘就親自帶著二人,把香葉,尤其是丁香拴的緊緊的。 這一整天的,四個小姊妹到這會子還沒說過幾句囫圇話。 倒是六哥下學后,站在門口同jiejiemeimei說了好一會兒的話。 自是三句話離不開家里遭賊一事兒的。 小小子們正是能吃能睡的年紀,除了大堂哥和六哥,那幾個卻是直到秦老爹指了兒子們安慰家小都睡得正香,絲毫不知道家里進賊的事兒的。 后來聽大堂哥這么一說,自是悔的腸子都青了。 這一整天連念書的心思都沒有了,滿腦子都是爬在墻上的小蟊賊。 又不免猜測,既是沒去東頭園子,那就不該是沖著白芹來的,必定是沖著他們家的銀錢來的。 花椒不敢肯定。 關鍵是她并不知道這來的到底是蟊賊,還是土匪。 到底是宵小之輩,還是亡命之徒。 這一整天的,可是半點線索都沒有的。 卻沒想到第二天一大早,錢運仁就通知秦老爹,說是或許有了賊人或是賊人同伙的線索了。(。) ☆、第一百九十三章 家賊 秦老爹當即領著秦連虎趕到崇塘巡檢司,線索的來源卻是一茶商。 那茶商笑瞇瞇的一臉坦然,帶來的小子長得就是一張聰明面孔,更是伶俐。 本就是他主動找到的主家,主家眼珠子一轉,就請了錢德隆的東家和秦家人來巡檢司送人情,甚的能說甚的不能說,心中自有一桿秤,把自己所見所疑俱都說了出來。 其實吧,真不是他夸口,他們這樣人干的雖是不上道的勾當,可從來越是不見天日的人就越得有副慈善面孔。 面貌要和善,行止要斯文,尚人見喜,無論如何端詳都不能似個歹人。 至于那些個一打眼就面帶兇相、鼠眉賊眼或是五官不正的,不好意思,您哪來的回哪去,爹媽沒給個好資質,老天爺沒賞這碗飯,還真就做不來這些個。 有了好人緣兒打底,其次就得看天分了,沒別的,就是機靈。講的就是眼神兒、心神兒和精氣神兒,那些個死羊眼呆木雞,或是癡癡呆呆傻里吧唧的,還是老老實實苦錢去吧!免得差事兒未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