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已是露白了。 香葉瞪圓了眼睛,腦海中卻閃過曾經吃過的所有水果來。 花椒自是不知的,教著她把橘子籽裂開的種皮剝下來,兩人齊心合力將橘子籽芽頭朝下,種在了花椒早就收拾好的瓦盆里。 花椒就瞇著眼睛,指著瓦盆故意逗秦老爹:“祖父,我和jiejie給你種橘子吃。” 香葉聽了亦是不住地點頭,又疑惑地歪著小腦袋問花椒:“它們什么時候才能長大結果子呀!” 一直埋頭于花草看起來略有些沉默的秦老爹就笑了起來:“我們椒椒和香葉真是孝順,祖父等你們種出橘子來。” 花椒就嘿嘿地笑,正不知道該怎么同香葉解釋這樣的種子是結不出果子來的,就見丁香同小小子們興沖沖地跑了回來。 丁香手里還捏了一枝樹叉,問秦老爹:“祖父,祖父,這是不是野生茶樹?” 待秦老爹點了頭,更是你一句我一句地搶著告訴秦老爹:“祖父,祖父,我們找到可多可多茶樹了,就是葉子太小啦,再等些天待葉子長大了,我們就摘來給您沏茶喝,肯定很好喝的。” 秦老爹忍不住哈哈大笑:“好,好,祖父等你們的茶葉吃。” 一串兒小東西俱是不住地點頭,丁香又跑回屋告訴正在準備祭祀物品的秦老娘:“好多好多的茶葉,再過些天我就去采,到時候炒了,給您和祖父吃。”還道:“那么多葉子,肯定還有多的,到時候就給賞我們那么多料子吃食的老夫人送去。” 秦老娘方才就聽到了秦老爹的笑聲,心里正松了一口氣,聽到丁香這樣說,竟然還記掛著方老夫人,更是歡喜的什么似的。 姚氏卻是哭笑不得,指了指丁香:“真是傻丫頭呢,茶葉都是吃的芽頭。再過幾天,興許這幾天還有雨水,又是日頭又是雨水的,眨眼的工夫芽頭就老成葉子了,這還怎么吃。” 丁香瞪圓了眼睛,她哪里理會這些的,已是急了起來:“那可怎么辦!”又道:“那我現在就去采。”說著話兒竟真的又要上山了。 秦老娘見了忙道:“不急不急,茶葉太嫩了就只有清氣沒有香氣了,也不耐沖泡,沒甚吃頭,倒是得老一點才好呢!” 丁香聽了就長松了一口氣,忙不迭的點頭:“那我明天就去。” 姚氏就輕輕拍了拍她的胳膊,輕聲道:“明兒就是清明了,有什么事兒,明兒再說。” 丁香“哦”了一聲,已是想起什么來了,抿著嘴唇歪著頭略想了想,已是轉身跑了出去,同兄弟姊妹們一道陪著秦老爹栽花種草去了。(。) ☆、第一百二十七章 cao心 其實認真說起來,家里頭除了秦老娘隱約知道一點兒,就連秦連虎兄弟都不大知道秦老爹心中那塊一碰就會留血的傷疤,一直以來俱都以為思鄉罷了。 雖說這一串兒的小字輩就更不可能知道秦老爹的傷心事了,可每逢家中祭祀,雖然祖父看著他們的眼神仍同往常一般充滿了笑意,卻又會比平時多出一分他們并不明白的東西。 雖是孩子,可鑒貌辨色,卻是就連香葉同七堂哥都模模糊糊亦能感受得到的。 而就像村里那些個饒舌的婦人常常說嘴秦家連祖墳都找不到,又哪來的青煙一般,秦家這么些年來每逢祭祀,就是必須給先輩上墳掃墓,必得親至墳上剪除雜草、修整陵木、搬土培墳的清明時節,秦家人也只能在蓮溪邊上圈塊地兒掛燒紙錢包袱、供奉祭品、點香燒燭,面對北方遙祭。 花椒被羅氏摟著跪在后頭,看著秦老爹佝僂著脊梁,為著能叫先人收到和冥紙,跪在一旁恭恭敬敬地先給土地公土地婆燒紙禱告,心里說不出的滋味。 而秦家兄弟在給秦老爹打下手的同時,無一不在心中發愿起誓。 只秦老爹自是不知道幾個兒子心中所想的,過了清明,翻過了心中的生死舊賬,老人家很快開始向前看,大半心思又都放在了東頭的“白芹基地”上了。 東頭那二十畝荒地上的土石垃圾俱是收拾妥當了,三十來個幫工能砌墻的都砌墻去了,年紀大了做不來這事兒的也沒被秦老爹退回去,俱都留了下來開荒整地、松土施肥。 因著壅白芹又和種植旁的莊稼菜蔬不一樣,秦老爹又交代大伙兒必須深耕,也好把地下的陰土都翻上來曬垡。 雖說這些個幫工俱是上了年紀,可卻無一例外都是種地的老手了,又不似年輕人風風火火地沒個定性,做起這樣的活計來正是得心應手,真個半點不用秦家人cao心的。 而澆筑圍墻的那一撥,雖說之前除了秦家父子之外,所有幫工都不曾用糯米漿砌過墻,一時不知該如何下手,俱得跟著秦家兄弟現學。 頭兩天自然進展緩慢,返工也不只一兩回了。可到底熟能生巧,況且這些個幫工雖不是泥瓦匠的出身,可本來莊戶人家起房子就多是自個兒攢料自個兒動手,親朋鄰里的再相互搭把手,七七八八的也就把房子建起來了。 雖不是熟練工,卻也大都都有兩把刷子。再加上俱是肯干肯學,到如今也慢慢順手起來了,進度自然快了起來。 按著眼下的進度,秦老爹估摸著只要老天爺肯幫忙別下雨,再有七八天,頂多十天的工夫,寬三尺高一丈,一周將近一里的圍墻也就能完工了。 秦老爹在心里暗自盤算著工期物料,大步走了過來的秦連熊停下腳步看了看老爺子的背影,才緩步走過來壓低聲音告訴秦老爹:“爹,我打聽到了,那彪貨……” 話未說完就見老爺子轉過頭來一言不發的望著他,反應過來,摸了摸鼻子干笑一聲,又正色道:“聽說彪哥跟人出門販貨去了。” 只一句話,就叫秦老爹皺了眉。 自打舊年鬧了一場,秦連彪就再不同這邊打照面了。秦老娘指了兒子兒媳送了幾回衣料吃食過去,也都是袁氏出的面。 袁氏什么都不肯說,倒是紅棗偷偷告訴丁香,說是甚事兒不做,白天黑夜都在床上躺著呢! 杜氏暗地里還同妯娌們啐了一口:“大男人成天躺著,仔細再爬不起來。” 哪里知道大年初一陪著黃阿婆去了鎮上進香之后,就再沒回來過。 自打知道秦家又是買地又是筑墻的,黃阿婆就天天對著東頭又哭又罵的,卻始終未見秦連彪的人影兒。 這樣一番來去就到了清明了,這都得祭祖了,秦連彪還得給自家老子上墳呢,哪知還是音訊全無。 去問袁氏,袁氏亦是一問三不知,也根本不關心。 秦老爹卻是cao心的,遣了秦連熊去崇塘打聽。 秦連熊一百個不情愿,他根本就不愛管那家的那些個爛事兒。何況只看黃阿婆還有力氣對著他們家哭罵,就知道必不會出什么事兒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