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續(xù)續(xù)返家的人越來越多。 秦老爹始終不為所動,直到洪水退得一干二凈,也沒有退掉租住的小院。而是決定留下秦老娘看顧一眾孫男娣女,自己領(lǐng)著兒子兒媳套車回家,先看看家中景況到底如何,再做打算。 一夜無言,卻誰都不曾睡好。腦子里思緒紛亂,嘴角又開始起了燎泡。 翌日一大清早,關(guān)門剛開,一行人正待出門,就被主家找上了門來,卻是特地過來請問老爺子何時有空,想請老爺子幫著糾偏牮屋的。 旱災洪災,烈陽暴雨,給百姓帶來的傷痛和損失是無以估量的。 衣食住行柴米油鹽,通通后患無窮。 就如這遮風擋雨的房屋,好些屋子經(jīng)過一夏的炙烤本就酥脆不堪,再由連日的雨水一泡,別說泥磚草頂了,就是青磚灰瓦都懈了,甚至于整個崇塘鎮(zhèn)上都已找不出一間稱得上完好的屋子來了。 不說普通商鋪民宅,就是衙門、寺廟、書院,亦是如此。 漏雨滲水這還只是尋常,墻倒屋塌的也不稀罕。 雖也有好些房屋不待倒塌就被主家索性扒了送去砌堤壘壩的,可到底不是所有人家都有這樣的底氣的。 畢竟扒房子自是容易,可起房子——不管是前世還是今生,多少人勤扒苦做了一輩子,最終的愿望也不過是起間房罷了。 想拆就拆,想起就起,可不是嘴上說說就能成的。 而這些或多或少出了問題的屋子,大多其實已是住不得人了,囊中羞澀卻是不能拆了重建,那便只能盡快找人修繕了。 滲水漏雨的,自是要找泥瓦匠過來修補的。可若是因著或是風吹或是雨浸或是地基下陷等等原因?qū)е挛菁茏兞诵危瑓s是得找牮匠糾偏的。 至于秦老爹,一手糾偏牮屋的本事在整個蓮溪縣都是無出其右的,名頭何其響亮,難怪有人找上門來。 主家道明來意,不光是秦老爹不覺意外,就是家里一眾小字輩都不覺意外,卻難免心思各異的。 這也是人之常情。 只到底做主的還是秦老爹,雖說自家情況尚不明確,卻也沒有推辭。 老人家的想法很簡單很樸素,既是干了這行了,有些事兒就身不由己了。況且原本就是干的修修補補的活兒,人家若不是有了難處,如何會來找你。找你你卻不去,這卻是自斷門路了。 也不拿喬,同主家說好,今兒怕是不成了,等他回家取回吃飯的家什,明兒一早就登門瞧瞧。 把那主家歡喜壞了,他沒指望秦老爹即刻就會開工,畢竟這會子誰家不是一腦門子的事兒。只盤算著已是占了先機了,自然得趁早過來掛個號。哪里知道秦老爹竟這樣仗義,連聲道謝。 而送走主家,各人的心思先放一放,卻是即刻啟程。 只沒想到的是,回家的路竟如此艱難。 當日避難進鎮(zhèn),小半個時辰的路程生生走了一個多時辰。可今兒回家,滿地的狼藉,根本沒有可以落腳的地兒。秦家人硬生生趟出一條道兒來,直走了兩個多時辰,日上三竿,才深一腳淺一腳的回到了周家灣。 而留守在家的花椒雖然不知道祖父一行這一路的艱難,可看著這倏然空了一半的院子,心里卻是煎熬不已。 雖說漸漸的家里人來人往的很是熱鬧,俱是過來請秦老爹幫著牮屋的。秦老娘帶著孫子孫女登記名冊迎來送往,好不忙碌。可花椒坐在一旁門檻上,看著一張張陌生的面孔,心里卻是空的。 盼啊盼啊,從早盼到晚,直盼到日暮時分,花椒終于盼回了一眾人,雖則個個滿身狼狽精疲力竭,可好歹是回來了。 ps:感冒了,鼻涕眼淚一大把,頭都抬不起來,39°的天還要抱著水杯喝熱茶,真心苦~天氣炎熱,姐妹們一定要好好保重身體,防暑的同時也別貪涼多喝水。 再p一個:收藏推薦的手指點點哦,我肯定能不藥而愈的~(.. ) ☆、第三十章 重整 花椒這才知道,那日的山崩確實沒有對自家造成太大的影響。 畢竟遭災的是東邊的漏斗灣,同自家還隔著半里多地呢。只有后院遭其波及,菜園子東北角上的籬笆被土石推倒了,還淤積了不少泥石樹枝。雖則要費些工夫收拾歸攏,到底并不妨事兒。 只是隔壁的漏斗灣,損失實在慘重。山上傾斜而下的土石瞬間吞沒了十來戶人家的房宅院落,至于其余幾十戶人家,有的房屋遭到了破壞,有的牲畜圈棚直接坍塌,卻不知道到底是山崩的波及還是洪水的緣故了。 好在村子里的所有村民都已闔村避了出去,人俱安好。雖然大伯娘幾個回來都說只聽得到不絕于耳的哭聲,可到底已是不幸中的萬幸了。 而周家灣雖則好險避過了山崩,可到底沒有躲過洪水。 或者說,整個崇塘鎮(zhèn),甚至于整個蓮溪縣,就沒有未被洪水淹沒的村落了。 雖則現(xiàn)在洪水已經(jīng)徹底退去了,周家灣的溪埂看樣子也沒有破圩潰口。畢竟若是破圩,蓮溪被撕開了口子,洪水傾瀉的話,房屋說不得就要應聲而倒,哪有如今這樣好說話的。 村里的房子一眼看上去大多都還是立著的,只有少數(shù)坍塌,細論起來卻幾乎都是山崩那日才倉促逃離的村民家。眾人猜測,怕是那天離開的太急太慌,門窗都未關(guān)閉的緣故。這樣洪水來時從門窗沖入家中,又被浸泡了這么些天,怎能不倒。 好在秦家當初離開的時候閉門關(guān)窗,俱是牢牢鎖死的。今兒回去,房屋俱是立住了,只不過到底還是隔著老遠就能看到院墻上留下的那一道道清晰可見的水印子的。 像是在無聲地向人們宣示著洪水的威力。 最高的那道印子足有三尺來高,已是沒過窗戶了,顏色也是相對最深的。 饒是這樣,還是秦家地勢頗高的緣故。 小心翼翼地推開了搖搖欲墜的門窗,顧不得刺鼻的味道,仔細檢查。果然,家里的損失說大非常大,說不大也可以算是并不大。 房子雖是立住了,可內(nèi)墻上但凡泡過水的地方就全是整片整片的足有兩三寸長的黏膩霉菌,叫人直欲作嘔。 而且門窗也已損壞了大半了,幾乎所有窗欞上的窗戶紙都已是丁點不剩了,而好些個窗欞也大多四分五裂不知去向了。更別提木門了,大半都已泡在水里泡軟了。 屋里當初摞起來的那些個粗笨家什,長案八仙桌這樣的大件家什看起來還算完好,起碼胳膊腿的都還在。而摞在上頭的那些個高幾板凳有些還顫顫巍巍的懸在上頭,有些卻已跌落在地七零八落的了。 而不管是完好的還是少了胳膊腿的這些個家什,通通亦是長滿了大塊大塊的霉斑,重重又疊疊,已是不成樣子,根本看不清本來面目了。 至于上房堂屋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