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洗漱完畢,穿上套頭衛衣,再挎好巴掌大小包,把鴨舌帽壓回腦袋。 唔,不能忘了口罩。 因為房門沒貓眼,仙貝也不確定外面的狀況。 手里捏著那張擬人圖,貼在門板上傾聽幾分鐘,她才擰開門把手。 未踏出一步,第一眼,就看見坐那吃早飯的陳灼。 他叉著一只牛角包,一手抬著ipad,專注地瀏覽。 約莫聽見門響,男人視線從屏幕上,移至仙貝這里。 對視兩秒,仙貝一驚,下意識后挪一小步。 陳灼極快將她掃描一遍,嗯,全副武裝,他挑眉:“你要出去?” 仙貝朝下別開眼,輕不可聞:“嗯……” “不吃早飯么,”陳灼擱下手里平板:“鍋里還有煎蛋。” 仙貝搖頭,她一天兩頓很久,沒有用早餐的習慣。 陳灼不喜歡強迫和修改他人的生活方式,只若有所思頷首:“等會我送你。” 小腦袋又是一陣猛搖。 仙貝快步朝男人走去,而后把手里圖紙平放到桌面,掉頭嚓嚓嚓小跑到玄關,蹲地換鞋。 動作可謂是一氣呵成,從頭至尾,沒給男人再度開腔的機會。 只有仙貝自己清楚,自從陳灼提出要送她,她的臉就開始不受控制的升溫。 那白白凈凈的口罩,恐怕都要被她的面皮烤成碳。 吃人嘴軟,拿人手短,她總害怕欠人太多,從不敢心安理得的接受別人的示好。 不平衡的來往和糾葛,總如一條粗繩,捆得圈數越多,越使她喘不過氣,感到窒息。 可她的新房東,好像并不介意,一直理所當然地,待她不錯,照拂著她。 昨天的晚飯,今天的早飯,還問要不要送她…… 唉—— 是怎么…… 出了門,仙貝止不住在暗里,接連嘆氣。 怎么才能這樣——天經地義,又自然無比地對一個人表達和親近? 到底如何,才能擁有這種能力? 她好羨慕啊。 她永遠也做不到,完全不知道……從何下手,才不會被討厭,被反感。 走出樓道,日光灼人。 仙貝鼻酸,有點想哭。 —— 到了地鐵站,洶涌人群,在兩側川流不息。 鼎沸嘈雜里,仙貝揪緊了包,一刻不停地,吸氣——吐氣—— 為了緩解自己周身濺冒的慌亂和戒備。 原光社于兩年前遷址,目前在寧城高新區,星月公園旁邊。 距離仙貝所在的鐘山廣場站有六站路。 自打半年前被出租車司機大叔sao擾過一回后,仙貝再也不敢打的。 每回有事去漫畫公司,都會選擇乘坐地鐵。 立于軌道安全黃線后,仙貝埋著頭,眼睛一秒不離開自己的腳尖。 突地,有兩個光鮮亮麗的女孩停到她身邊,劈頭蓋臉就是一頓app介紹,舉著手機詢問她能否掃碼。 下唇被仙貝磕得慘白,她拼命搖頭。 倆女孩困惑地瞄她幾眼,暗罵兩句離去。 今天還算走運,二號線來得很快。 風呼呼而過,列車剎停住。 門一開,乘客一窩蜂朝外涌。有人不小心蹭到仙貝,都能激起她好一陣心驚rou跳。 等里邊人下完,仙貝才順著他人的步伐朝里走。 車廂里,一如往常般擁擠,空位也是奢侈。 仙貝被人流推著朝里走,身后是不停催促,“往里走,都往里走啊!” 感官里,是各種氣味和人聲。頭暈目眩,仙貝額角開始滲汗。 等氣氛趨于穩定,仙貝才好過了點,慢吞吞怯生生抬眼,尋找著可以抓緊的欄桿或扶手。 往前走過程中,仙貝無暇顧及腳下。突地,她一絆,身體前傾,失去平衡。 啊…… 仙貝輕聲驚呼,眼看快跌撞到前面乘客。 也是此刻。 一只手臂利落橫到她腰腹前,把她撈了回去。 鞋底騰空,仙貝陡得被單手提抱起來。 離地也不過少寸。 可是…… 她的心,不,是渾身, 都在失重,地心引力沒了任何作用。 仙貝雙眼張大,根本來不及辨認身后是誰,背脊已隱約貼上一塊溫熱的區域…… 是胸膛? 這人提著她,走出去幾步,仙貝兩只小腳才得以回歸地面。 像剛坐完過山車,仙貝胸口撲通撞,小腿在發軟,幾乎站不住。 仙貝被放在了一扇門邊。 這時,那只前幾秒鐘前,還扣著她的臂膀,撐到她身側扶手上。 像有力的鋼筋支架,空氣做墻,隔開了周邊所有人,獨留她在中央。 屬于雄性的沉穩呼吸,就在她頭頂。 仙貝面如烘烤,驚惑不定,幾次回眼,想看看到底是誰。 可又不敢盡然掉頭,更何況……這個人……個子好高,她再作努力,目光所及之處,也只有他的手肘和部分胸口。 好慌好慌,仙貝別緊兩只手,無所適從。好幾次,她傾低了腦門,想繞開這方圈禁之地。 孤身一人,突如其來的溫和、保護,能令人心生依戀,卻也叫人困擾畏怯。 最后一次,仙貝下定決心,咬緊后槽牙,想從那臂彎下鉆出去。 許是注意到了她這些小心思,手臂主人的另一只手,頃刻便把她扯回原處,耳熟的含笑氣音響起: “跑什么,是我。” 第十三章 仙貝當然認出了這個聲音。 顯而易見,是她的新房東…… 不過,他怎么會在這…… 所以……剛剛……是他抱的她?! 仙貝不再扭頭辨認,只是被他圈出的這方空間,好像變成了一間蒸汽房。 仙貝只能目不轉睛盯著地面,緩解著躁動的小心臟。 地鐵穿梭,車窗外是忽明忽暗、一閃而過的廣告牌。 懷間沒了動靜,陳灼斂目,映入眼簾的,剛巧是小女孩的耳朵。 戴帽子的時候,她喜歡把頭發攏到耳后。 那小小耳垂,暴露無遺,如通透珠潤的紅瑪瑙。 陳灼喉結微動,別開視線。 一站路停,仙貝手心攥出了汗,濕漉漉的。 陳灼瞥了眼門上的線路圖,問:“你還幾站下?” 仙貝聳起了肩,豎起四根手指。 陳灼繼續比照:“星月公園?” 仙貝頷首。 沉默片晌。 陳灼又問:“為什么不讓我送?” 致命一題,仙貝周身一僵,完全不知道,該如何回答。 身后有人上車推擠,以至于…… 男人精實的軀體,好幾次,都被迫緊密無隙地,貼上她背脊…… 堪比火山噴發,仙貝感覺自己腦袋和耳朵都在冒煙。 等車重新啟動,陳灼瞄了眼此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