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思都無。

    他能感覺到，自己活不了多久了。現在織田信長加速了這個過程。

    眼睛閃了閃，紅葉回過神來，一時間還有些惶惶然。當記憶從腦海中竄出，她甚至都來不及思考什么，就抱住了眼前晃悠著就要倒在地上的衰弱身影。

    “晴明……”看著眼前男人虛弱的模樣，紅葉抖著唇，幾乎不敢認他。

    他怎么是這副模樣？她到底對他做了什么？

    “你想起我了啊……”同樣是喊著晴明，織田信長的語氣和紅葉卻是截然不同的，白晴明微笑了一下，“我還以為……咳咳……再也聽不見你用這樣的語氣喊我了……”

    “你是不是要死了？”紅葉看著白晴明，不由得紅了眼眶。

    “人早晚有一天會死，”白晴明卻笑了，他伸手撫了撫紅葉的臉頰：“是不是嚇到你了？我這樣蒼老的樣子……坦白說，我真是不敢見你。”

    紅葉不斷地搖頭：“我也會老啊，早晚有一天，我也會老。我愛你晴明，不管你是否年輕，我都愛你。你……你……”她的眼淚終于流了下來：“不要拋下我晴明……”

    “我不能……我不能沒有你……”

    “……咳咳……好久不見……”白晴明的視線穿過紅葉，來到了她身后。

    “晴明，你早該死了。”不知道什么時候來到這里的鬼使黑和鬼使白。

    “我還沒把他帶走。”白晴明有些無奈：“還是他手段更高一籌。”

    “你本可以戴罪立功的，但現在，一切都結束了，晴明。更何況，她也不是該存在于此世中人，你和黑晴明當初用禁術越過地府讓她輪回轉世這件事，可不是小事。你下了地府，判罰不會輕。”

    “那得他能下地府才行。”黑晴明的聲音陡然響起。所有人都朝著聲音傳來的方向看去。伴隨著他的聲音，周圍都亮了起來。

    作者有話要說：

    謝謝芒果的地雷，親一個~

    完結倒計時！

    第80章 完結章

    “黑晴明……”見到黑晴明出現在這里，鬼使黑和鬼使白的表情瞬間警惕起來。倒是白晴明和紅葉的表情沒什么變化。白晴明知道自己活不下去了，下了地府后，也不知道會不會下十八層地獄，于他而言，已經不會有更差的情況發生了。

    “黑晴明，我以為你永遠不會想和我融合。”看著周圍的白光，白晴明平靜地問道：“別告訴我，事到如今，你改變了主意。”

    “我當然不想和你融合，但我想要吞噬你。”黑晴明毫不掩飾自己的目的：“只有吞噬你，我才能成為完整的個體，回到巔峰狀態。”

    “怎么可能讓你得逞？”鬼使黑和鬼使白面色凝重地擋在白晴明身前。

    黑晴明：“楓。”

    “是，父親大人。”楓從空中飄落，稚嫩的小臉面無表情地看著鬼使黑和鬼使白：“請不要阻攔，不然我就不客氣了。”

    盡管楓看起來很小，但鬼使白和鬼使黑并不會因此掉以輕心。眼前這人是超脫輪回的特殊存在，哪怕現如今處于特殊的逆回階段，也不是他們可以輕易打倒的。

    眼看著楓慢慢把鬼使黑和鬼使白帶離了這里，黑晴明走到白晴明身邊，問紅葉道：“紅葉，你要阻止我嗎？”

    紅葉低頭看著白晴明，沒有說話。白晴明伸手握住紅葉的手：“不要擔心。哪怕被他吞噬了，我也不會死。我和他本來就是一體。”

    黑晴明嗤笑一聲，卻并沒有反駁。白晴明說的話并不對，吞噬和融合如果一樣的話，他就不用費這么多多余的心思了。但黑晴明沒有反駁的理由，因為這話沒有任何對他不利的地方。

    “紅葉。”黑晴明看著紅葉：“如果現在我和他不融為一體，他就會死，死后下地獄，永世不得超生，你想要看到這樣的結局嗎？他已經撐不住了。”

    白晴明苦笑一聲。黑清明上說得沒錯，他已經是強弩之末，此刻不過是強撐著，根本沒有活下去的希望。盡管被吞噬，也是另一種意義的消亡，甚至消亡得更徹底。只有他的力量和記憶，會在黑晴明身上長存。

    “我……”紅葉終于抬起頭，她近乎哀求地看著黑晴明：“我想和他單獨待一會兒，說幾句話，就幾句話就好，好嗎？”

    黑晴明盯著紅葉看了兩秒，點了點頭。

    等到黑晴明離開房間，白晴明終于問出了口：“紅葉，你要說什么？”

    紅葉搖了搖頭，不發一言地俯身吻上了白晴明的額頭。幾乎是rou眼可見的，白晴明身上的傷慢慢消失，身體也變得年輕了起來，與此同時，紅葉的身體變得衰老，身上出現了數道傷口。

    “你在做什么？”意識到紅葉在做什么后，白晴明想要阻止他，但此刻他全身上下無法動彈。

    紅葉沒有說話。良久后，等到施法結束，紅葉才微笑著對白晴明說道：“我愛晴明，不論是他，還是你。這太花心了不是嗎？”她笑著，但這笑容卻透著苦澀。讓她在黑晴明和白晴明中做出選擇，太難了，她做不到。就在昨天，他們在他眼里還是同一個人。她怎么才能做出取舍？

    而現在，她甚至重傷了白晴明，讓他差點去死。

    她寧愿自己死，也無法接受這樣的結果。

    “你瘋了嗎？”白晴明抱住紅葉衰落的身體：“就算我死了，你依舊可以和晴明在一起，可是如果你死了，一切都結束了。”

    “但對我來說，你們中的任何一個，都比我重要。”紅葉坦然道：“對不起，我對不起很多人，我太自私了，可不不想面對殺死你的未來。”

    黑晴明算了很多，可他依舊低估了紅葉的偏執。

    “你既然愿意為我去死，難道就不能為我活下來嗎？”白晴明已經恢復了年輕時的俊美無儔，此刻溫柔繾綣、卻又悲痛地望著紅葉，紅葉被這悲傷的眼神看得幾乎又要繃不住哭出來。

    她不想死啊，她也想和晴明在一起！可她不愿意看著任何一個晴明死。

    “這太難了，”紅葉強忍住自己的情緒，平靜地搖了搖頭：“我們中，只能活下來一個，我希望那個人是你。”

    她的眼前開始發黑，漸漸看不清了。她苦中作樂地想，自己最近昏迷的次數真多啊，真是太沒用了。

    這一次，恐怕睡過去，就沒有醒來的機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