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簡直尷尬到可以去死了。

    她現在對眼前的人更多的是敬重，如果可以，她以前這種齷齪的心思她當真希望他一輩子都不要知道。

    莫云琛看她咬著嘴低頭的羞憤模樣，原本的怒氣竟然平息了下來。他也覺得剛才是自己太過魯莽了，將自己的情緒表達的太過明顯。

    “我難道還說錯了不成？”看她這個樣子，他又忍不住想逗她。

    “你……什么時候知道的？”她那時候為什么會愚蠢的以為自己的心思無人知曉？

    莫云琛淡淡看她一眼，“你那時候不過是個十五的小姑娘，在我眼里就跟白紙一般，有什么我不知道的。”

    “再說了，你那時候不是經常仗著是我的徒弟去嚇唬教中的女子，讓她們遠離我嗎？”他又接著補充了一句。

    “你別說了！”提起自己曾經那些不堪回首的稚嫩往事，季阿寶恨不得找個洞鉆進去。“我的錯，我千不該萬不該對您老人家起了歹念，您就看在我當初年少無知的份上原諒我吧！我再也不敢了！”

    季阿寶覺得自己主動承認錯誤，他們的師徒情分至少還能留上幾分，雖然兩個人到了這個時代，已經不存在什么師徒關系，但一日為師終身她都認他這個師父的，所以她倒還真有點怕他會因為這個不認她這個徒弟。

    想到這，季阿寶突然想到了什么，“師父你是不是因為知道這些，所以以前才不認我的？”最開始她覺得他是想跟她撇清關系的，那時候她光顧著傷心，也沒去想這其中的理由。

    現在想來，莫不是因為這個？

    “不是。”莫云琛很快就否認了。

    “那是因為什么？”除了這個，她實在想不出他那時候不認她的理由了。

    “你無需知道。”他顯然是不想說到這個問題。

    季阿寶見他不想說也就不問了，可他不知道的是，在他故意不認她的那段時間里，她才放棄了他那種盲目追隨的感情，她才發現人生是自己的，沒有必要為了一個人去過一個不想過的人生。

    進娛樂圈的契機是因為他，想要留下來，卻是為了她自己。

    “別跟我繞話題，我剛才問你，昨天那小子到底是誰，蕭重山？”其實他都猜到了，季阿寶身邊也沒什么人，能近她身的男人出了周岳就是那個蕭氏集團的二公子蕭重山了。

    “對啊，就是他。”

    “以后離他遠點。”莫云琛說。

    “不可能。”季阿寶直接回絕了。

    莫云琛剛滅下去的火又躥了上來，“我的話你都不聽？”

    原本被戳破心思沒臉面對他的季阿寶現在又跟他剛上了，“沒有道理的事情我為什么要聽，你是我師父沒錯，可我不覺得你能左右我的人生，干涉我的朋友。”

    她頓了頓，又說：“以前我欠你救命的恩情，所以就算你叫我去死我也得聽你的。可現在不是，我已經死過一次，這一世，我的命是我自己的，我誰的也不想聽，只想按自己的意愿活著。”

    莫云琛看著她，滿目寒冰。季阿寶也迎著他的視線，毫無動搖。

    久良，莫云琛笑了，“你剛才說朋友，那種想將你拐上床的男人你也稱之為朋友？”

    “沒你想的那么齷齪。”季阿寶聽他這么說，心里很不舒服。

    “你覺得我說的不對的話，你可以現在打電話去問問，那個男人是不是想……”

    “夠了。”季阿寶打斷了他的話，她看著眼前這個人，都快懷疑他是不是葉云離了，在她記憶里，她的師父一直都是儒雅至極的，就連殺人，都是帶著笑的那種。

    她完全無法將記憶中那個溫柔又殘忍的人與眼前這個口不擇言的瘋子聯系在一起。

    “你怎么了，這個樣子太不正常。”季阿寶開始用憂心忡忡的眼神看著她師父。難道是因為工作壓力太大，她師父精神出了問題，所以才來找她撒瘋？

    莫云琛被她同情的眼神逼瘋。

    她就那么遲鈍，看不出來他失控的原因是因為妒忌嗎？

    季阿寶在他越來越沉的眼神中，漸漸意識到什么，她突然想到了一種荒謬的可能。

    或許，從前動了不倫心思的不止她一個人。

    這個想法太可怕，季阿寶都不太敢去想，可她看著莫云琛那充滿侵略性的眼神，直覺又告訴著她就真是那么一回事。

    意識到這個，季阿寶想逃。

    可她還沒逃的出去，就被人拉住了胳膊。

    下一秒她就被莫云琛順勢帶到了懷中，“你想去哪里。”他低頭在她耳邊說了句。

    季阿寶一身的雞皮疙瘩都起來，她雖然曾經是對他有過那種心思，可那是以前的事了，她現在只將他當成師父，他這樣抱著她，讓她感覺不舒服。

    “你先放開我。”季阿寶說。

    莫云琛摸著她如綢緞一般的長發，在她耳邊道：“你為什么要長大呢，一直像小時候那么乖不就好了，那樣你哪兒都不會去，只會跟著我。”

    說完他就低著頭，作勢要去吻她。

    季阿寶知道自己掙開不了他，她所有的本事都是他教的，他要對她做什么，她一點辦法也沒有。

    她這個樣子在莫云琛看來就是順從，他就知道她最喜歡的還是他，他的眼中閃過滿意的神色。

    可就當他快到親吻到她時，他聽到季阿寶冷淡的聲音。

    “你別忘了，是你先拋棄我的。”

    莫云琛動作一頓，而后是因為她這話想到了什么，手里的力道就放松了。

    季阿寶乘勢從他懷中掙脫開來，站的筆直看著他。

    “你說的沒錯，是我先拋棄你的。”

    最后莫云琛只留下這么一句話，然后就獨自走了。

    季阿寶在他走后，似被掏空了所有的氣力，靠著墻滑到了地上，然后她低頭，抱著膝蓋，將頭埋了進去。

    她的師父，是個她窮盡一生也看不懂的人，在她最想跟著他的時候，他選擇拋棄了她。

    在她想擺脫他的束縛，獨自過自己的人生時，他卻用行動告訴她，她不能脫離他的掌控。

    這輩子，她只想過的簡單點，就這么難么？

    不知過了多久，等到季崇明走過來的時候，就看到她一個人抱著膝蓋蹲在那。

    “你怎么了？怎么一個人在這地方。”她這模樣實在怪異的很。

    可當他看到季阿寶抬頭的時候，他卻被驚到了，她這個樣子，似乎是剛剛哭過的。

    ☆、第66章

    季崇明沒想到會看到她哭的樣子, 頓時有點無措，可他這個性子倒也不擅長安慰別人。

    自己偷偷哭就倒罷了, 被別人撞見總不是件太好的事, 從父母去世后, 她就沒有在人前表現出脆弱的一面。

    她抹了一把自己的眼淚, 抬起頭來看著季崇明：“你不要說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