頭實在太占優勢了。

    不知不覺，她喝完了一杯熱巧克力，覺得胃里暖暖的。

    睡意也漸漸襲上心頭，祝賀單手掩在嘴前，懶懶地打了個哈欠。看了眼時間，悄然間幾十分鐘又這么溜走了。

    有些納悶，這么久了他還沒吃完芝士蛋糕嗎？

    不過啊——

    【中田君的貓：我要睡了，太晚了，明天想早起去吃豆腐腦~】

    路引這個人，真的很能調動人的食欲啊。

    原本對于每日三餐都沒有太大期待，無非是食堂的白粥小菜和白面饅頭，中午的雜醬面，晚上的雞排飯。

    現在——

    不去嘗嘗他推薦的店鋪好像都對不起他一個個寫在紙上的字。

    【Hz.：煎餅果子那家？】

    【中田君的貓：對啊】

    【Hz.：那家生意太好，推薦八點之前去。】

    祝賀在心里不由得感慨一聲，不愧是“老司機”。

    翌日。

    祝賀醒來的時候早就過了她預計的時間點。明明記得定了鬧鐘的，但仔細看了看手機才發現，自己調完時間卻沒點擊確定。

    ……白搭。

    都九點多了。

    早餐攤子差不多都收攤了吧。

    坐在床上，祝賀暗嘆了一口氣，欲哭無淚。

    思考著要不要再跑一趟看看還能不能趕上末班車，但心里也沒個底。

    便想去請教一下某人。

    【中田君的貓：……不小心睡過頭了，現在去還有豆腐腦吃嗎Orz】

    連祝賀都有些詫異于那人竟然秒回。

    速度極快。

    【Hz.：沒了】

    心情瞬間跌落谷底。

    祝賀鼓起腮幫子，有些泄氣。看到這樣的答案還是會感到失望。

    但也只能不情不愿地說一句——

    【中田君的貓：啊，這樣啊，那我明天再去好了】

    說完，她起身下床，走到一旁將窗子打開通風。昨日落了不大不小的雪，今天倒是晴明的好天氣，她緩緩地伸出手，好像能觸碰到從遙遠天邊穿梭而來的日光。祝賀怔怔地看著裝著明亮陽光的手掌心，心下突然生出了一種能抓住流走的時光的錯覺。

    曬太陽的時候，總感覺時間過得很慢。

    雖然沒有被她期待了一夜的咸豆腐腦，但明媚有風的天氣也算是給今天開了個好頭。

    即使今天的她也要認認真真地趕作業才行……

    祝賀微扯嘴角。

    洗漱回來后。

    祝賀發現被擱在桌子上的手機正亮著。

    一條短信，兩個未接來電，一條未讀的qq消息。

    【Hz.：……我買了最后一份，你吃不吃？】（六分鐘之前）

    ………………………感、感覺又要被罵了。

    ☆、二十九

    匆忙之下，祝賀回撥電話，等待電話接通的時候她打開衣柜挑衣服。

    嘟——

    一聲。

    那一頭終于接通了。

    “喂？”

    “路引？”

    “我……”祝賀一手將手機貼在耳側，一手抓著睡得蓬亂的頭發，組織著措辭，“我剛去洗漱了，沒看到，對不起啊。”

    “沒事。”通過電話傳來的他的聲音，稍稍低沉了些許。

    祝賀剛松了一口氣，卻又聽他說了一句“習慣了”。

    祝賀臉上還未舒展開來的五官，瞬間又皺在了一起，表情不太好看，愧疚地扁扁嘴，不禁有些汗顏。

    只能又吐著舌頭，萬分抱歉地說了兩句“對不起”。

    過后，電話雖未掛斷，但兩人皆是沉默。祝賀鮮少和人通電話，比起打電話她更偏愛發短信和別人說事情，更別提煲電話粥這種事情了。

    她從衣柜里取出幾件衣服，聽到電話那頭他開口問“所以，你吃不吃”。

    祝賀輕聲問：“你還在早餐店嗎？”

    “不在。”那頭的回答快速而干脆。

    “……”

    短暫的一秒鐘的沉默過后，清澈的聲音又在耳畔驟然響起，“在校門口。”

    “……”

    這一問一答的過程，心情就好像經歷了正弦函數完整的一個周期。

    從那家早餐店到附中門口只要走兩三分鐘。

    而現在他在校門口。

    “你能不能等我一下？”祝賀小心翼翼地詢問，“我剛起床……”后一句聽起來萬分無奈和可憐。

    他“嗯”了一聲。

    祝賀掃了一眼被她扔在床上的幾件衣服，又有些發愁，咬著唇，她再度小聲地對著那一頭的路引說：“額，可能會有點久……”

    那頭的沉默仿佛帶著違背地心引力的魔力，將她的一顆小小心臟提到嗓子眼。

    她低頭看了一下身上穿著的白色絨睡衣，總不能隨便套件外套就出去見人吧。

    ——太失禮了。

    “……好。”

    掛斷電話后，祝賀快速換好衣服，急急忙忙地找到書架上的梳子將不聽話又調皮的雜毛理順。帶上鑰匙，踩上雪地靴，祝賀的手剛觸及門把手，電光火石間想起了什么，又折回書架前，打開抽屜拿出那盒巧克力粉。

    她猶豫了片刻，最后還是把它抱在胸前，跑下了樓。

    走出寢室樓。天朗氣清。

    有風吹過，樹上零星的幾片葉子搖搖欲墜。祝賀不禁縮了縮脖子，才想起自己忘記戴上圍巾了，雖說太陽正好，但冬季的風依舊不容小覷。

    她小跑著到校門口。

    放假的時候，學校大門自然是關著的，她只能從靠近門衛室的一側小門走，路過瞟了一眼門衛室，祝賀沖著正在值班的門衛禮貌地說了聲“叔叔好”。

    門衛看著有些眼熟。

    打過照面后，她想了會兒，才憶起那是上回圣誕節取包裹的時候那個門衛。還問她“原來你就是小公主”呢。

    附中的教學區和生活區正好面對面，中間隔著一條單行道。門牌號也是緊挨著的，一個是484，一個是483。兩邊的門衛都是同一批人，只不過值班時間不同罷了。

    放假時，這條路上人煙稀少，大多是附近A大的大學生。正值深冬，路邊栽種的一棵棵白楊樹的葉子幾乎都掉落了，只剩下光禿禿看起來甚是單薄的枝干。白楊樹旁，身著一身黑色的年輕人坐在他那一輛黑紅配色的山地車上，低著頭，目光不知落在何處。

    看起來格外安靜的側臉，認真打游戲的時候是這個樣子，寫答題板的時候也是這個樣子。表情一貫的平靜如水，鮮少會泛起波瀾。

    他系著一條墨綠色格子的羊絨圍巾。應該和看魚的那天晚上戴著的是同一條圍巾吧？

    簡單的巴黎人結系法，據說大多男生都喜歡這樣戴圍巾，將整個脖子包裹的嚴嚴實實的，看起來暖和又柔軟。由于垂著頭，他的下巴埋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