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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言情小說 - 有美人兮窺東墻在線閱讀 - 分卷閱讀53

分卷閱讀53

    我說的,是杜賓贊說的。”

    “赫連方,不要當著我面說我的壞話,”沈蔚滿臉嚴肅地望著赫連方,“我怕我控制不住自己,舉一反三,說得比你還多!”

    她比誰都清楚自己是個多么糟糕的姑娘啊。

    不學無術,沖動,不懂觀大局,沒有高屋建瓴的頭腦,遇事只知一徑往前沖。

    上回孟無憂嘲她說,“都是帶過兵的人了,怎一點也不懂得運籌帷幄”。

    雖只是一句無心的調侃,卻叫她啞口無言。她實在沒臉讓昔日舊同僚舊官長知道,她算什么帶過兵的人?

    她當年只不過是劍南鐵騎前鋒營小將罷了。那些真正運籌帷幄的人,死的死傷的傷,到最后劍南鐵騎山中無老虎,才輪到她這個猴子稱霸王。

    見她面上原本就僵硬的笑意漸漸有些恍惚,赫連方心知自己失言闖禍了。畢竟,誰又真愿意當面聽人指摘自己的不是呢。

    他正想致歉,卻見沈蔚像是突然想起什么似的回了魂,神色犀利地又問:“重點在與,為何這個時辰,該在楊大人跟前當值的你,會在這里同薛茂磕閑牙?!”

    赫連方急忙站得直直的,小心應道:“先前薛主簿才走沒多久,定國公就過來了,說有事單獨同楊大人講,叫我退得遠遠的。”

    “赫連方你果然找剁!”沈蔚聞言勃然大怒,倏地伸手指向赫連方,“你領鴻臚寺的俸祿,卻聽定國公的指派?!”

    “可他,是楊大人的父親啊……”

    “這是鴻臚寺,不是他定國公府!”沈蔚簡直恨不得一腳踹飛他,“定國公何時來的?”

    “約莫有半柱香了。”

    “遲些再同你算賬!”

    沈蔚憤憤丟下這句話,旋身向主院飛奔而去。

    ****

    定國公的兩名護衛隨從正在院門口警戒,見沈蔚一路飛奔而來,立時便將手中長戟虛虛交錯,出言攔阻。

    “不得放肆!定國公正在……”

    沈蔚理也不理,神色颯颯拿椒圖刀一格一揮,將兩名護衛的長戟擋開,風馳電掣般閃身進去。

    從頭到尾如行云流水一般,連半步也未停頓,快得叫那二人措手不及。

    她疾步沖進楊慎行的辦事廳,又反手將房門掩上,動作迅捷一氣呵成。

    六年行伍中有四年征戰,這四年的沙場生涯終究在她的行止間烙了印記。

    此時她腦中一片清明,惟有一個念頭:她是鴻臚寺卿侍衛長沈蔚。無論是誰,只要站到鴻臚寺卿對面,那就是她要擋住的人。

    此時定國公楊繼業正在廳中與楊慎行目光相持,乍見沈蔚闖入,不禁一愣。

    而楊慎行回首驚見這一幕,一對美眸倏地亮晶晶猶如融在了春水之中。

    姑娘執長刀凜凜而來,覆在她肩頭的秋陽金光燦然,如這世間最驕傲的戰袍。

    那爍爍的眼神堅定勇毅如星辰閃耀,雖一言未發,可那眼中卻像在說,別怕,我來護著你。

    楊慎行心中一蕩,目光不離她片刻,直到她行過來擋到自己身前,才隱隱綻出桃花般灼灼麗色的笑。

    定國公楊繼業眼睜睜瞧見,自家那個漂亮兒子笑著躲在姑娘背后沖自己猛使眼色,心中立時悲嘆,不知自己做了什么孽,竟會養出如此沒臉沒皮的兒子。

    列祖列宗在上,我這個兒子……只怕不是親生的。

    裝可憐博取姑娘心軟也就罷了,驟然讓他這老父親充當惡人算怎么回事?

    “沈大人,本公正訓子呢。”楊繼業忍住滿心悲憤,還是很配合氣氛地擺出了一臉家長威嚴。

    沈蔚端正地向他執了武官禮,也回以一臉嚴肅:“公爺,楊大人堂堂鴻臚寺卿,若在鴻臚寺中被父親訓斥,往后還如何治下?”

    在她的印象中,定國公是個威嚴長輩,行事謹慎持重。大張旗鼓到鴻臚寺訓子這種事,她以為只有自己這樣莽撞的人才做得出來。

    楊繼業卻不能多解釋,只好板著臉道:“讓開。”

    沈蔚一徑將楊慎行護得死死的,全不知有人正在自己背后偷笑:“職責所在,請公爺見諒。”

    瞧她那架勢,今日只怕是想大聲對楊慎行吼兩句,她也是敢動手的。

    定國公略一思忖,便點了點頭,隔著沈蔚肩頭對躲在后頭笑得跟貓兒似的自家兒子道:“你,放值后回公府見我。”

    語畢,意味深長地望了沈蔚一眼,轉身出了廳去,還順手將廳門給掩上。

    兒啊,做父親的只能幫到這里了。

    瞪著那緊閉的門扉好半晌,確認定國公當真離開,沈蔚才松了一口氣,回身輕詢:“你公父……沒揍你吧?”

    早已斂好神色的楊慎行輕垂眼簾,故作可憐的模樣。

    “你來之前,他……”又將話一轉,滿面故作堅強的倔強,“并沒有。什么也沒發生過。”

    楊繼業若是瞧見兒子正用這樣模棱兩可的話抹黑自己,定會當場將這孽子揍個半身不遂。

    長久以來,世家被皇室無形打壓,使世家幾乎快到舉步維艱的地步。而弘農楊氏在夾縫中活得還算滋潤,全因楊繼業深知,接連幾代圣主無非就是忌憚世家樹大根深又同氣連枝,怕的就是世家尾大不掉。

    最讓皇室覺得不放心的,大約就是幾大世家已有近百年未出過一例同室cao戈、家宅不睦之事了。

    沈蔚久不在京中自是不知,弘農楊氏這幾年時常上演方才那類狗血大戲。什么父親與已出仕的兒子立場不同、時有沖突,什么親兄弟、堂兄弟之間為芝麻大點的事大打出手……

    總之都是些亂七八糟、雞毛蒜皮的事。雖演得心累,可圣主心中踏實些,楊家的日子就能好過些。

    楊慎行此時并不愿向沈蔚解釋這些狗血的內情,只滿心歡愉地珍惜著她這來之不易的關懷與親近。

    沈蔚以為他當真挨了揍,一時忍不住心疼,脫口道:“可有受傷?”

    “自尊受傷。”楊慎行默默地垂下臉,心中樂得直打滾。

    不過,但愿將來等她知曉真相時,已忘了今日之事了,否則……嘖嘖,細思恐極。

    見他慘兮兮的樣子,沈蔚鬼使神差地走近他,試圖瞧瞧他究竟被揍成什么樣了。

    “公爺今日是怎么了……喂!楊慎行!”

    她話音未落,已被人攔腰軟軟抱住。

    楊慎行將偷笑的臉埋在她的肩頭,很滿意自己的機智,也很滿意公父適時的配合。

    “公父他大約是……急了吧。”因他忍笑,悶悶的聲音聽起來帶顫。

    沈蔚當他被父親揍了心里難受,便只好僵手僵腳由得他抱著:“是因……你駁退了那個樓然使者嗎?”

    先前她并未多想,知他正受委屈,對方又是他父親,他必定不能如何反抗,自己身為侍衛長,職責所在自該趕來。

    可眼下這家伙忽地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