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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言情小說 - 有美人兮窺東墻在線閱讀 - 分卷閱讀46

分卷閱讀46

    。

    “這樣啊,”楊慎行若有所思地點點頭,忽而又抬眸瞧著她的小臉,認真請教,“請問,為何你稱我五哥為‘楊家五叔’,稱我便是‘楊家七哥’?”

    這輩分亂了可是要出大問題的。定要及早糾正,以免將來追悔。

    聽溪連忙轉開頭,滴溜溜的眸子打量著小廚房的四周,并不接他的話,只自語似的偷笑:“我方才瞧見阿樟拿了一窩小兔子?!?/br>
    “那些兔子太小了,怕你養不活,要哭的,”見她神色立時就變,楊慎行不疾不徐又道,“若是喜歡,偶爾過來瞧瞧倒可以?!?/br>
    “楊家七哥,我曉得了你一個秘密。”聽溪扭了扭身子,坐得再直些,小臉上滿是神秘的笑意。她是打定主意,今日不給兔子就不改口的。

    楊慎行心中輕嘆,不愧是沈珣之的外甥女啊。

    “先說來我聽聽?!?/br>
    “我前幾日在小姨房里瞧見一個紅漆描金小食盒,打開聞了聞,是裝過糯桂紅豆糕的,”聽溪縮著脖子拿小手貼在頰邊指著他,賊兮兮的笑瞇了眼,“楊家七哥,糖放多了呀?!?/br>
    被……嘲笑了。

    猝不及防的楊慎行倏地拿手背貼在額頭上,微有些沮喪懊惱。難怪那日沈蔚只吃了一塊便沒有再吃,哎。

    “學藝不精,讓嚴小姐見笑了。還有,以后莫再偷偷溜進你小姨的房里,她不喜歡的?!?/br>
    見他絲毫不為所動,顧自轉身去蒸那漂亮餃子,并無要給兔子的意思,聽溪一時怔了怔。

    片刻之后,她又想到了一個新的法子——

    “小、姨、父!”

    小姑娘軟糯糯的笑嗓清脆且甜,字字如珠璣般叮叮咚咚撒落一地,恍若天籟。

    楊慎行拿著蒸籠蓋的手一頓,不覺唇角輕揚。

    “好,給你一只?!?/br>
    莫說兔子,這時她便是開口想要這宅子,只怕也不是不能商量的。

    ****

    明日復明日,明日何其多。我生待明日,萬事成蹉跎。

    七月十五那日傍晚領沈蔚去蜀桐別院放了河燈后,楊慎行回定國公府時已晚,險些沒趕上中元家祭。他也不多解釋,引頸認了一頓家法,完了還給關在宗祠跪了整夜,七月十六便告假沒去上值。

    今日又正巧是沈蔚休沐,兩人自是又沒能見著。

    方才聽得小聽溪說今日沈蔚與自家五哥在松鶴樓會面,楊慎行此時的心緒便有些淡淡躁郁。

    其實昨夜在公府門口見著童武時,他便知劍南鐵騎與河西軍終究又要再次聯手了。

    對此事他并不意外。

    兩年前他得知沈蔚在劍南鐵騎后便趕去劍南道,雖未能見著她,卻也聽到了一些風聲。那時他就猜,大約早晚都會走到這一步的。

    他深知他們此舉中的利弊對錯,心中也早有應對計量,只是眼下他與沈蔚之間尚未明朗,若再明日復明日下去,只怕就當真要玩脫了。

    送走嚴聽溪后,楊慎行獨自在院墻前想了許久,最后把心一橫,吩咐阿樟拿梯子。

    阿樟倒不敢多問,老實拿了梯子來靠在墻邊,便安靜地退了出去。

    當楊慎行順著梯子自院墻之上露出頭時,卻見沈蔚也正在那墻下來回躊躇。

    這就很尷尬了。

    “你……”

    “我……”

    “那你先說吧?!睏钌餍兴餍圆戎葑游⑽A身,雙臂疊在墻頭,將下巴輕輕靠在手臂上,笑望著她。

    沈蔚本想過去找他談一件事,卻又有些猶豫,這才在院墻下躊躇來回的。

    之前敢漏夜翻墻跑過去找他喝酒蹭吃,是因那時她以為,從前之事當真已揭過不提。那時她雖心中有遺憾,卻還能算得上坦蕩。可自打幾日前楊慎行忽地掀了底牌,她才知原來并沒有什么相安無事。

    今日在松鶴樓的后院,楊慎言欲說還遲,末了只叫她去問自家兄長或楊慎行。她雖不知是什么事,卻也隱隱感覺那必定與從前的婚約有關。

    她既不敢問兄長,更不敢問楊慎行。她怕當真問出什么來,自己會更難受。

    事到如今,無論從前是誤會還是遺憾,她與楊慎行之間,都不能回頭了。

    “你,半夜爬墻頭做什么?”沈蔚清了清嗓子,淡淡撇開頭不敢瞧他。

    楊慎行倒是一徑笑著:“正要去找你?!?/br>
    “有事?”

    “自你回來,咱們一直沒能好生談談從前之事……”

    楊慎行的目光如三月柳絮,自上而下,輕輕綿綿地拂蕩在她的面上。

    “不談!”沈蔚驀地直了脊背,“過了就是過了,如今、如今什么事也沒有!”

    “咱們便從當初的鴻臚寺卿侍衛長一事說起吧……”楊慎行忍住即將脫口的嘆息,聲量和緩。誰想就在墻頭談終身大事???

    可這姑娘自小想事情就怪得很,若再不趕緊著說開,再由著她裝聾作啞假作無事,恐怕最后當真就要云淡風輕了。

    “我錯了。”

    “啥?”沈蔚愣愣抬頭望向他。

    沒有迂回婉轉,沒有猶豫難堪,甚至沒有美人計。他那漂亮的眸子在秋夜月下如山澗清泉般通透,無半點矯飾虛掩。

    澄澈如少年。

    “當年是因家中有心要扶持薛密,才讓我出面助他一臂之力。我那時問過你為何忽然想要那鴻臚寺卿侍衛長,你只說是鬧著玩試試,我便按家主的吩咐做了?!?/br>
    沈蔚不知自己此刻笑得有多慘兮兮,只是哽聲道:“這事,我已不怪你了,真的。你瞧,如今你都不知我還要不要,卻仍還給我了,不是嗎?”

    其實兩個人之間走不下去,通常不是一個人的過錯。至少,她與楊慎行走到如今這樣進退維谷、亂麻一團的境地,根本不是誰對不起誰。

    如今她并非要拿姑娘家的架子,這些日子來他為她做的許多事,她都在心中記下的。

    他體諒她的沖動與急性,替她擋下那些參她的奏本;他知她心慌意亂時便忘東忘西,早早替她備下給同袍的中元祭禮;他甚至說,那間蜀桐別院是在她離京第二年便開始造了。

    以他那別扭又可愛的性子,搞不好還做了別的什么,卻并不刻意在她面前提。從前便是這樣,旁人總以為是她一徑讓著他,才能維系兩人之間的關系,可私下里,他替她周全許多事,卻從不與她邀功。

    要知道,當年的沈蔚是那樣飛揚恣意、絕不吃虧、只圖自己痛快的性子啊。若他當真只一味索了她的好而無半點回應,她又怎會跑到天涯海角也念之不忘呢?

    況他今日竟還能低頭說這一句“我錯了”,這對沈蔚來說,已足慰當初的負氣之心。

    楊慎行見她神思惶惶,忍過心中如有針尖劃過的細銳痛感,又道:“后來你同我斗氣不理人,我是氣急了才想激你,根本不是真心想退婚的?!睕]想到那佩玉一拿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