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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宋珍一心想把孔岳琪推銷出去,便忙不迭地把自己的“經驗之談”和那婦人分享。 她沒注意到,她身后那個一直抽著煙斗,不吭聲的男人臉上神色開始有些不耐煩起來。 “要我說這事到底太缺德了!”那男人終于在宋珍的喋喋不休下開了口:“那個胡瞎子說的話也不能全信……我看是我們家大子自個兒沒沒那個長命的福分,咱們也犯不著去糟蹋別人家好好的姑娘……” “你個渾人!”那婦人聽他這是要打退堂鼓的節奏,頓時就嚎了起來:“我們大子可憐啊,怎么有你這么個沒良心的爹!大子是你親兒子啊,你能眼睜睜看著他去死……你不是個東西啊……” 她口中的“大子”是他們家的大兒子,十五歲,生出來的時候就體弱,這么多年仔細養著,倒也湊合了下來。誰知道就在年前,他突然間就虛弱得起不了床,他爸媽把他送去村里的衛生所,衛生所隨便開了幾個藥,吃了也不見好。他媽就去找了個“遠近聞名”的“大師”給他算算到底是怎么回事。 那“大師 ”一算,趕緊拍腿說你家這孩子要完。他媽就急了,問那怎么辦,有沒有解決的辦法。“大師”捻須一笑,說要破財消災,她兒子的毛病是因為“自幼獨處,沒有人氣,所以遭了鬼氣纏身”,要找個“活氣”的小姑娘服侍他,給他續命。自己再趁機施個“法”,保管她兒子日后活蹦亂跳。 那婦人沒文化又關心則亂,趕緊地給了那“大師”幾百塊“辛苦費”,“大師”于是摸著假胡子悠悠然走了,在那婦人看不見的地方甩開拐杖就溜了—— 什么“遠近聞名”,什么“大師”,全是托兒,“大師”帶著他的“團隊”在各個貧苦偏僻的鄉村流竄作案,干一票換個地方,拿了錢就跑,刺激的一塌糊涂。 背后……卻不知道造了多大的孽。 那個一心救兒子的婦人趕緊張羅著給自己的兒子娶媳婦。要說這事如果放在過去,那根本沒什么,問題是幾十年前這國家就大行“除封建迷信”的宣傳,這些“糟粕”早就被視為不合法的東西,雖說這鄉村里頭法律意識淡薄,但萬一要是哪個閑的沒事干把她給告了,也夠他家喝一壺的了。 更不要說這件事還扯上了買賣人口的事。 所以那婦人的打探都是放在私下里,知道的人并沒有多少。可巧讓她遇見了宋珍,宋珍那時候正和她老娘抱怨自家那個胳膊肘往外拐的兒子,那婦人就聽見什么“恨不得把那個臭丫頭賣了”,一尋思,趕緊聯系上宋珍,這一來二去的,兩個人把價錢一講,就這么定了下來。 整件事程思涵、那婦人的兒子甚至是宋珍自己親爹娘都被蒙在鼓里——也因此,宋珍不敢把“孔岳琪”弄到她自己家里,只能把交易安排在了二里河這么個地方。 那婦人此時還在上氣不接下氣地嚎哭,宋珍面上安慰她,內心卻火氣更大了,她東張西望也瞧不見“孔岳琪”的身影,再瞅瞅天色,莫名地就有了一種不祥的預感。 而事實上,宋珍的這個預感出奇的準確。 就在她身后不遠處的兩大堆秸稈后邊,不知什么時候探出一個毛茸茸的小腦袋。 “你準備怎么辦?”蔡雪緣壓低聲音問:“需要我幫忙嗎?” “腦……殘……吧……”說話的是計笑之,她收回腦袋,微笑了一下:“不需要,我們走吧。” “走?”蔡雪緣一愣:“就這么走了?” 她本來還摩拳擦掌準備替天行道來著的,畢竟她這么多年沒跟人動手了,還是有點心癢的。 “不然呢?”計笑之道:“你還想干嘛?” “不不不……不是,這個也太便宜他們了吧。” 蔡雪緣可是真正看過計笑之是怎么樣在不動聲色之間就滅了一條人命的,現在看她這么輕輕松松就放過了這幾個人渣,頗有些驚訝。 “你傻不傻?”計笑之伸了個懶腰離開:“把他們晾在這里就好,有些事情,秋后算賬比較有意思。” “后天的那場大戲,現在看來又多了新素材了。” …… 回了程家,計笑之就從程思涵的桌子上又拿出了紙筆,開始用“孩子的筆體”寫一封信。 “哥哥,我好害怕……我走了……” “我不敢再回來……嬸嬸說她摔了,我趕緊去……” “把我賣了……” “哥哥,謝謝你一直對我這么好……” “哥哥,祝你考上大學……” 結結巴巴的字句在紙上歪歪扭扭,缺胳膊少腿地呈現出來,計笑之對著這篇錯字百出的鬼畫符一般的信瞇起眼,想了想又弄了兩滴水滴上去,然后心滿意足地把它折好,夾進桌上攤開的那本書里,還特地露出一個角來。 宋珍不識字,所以一切書本和紙張她都不會留意。 有些事情,秋后算賬比較有意思。 有的矛盾,在內部解決才刺激。 計笑之當然不是跟蔡雪緣說著玩的。 做完這最后一件事,計笑之把自己不多的幾件行李收拾了一下,順手又逮了一只最肥的雞,最后一次踏出了程家的大門。 永別了。 淡淡夜色下,蔡雪緣懷里抱著一個包袱,計笑之手里倒提著一只雞,一大一小兩個身影漸漸消失在遠處。 …… “任務完成度:21%。” 作者有話要說: 明天大戲正式開唱!渣渣們都要得到應有的下場了~ 然后咱們計笑之就要進城了,可憐的蔡雪緣小jiejie現在還不知道自己帶了只掃把星回去。 順便解釋一下,標題的意思是說蔡雪緣和計笑之的關系。 胡瞎子這個混蛋后面還會出現,當然……不會有好下場的。 ☆、陰差陽錯的“兄弟”(7) 孔家村小學建在大山里頭,是周圍幾個村子唯一的一所小學。 村民們過夠了苦哈哈的日子,巴不得能早日洗去一身泥氣,翻身變成城里人,因此并不反對送孩子去讀書。但是,日子也是要過下去的,年輕的勞力更是背靠黃土的農民們不可缺少的資源,因此一家有多個孩子的,在讀書這件事上往往遵循著小的讓著大的,女的讓著男的的不成文規矩。 蔡雪緣從那灰蒙蒙的窗子望進那間小教室的時候,看見里面坐著的幾乎都是齊刷刷的小光頭,并且高矮參差不齊,有一丁點大的,也有些已經長了一茬青青的胡茬,躬著腰費勁地把自己擠進小小的板凳和課桌之間。 其實今天他們應該還在放寒假,但是都被校長給翻山越嶺,挨家挨戶地抓過來了當群演了。 “其實這些年已經好些了。”老校長感慨道:“早幾年,只有一間教室,一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