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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只是感到莫大的羞辱,心底冷笑,這樣粗俗不堪的話,他只有對我說而已吧。可我雖然處處不及江小漁,卻也是為他生了兩個兒子,他又何必如此呢。 傍晚時,許紹過來,帶來了青燜鯽魚湯。我喂他喝下。 ? ☆、碰見 ? 而后我問許紹借車。他喜歡吃新鮮的荔枝,又喜歡吃剛炒出的板栗,又不好總是麻煩許紹,故想出去逛逛。 “嫂子,你初來南京,對這里不熟,你想去哪,我送你過去。”許紹說。 “不必了,我就是想要隨意逛逛而已,你只要把車借我就好。”我拒絕,煩透了了林斐邑那千年寒冰的臉,想要自己待一會。 “許紹,你送她去。”林斐邑擰著眉頭說道。 “我不需要。”我突然的想要犯倔,就是不想遂了他的愿。 “長能耐了?”他把手里的書一扔,生氣的看著我。 我轉頭看著窗外,淚水撲簌簌留下來。 “隊長,你就讓嫂子一人去唄,我車上有導航,再說嫂子就是……” “閉嘴……” 我賭氣去了醫院的后院,那里有悠遠的林蔭道,樹上的葉子已經光禿了,銅黃色的木椅之上,落滿了蒼涼。我穿著大衣,和著那清冷的月光,在那大道上來回轉悠著。 我突然想念兒子,木子和豌豆,在這樣的夜晚,我應該陪著木子練琴,或是給木子講故事,又或者,我們三人在臥室玩捉迷藏的游戲。 時光太漫長。冷風吹散了我的發,也吹亂了我的心。眼睛里的淚水已被風干,但是心底的尚沒有。 天越來越黑了,我終究不想要在這寒夜里再待下去。 回到病房時,已沒有許紹的身影。想必已經離開。 站在玄關處,遠遠的看到他在講電話。唇角上揚,溢出的滿滿都是笑意。我不覺愣在那里,這樣的他,隨性而又灑脫,是我從未見過的。 “好多了……不用過來……我也想念你……” 這樣的話,他能對誰說呢?除了江小漁,或許不會有別人了吧。心底瞬間被絕望填滿……只覺得心里翻江倒海,一陣惡心的感覺襲上心頭。不管不顧沖到洗手間,吐了一番,方覺得好了許多。 看著鏡子里的自己,狼狽不堪。淚水哽咽喉頭,心底刻骨的難受。就那樣蹲在地上,頭埋進膝蓋,無聲的啜泣,而后則是止不住的淚水,如開閘泄洪般洶涌而出。 我知道,我心底的那些悲傷,會隨著滴滴淚水流出,這樣我的心,便不再那么受折磨。 只是,我又能怎樣。無論我再痛恨外面那人的殘忍,也要忍住,否則,我就會失去更多。 我出來時,他早已掛斷了電話,倚在床頭,閉眼有一搭沒一搭的抽煙。 我靜靜的看著,他的眉眼,仍舊是那么的好看。瘦削的手指,夾著一截煙屁股,一副落拓不羈的樣子。突然想起那句話,他把溫柔,大致都留給了他心底最愛的人。心底的酸意,如蔓草在瘋狂的滋長。 夜漸漸深了。 我坐在沙發上,看著窗外陰暗天色。清冷晦暗,一如我的心情。 “明天一早,許紹送你去機場……我跟媽已經說好了,再過一個周,就要出院了,你還是回家照顧木子上學吧。” 心里莫名的失落,眼淚差點就洶涌而出。卻還是強忍住,淺笑,“好啊。” 一夜無眠,翻來覆去,不過是在想,還有多久,還有多久,這一切的一切,就要被打破……我無法預知自己的命運,想要揮揮衣袖,不帶走一片云彩,又何嘗的容易,我已為人母,唯一不能割舍的,就是我的木子和豌豆了。所以我又不得不去想,不去算計,怎樣做才能不輸的一敗涂地。 許紹來的早,天蒙蒙的亮。 我在洗手間,又是一陣干嘔。最近沒怎么吃飯,怎么能吐出來。我的胃向來不好,或許昨天夜里吹了冷風,才會這樣。疲憊的倚在墻角,看著鏡子里蒼白的臉,淚水蓄積,卻仍是被我忍了回去。 我如果不堅強,又軟弱給誰看呢。 出來時,許紹已經拎著我的行李箱,先行下樓。 他臉色不好,眉毛緊緊蹙著,冷冽的眼神盯著我,“你是不是懷孕了?” 我心里咯噔一下,卻是若無其事的笑,“你想太多了吧。” 他看著我,“顧云溪,可別千萬給我耍什么花招。” 我冷冷的笑,“你以為我多稀罕給你生孩子啊,我尚未犯賤到那個份上。” “你……” 我不再理他,徑直下了樓。 一路上,許紹安靜的開車,我也安靜的看著車窗外那一幕幕瞬間逝去的燈影流年。 到了機場,許紹拿我的證件換了登機牌。還有半小時,飛機就要起飛。他看著我進去,才離開。登機之前,我突然發現我的手機落在林斐邑的病房,猶豫再三,我還是決定回去拿。 一直以為南京是座美麗的城市,六朝古都,舊處繁華,誰曾記得。可終究是被淹沒在這熙攘的樓群和穿梭的車輛里。 坐在計程車上,倒是可以悠閑欣賞白日里這座繁華的都市。早晨的陽光,漸漸升起。東方魚肚白的天色,漸漸染上濃重的紅暈,極是美。遠處的樓,籠罩在淡淡霧靄中,這紅白相間滲透,倒像是古時水墨畫上的風景,醉人的心。 到醫院時,已是八點鐘。附近粥店,擠滿了人。我排了半個時辰的隊,買到了熱氣騰騰的小籠包,蟹黃鮮rou餡,他喜歡的。 我已打算同他和解。想想以往的時光,雖沒有甚么甜蜜可言,倒也安靜。我想,他若是不嫌棄,我仍舊和他這樣一路走去。不再折騰,不再吵鬧。 許紹站在門口,看到我,顯然是很驚奇,還有些許的慌亂。我只笑著說,“許紹,你站在這里做什么?快進來,我給你們買了吃的。”說著徑直朝里面走了進去。 許紹欲言又止,跟在我身后,“嫂子……嫂子你別……” 我終究是看到了我不該看到的。 我沒認錯的話,那應該是江小漁。她穿白襯衫,藍牛仔褲,平跟小皮鞋,站在窗前,出水芙蓉般,為坐在沙發上的林斐邑系軍裝的扣子。陽光透過綠色的窗格,落在他們的身上,讓我這個本該傷心的人也感受到了無比的美。 我還有什么可說的,我又能說些什么,我有資格說些什么呢? 他們發覺了我,江小漁些許尷尬,訕訕的收回了放在林斐邑脖頸處的青蔥細指,兩頰瞬間染上幾抹紅暈。林斐邑卻是瞬間黑了臉。 盡管自己只是個無關風月的替身,可我真是佩服自己的定力,“真是不好意思,打擾到你們了,我落了東西在這。” 我在洗手間的盥洗臺上,拿到我的手機。我感覺自己就像是舞臺上的一個小丑,滑稽的不能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