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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稱贊還是暗諷他們私下太八卦。 好在加恩也沒有再說別的了。她從小孟那里出來,就徑直上了七樓。 七零八號房里,果然看見了卓風華的身影。從房門的玻璃上看進去,可以看見宣靜半靠在床頭,床上的醫用餐桌上擺放著兩只碗。仔細的一看,分明是清淡小粥。不知宣靜吃了沒有,曉不曉得是卓風華親自跑出去買來的呢?有那么一瞬間,加恩真想沖進去,把那桌子給掀到窗外去。 到底還是忍住了。 記得張琳說起過,宣靜是前些天突然找來醫院的。那么,出于主動求助的角度,即使不能全盤托出發生何事,但也不可能一點都不透露。卓風華想必知道些內情。他對她照顧有加,也一定有他的理由。如果宣靜真的跟別的男人有什么亂七八糟的糾葛,最起碼一點,她現在就應該不會對卓風華有所圖。只要她不來纏繞卓風華,無論她做了什么事,加恩一點都不想關心。她的確不能草木皆兵。從剛剛小孟那里聽到的早上發生的一幕,可以知道傳言有多么不可信,同樣的道理,也可以推衍到她的思想上去:在弄清楚真正的事態前,太過獨自臆想,猜疑,自恐,都不可取。 加恩正站在那里想著,里面的人注意到她了。宣靜先看見的,她對卓風華示意,卓風華一看見她,就馬上出來了。他沒有忘記她昨天怒氣沖沖離開的樣子。按理她短期內應該不會再主動搭理他的。說實話,那樣的加恩反而讓他松一口氣。 卓風華把房門掩住,問:“你又來做什么?”加恩躊躇片刻,還是開了口:“我回去想了想,昨天是我不對,不改不分青紅皂白,又在大庭廣眾之下那樣子。”這便等于是在說對不起了。卓風華不能不感到詫異。從她臉上很明顯可以看出她有點糾結與掙扎,但她本身開始自省已經足以叫人吃驚了。他一時反倒不知說什么。 見他不說話,加恩咬咬唇,便道:”如果你希望的話,我可以進去當面對她說。”一鼓作氣似的,她說著就去推那門。卓風華一下子把她攔住了。他面色復雜的望一望,沒想到她竟然愿意做到這一步。雖然阻止了她,卻不知該說什么,最終還是習慣性的冷冷道:“算了。”又補充一句:“她現在需要休息。” 加恩所看見的依舊是他冷冰冰的面孔,聽到的依舊是寒意沁沁的語氣,心里一陣一陣難以言說的無力感浮動,她望著他:“你到底要我怎么樣呢?” 走廊那頭有一個醫生朝這邊走來。是宣靜的主治醫生來察看了。卓風華便對加恩簡短一句:“你走吧。”說完就沒有再看她,向那主治醫生走過去。跟他交談了兩句,便又轉身一起向病房走去。加恩已不在那里了。 主治醫生例行查看了一會兒,便離開了。 那粥還是熱的,有真正淡淡的白氣飄渺到空中。宣靜凝視那煙霧,問道:“剛剛那是加恩吧?”卓風華嗯了一聲。好像依舊是不愛提起她的神情。宣靜過了一會兒,問道:“你們吵架了嗎?” 門口那一幕她全程都看在眼里。雖然聽不見他們具體說些什么,但從他們整體的神態來看,也知道他們夫妻間似乎并不和睦。 第53章 第五十三章 卓風華伸手調了調輸液管。宣靜默了一默,開口道:“是因為我吧?”她嘆一口氣,“都是我不好,惹的你們兩個不愉快。我這里不要緊,你快去給她解釋解釋吧。”卓風華皺著眉頭:“這事以后再說。”他預備離開了,卻聽宣靜突然道:“站在加恩的角度,可以理解她生氣的心情。眼下這種情況,她沒有像其他女人那樣暴打我一頓已算寬宥了。” 卓風華不由詫異的望了她一眼。宣靜一直對她身上的傷勢來源守口如瓶。這是初次她主動提及。卓風華便問道:“究竟怎么一回事?”前些天猛然見到她來求助,他非常吃驚。他以為她在國外了。 宣靜自己也沒有想到的。的確是去了國外,當時是抱著一種開始新生活的期望而去的。誰知,剛出機場不久,便遇到了一個人。很突然的。那人姓汪,是她曾經的戀人。明明好幾年都了無音訊,卻不其然的在異國他鄉重逢。 如果說當年佳瑤撫平了卓風華的感情創傷,那么便是這個人拯救了宣靜的心靈。 他們很快墜入愛河,度過了一段幸福時光。宣靜職業上有幾年的空白,便是因為那時只守在一個小巢里。那時她已不再是懵懂無知的學生少女,期盼的不是轟轟烈烈的愛情了,而是一份實實在在的相守。汪某人也是信誓旦旦承諾與她。孰料,之后不久他的事業上出現了一些危機,接著就很突然的跟一個女人結婚了。事先一點蛛絲馬跡都沒有露出來,宣靜當時那種震蕩的心情現在還記憶猶新,實在太深刻了。也是從那時起,才算真正的心灰意懶,把感情看淡了許多。之后便是為生活奔波,精力投入到工作中去,春去秋來的,好似已經把他忘得干干凈凈了。誰知在異國甫一重逢,往事剎那如潮水般卷土重來。 他對她也是余情未了似的,說起當年的種種難處與無奈,如泣如訴。如今難關已過,一切走上正軌,可以說比當年更成功。唯一遺憾的是失去她。這些年一直想著她。 宣靜冷眼看著。她不知從何時起開始非常鄙視那種為愛發狂為愛反復的女人,認為她們無非是沒有得到真正的教訓。但當他在她面前流淚懺悔的時候,心里卻不受控制似的,不由自主記起他以前種種的好,兩人在那公寓里一起度過的歡樂時光。他的背棄好像突然變得可以原諒了。 他又對她講,他馬上回國離婚去。只要她愿意,可以隨時娶她。也許是為了試探他,又或者是為難他,總之,出于一種微妙的心理,她便叫他把離婚證拿來再說。他果真回去了,不到半個月,居然真的把離婚證郵寄過來了。她由不得不信了。適逢學校放周假,他邀她回國度假,去以前的地方走走。她欣然回國,帶著一種新的期盼。誰知,才剛到這邊,就被一群女人揪住打了一頓。結結實實的一頓——以破壞別人婚姻的名義。 身上的傷非常痛,心里也非常痛。慌亂中,手機也不知丟到哪里去了,與那個男人唯一的聯系方式斷了,連當面問一問他的機會都沒有了。她也不想再見她了。這里以前的朋友倒是有幾個,卻沒有顏面去求助。想來想去,只有來找卓風華。所幸,卓風華依舊還在這里。 卓風華沉默的聽完,不置評論。病房里一時只能聽見她的啜泣聲。她哭泣的樣子還是許多年前見過了,那時神態間總帶著一種青春的嬌作,好像隨時都能淚眼盈盈。現在卻是一種壓抑后不受控的沉重。大概歲月最殘酷的地方就是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