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波瀾,縱使是一萬兩。 酒喝到一半,我也有些醉意。忽地站起身,抽劍,準備使劍法打發打發內心的煩悶。 劍剛出鞘,便是一陣錚鳴。劍身顫抖地厲害,驚得我酒也醒了幾分。 “你?”我驚訝地指著他,一時說不出話來。 他也有些錯愕,看著我手中的劍,問道:“鳳凰?” ☆、收買 面面相覷,他一時間也驚詫不已。 這鳳凰劍在江湖中遺失多年,我這把還是趙辛尤因著無用才給的,而他那把是如何得到的? 江沛之從劍鞘中抽出他那把鳳劍,剛出鞘,兩劍相吸,錚鳴聲不絕,如波浪翻滾而來。那劍身顫抖,緊緊向凰劍靠來。 “啪!” 一聲脆響,鳳凰劍緊緊貼在了一起,十分牢靠。好似多年未見,此時相逢分外激動,竟撕扯不開。 劍身還在顫抖著,白光閃閃。我記得,今夜的月色,并不十分明朗。 我伸手拔了拔,無動于衷。江沛之也上前來,我們齊齊使力這才將兩把劍給分開了。將劍放遠了,防得它們再相吸。 江沛之在草席上坐下了,他道:“這劍是我師父給我的。” 我知他要講他那把劍的來歷,便也坐下好好聽。拿起酒壺,又是一口。 旁邊的火堆有些小了,他往里頭添加了幾根樹枝,緩緩道:“我師父曾經是天下有名的鑄劍師,他鑄造的劍,面色光滑,鋒利無比,把把精致。后來他遇到我師娘。那時師娘是個待字閨中的姑娘,知曉詩書,喜愛清凈。師父為了師娘,自廢武功。鑄造完這一對鳳凰劍后,便隱匿桃源,不知去向了。” “也是因為一個機緣遇見我,許是憐憫我身世可憐,便收我為徒。那時,他把這把劍交到我手上的時候,西域的風很大。他說這劍叫‘飛廉’,是他最得意的一把。還有把劍叫‘扶搖’,和這是一對。說若是有緣,便尋到那把劍,一起帶回給他看吧。” “第二日他便死了,壽命已盡,這劍他也看不到了。我也是后來才知道,這劍便是名揚江湖的鳳凰劍。你手上的那把,便是扶搖。” 話畢,他又仔仔細細翻看了一遍那把鳳劍。起身到我這邊,又看了看那把凰劍。贊不絕口。 聽著有些落寞,原來是他師父造的這劍。 “喏,給你。”我將凰劍裝好,遞給他。他不明所以。 我道:“這劍本是一對,給我也無用,還是你收著吧。” 他搖搖頭,笑道:“既然你得到了,便是你的。” 我又有些好奇,問道:“這鳳凰劍到底有什么奧妙,這么多人趨之若鶩?” 他淡淡道:“若利用好兩劍相吸的特點,便能使出一套出神入化的劍法,人稱鳳凰劍式。只是這武功已經失傳了。” 我點了點頭,明了。實為可惜。只不過我確實是對此無求的,自認為我之武藝,現在足夠用了。倒是對這劍本身很感興趣,不輕不重,恰好符合我的用道。 “你握著的這把劍,我想,你也應該清楚它的用途。”火光中,江沛之忽然來了這么一句。 我一愣,心下一沉。 我昨日與他說好的三年,也不知能否完成故人之約。 遙記當年,風華正茂,人也還年少。 他說著要仗劍浪跡天涯,成為名垂青史的大俠。我當時說,若有朝一日,定要勝過他幾分,當那比他還厲害的女俠。那時誰都不服誰,自然這話也就說著玩玩。 豈不料,一日夜里,他正經對我說這話時,我才知并非兒戲。 我們相約著,十年后,在松林書院一決勝負,那時就知曉誰比誰厲害了。我答應了,十年后,能改變的東西很多。當時,并不著急。 如今,已過去九年。明年便是相約之時,我內心一片恍然。 快十年了,故人已死,而我,卻也成了當初最令自己厭惡的模樣。茹毛飲血,殺人如麻,倒成了江湖中出名的惡人。與女俠之名背道而馳。 江沛之見我盯著那劍出神,輕輕道:“所以說,他想要的東西,你現在還給不了。” 當頭一棒。 我自然知道。 如今的模樣,連見他的資格都沒有,更何談了卻心愿。然而,我現在已經無法選擇了。即使有別的選擇,我大概也依然會,如此選擇。 “他想要的東西,我永遠給不了。”我淡淡嘆了口氣道,眸子染上霧氣,朦朦朧朧。 廟外風聲嘶鳴,借著醉意,我和劍而吟:“一軸煙花滿口香,諸侯相見肯相忘。未聞珪璧為人棄,莫倦江山去路長。盈耳暮蟬催別騎,數杯浮蟻咽離腸。眼前多少難甘事,自古男兒當自強。” 劍起,風吹我衣,飄飄有縱然隨風之感。那是故人最愛之詩,今日一吟,算是以“送人”送故人罷。 他聽罷,垂頭不語。許是他也憶起了故人,那般豪情壯志,那般慷慨激昂。 往事隨風。若有朝一日,當入土窀穸,與汝同歸。我心底暗嘆道,握著手中的劍,異常堅定。 望天,寒風颼颼,冬之夜如此漫長。 翌日早起,趙辛尤托人送來一封信,說今日百花樓設宴,請我前去,再無其他。我知道他又要開始行動了,只不過這一次,對象卻不是蘇家。 百花樓宴請重客當日,高朋滿座,諸客云集。燈火花燭,絲竹管弦,好不熱鬧。帳幔簾動,衣香鬢影,美女如云。 酒酣,有些醉意。眾人也開始放松開來,大肆喧嘩,酣暢聊飲。兩旁站著的姑娘也很合時機貼身上前,笑語盈盈,春波脈脈。髻散寰墜,面色酡紅,香肩微露,衣衫半褪。加之絲竹之樂靡靡,香風彌漫,一片艷情。懷攬美人,手握玉團,佳人巧笑嬌嗔,眾客樂呵呵,皆是陶醉其中。 我坐在樓上,飲茶冷眼觀望。趙辛尤沒有告訴我今日對誰下手,只吩咐我看好。 顏姑娘依然如往常般,回旋周折其間。趙辛尤在另一角,與人把酒言笑,十分自然。花面逢迎,世情如鬼。此次鴻門宴,死的該是誰? 至中,喧嘩聲也小了些,眾人陶然。 忽地,一人舉著酒杯,突突身子僵直,抽搐片刻,緩緩向后倒去。落地,沒了聲息。 頓時周圍響起女子的尖叫,眾客也從酒意中猛地驚醒,驚慌四散。也有當即拔劍四顧的,氣勢洶洶。片刻,待定后,才齊齊聚攏過來。 一看,這倒斃之人,卻是張家少爺張子喬。 有人湊身上前,附在我耳邊,告訴我這死之人的名字。我聽罷,一愣,扭頭望向趙辛尤。卻見他正在人群中,抬頭朝我看了一眼,笑容滿面。四目相對,意味不言而喻。 隨即,他便斂了笑,擺出一副嚴肅的態度,走上前去,穩定軍心。一群人才從慌亂中鎮靜下來,細細查看張子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