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晉王,領著其余兩公……自立為國了。” 姬思正身上的氣勢越來越可怕,嚇得大爺都不自覺地降低了聲音。可廚房里的大娘不知道這回事啊,她聽著聽著就把話頭給接上了。 “可不是嘛,那趙合也忒不是東西了!晉王雖說是……那個了點,可他怎能殺了君王?這是要遭天譴的!” 宋昌愿聽著就翻了個白眼,這些人果然都被洗腦洗傻了,國君都昏庸無能不管百姓死活了,他們還愚昧死忠地維護著他,就比如晉王,說他昏庸都算輕的了,大娘卻連一點不是都不愿說。 大娘正生著火燒水,自顧自地說著,全然未注意到廚房外一片死寂。 “要我說啊,那趙合就該是千刀萬剮的!拉出去跟那什么比干一樣挖心都不為過,殺了王室那么多人,還把那什么公主跟公子齊的人頭掛在曲沃城墻上……” 轟!一道霹靂砸下,砸得姬思正面色慘白,坐在地上一動不動,失了魂一般。 墨殊見他如此,只能低聲安慰道,“你、你莫慌,興許不是錦陽公主也說不定呢。” 他的聲音極低,帶著自己都不確定的猶豫,晉國王室只有一位有封號的公主,其余皆是籍籍無名,若是趙合真要拎出一位來殺雞儆猴,那人絕對會是錦陽公主。 他轉頭,漫不經心地抬聲問道,“怎會將一個女子的頭掛在墻上,要掛也該掛公子們的頭吧!大娘你可知是哪位公主?” ☆、章八一 錦陽公主 “那位公主可不得了喲!聽說那可是晉王陛下的嫡女哪!唯一一個有封號的,叫什么陽來著?” 市井婦人記坊間傳言向來如此,重要的涉及嫡庶身份之類的東西,她會記得一字不差,要是再牽扯上一點兒香艷的閨房韻事,她能將人家祖宗十八代的名字都背得清清楚楚。 若是事情并不香艷,那就記點重要的身份,至于那些在她眼里不重要的人的名字,多半都記不大清說不出口。 只是話都說到這個份上了。那位與公子齊一起被掛上城墻的女子,兩人都能推斷出來。 姬思正頹然地坐在地上,眼圈立刻就紅了。他張著嘴喃喃念著什么,嗓子里卻沒有聲音。 宋昌愿卻看得明白,那是無聲地——王兄……王姐…… 那個稚嫩卻赤忱的少年。因著這一個月的奔波瘦了一大圈,連臉上的嬰兒肥都瘦小了,眼里的光卻沒有消失過。卻因為這個消息,眼底的光驟然暗跳,他低著頭,一手撐著地。眼里的淚如傾盆大雨,啪啪打在地上。嗓子也在這一刻失了聲,王兄……王姐…… 心底忽然有些心酸,宋昌愿很不喜歡這種感覺,便轉開臉,不去看。 大爺看著姬思正淚雨霖鈴的模樣,早嚇得不敢說話了,臉色發白地不敢動彈。 墨殊只是默默地掏出了絲帕,折疊成長方形的一段,覆在姬思正眼上。 姬思正便聽到墨殊的聲音直逼進他耳朵里,“控制住你的情緒,如果你不想讓你王兄王姐白死。” 他的手離開。帕子卻還粘在姬思正眼睛上。姬思正也不動,只靜靜地坐在原處,安靜得可怕。 過了許久。他取下帕子,眼圈依然通紅,眼里卻沒有了淚水。 這時候大娘也煮好了飯。端了四碗rou粥出來放在桌上,rou粥里生姜味兒濃郁,大娘笑得和藹可親。“多吃點姜去去寒。” 這一頓飯吃得甚是安靜。 吃完飯墨殊看了眼沉默得詭異的姬思正,便起身與大爺告辭,“多謝二位款待,只是時候不早了,我們也該告辭了。”說著從懷里掏出一個錢袋,塞到大爺手上。“一點心意,大爺過日子也不容易,就收下吧!” 墨殊動作極快。沒等大爺拒絕就退了出來,牽出馬兒走了。 這個村子不大,一刻鐘后便走了出來。四下無人。荒野寂寂,一直低著頭的姬思正忽然抬起頭來,神色極冷。眼圈發紅,可眼神卻十分堅定。 “殊殿下,我要回曲沃一趟。”他的聲音里。是一往無前的堅決,帶著冬日冰湖的霜凍,破釜沉舟般令人震撼。 宋昌愿驚訝地看著那個忽然變得有些陌生的少年。神思一恍,幾乎以為看到了星夜,那種堅定的不顧一切朝著目標走去的神情。真的跟星夜好像…… 墨殊從懷里掏出一張地圖,“沒有什么好送你的,只有這張地圖……” 姬思正伸出手接過就要收起來。豈料他話鋒一轉,“這個借你看,你也只能在這里看,能記多少是多少,待會兒可是要還的。” 姬思正勾起唇擠出一個難看的笑,打開地圖便認真地記起來。一盞茶后。他將地圖還給墨殊,“多謝!正就此告辭。” 墨殊將地圖折好放回袖子,淡淡點頭,“珍重!” 那個臉上帶著嬰兒肥的赤忱純真還極正義的少年從此一去不復返,日后再見也不知他會變成什么樣,是什么身份。宋昌愿望著他的背影,神情復雜。 有信仰有目標的人生雖然苦些累些,但每一天都過得充實且有意義,偶爾放松下來也會覺得悠閑自在,哪會如她這般覺得日子漫長如流水,每天渾渾噩噩得過且過,只覺日子空虛無聊得緊。 有時候她真的寧愿身上有一副復仇重擔壓著。也不要每天將日子過得如**旬的老太婆一般。只是世事從來都是說來容易做來難,一個被固化了思維的死士,想要跳出那道框框談何容易? 宋昌愿獨自哀嘆沒多久,就感覺有道目光烈陽般打在身上,**得她想忽視都難,實在是無法集中精神想自己的事了。 她氣沖沖地扭頭,瞪著墨殊,你到底想干什么?! 墨殊只是見她身上暮氣沉重一時好奇才盯著她看,哪里有想過要做什么?只是這下也不好解釋。他眼神一閃,就道,“你想去哪里?” 要去哪里你自己不是都決定好了么?走了這么久都沒問,現在才來假惺惺是想作甚?宋昌愿一臉無語,看傻子一般地看著他。 墨殊干咳一聲道,“現在問也不遲。” 宋昌愿:你不是想去越國么?那就去唄! “那……你的眼睛是不是要掩藏一下?” 好啊,說了半天原來挖的坑在這里,宋昌愿目帶煞氣,危險地嚎了回去,你怎么不把自己的眼睛給掩藏起來? 真是呵呵了,眼睛要怎么掩藏?又不是像易容那般貼個人皮面具那么簡單的,難不成還要拿塊布把眼睛包起來裝瞎子嗎? 墨殊看懂了她的意思,抬起手擋著臉直咳嗽。 靠!還真讓她猜中了!宋昌愿氣得一爪子就撓了過去,你怎么不自己瞎?! 嘶啦一聲,袖子開了口,墨殊悻悻地縮手,將扯下來的布條纏回去,“你真的不試試么?” 宋昌愿白了他一眼,欲蓋彌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