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震得樹上的雪成塊成塊地掉下。 墨殊索性往地上一坐,不管了,兵來將擋水來土掩,一切……到時候再說! 馬蹄聲迅速由遠及近,幾個士兵跳下馬。“見過公子?!?/br> “請起?!?/br> 其中一個尉官四下打量了一圈,沉聲道,“公子您可有大礙?需要找人將您抬回去么?” 不怪尉官如此,墨殊現(xiàn)在可謂是形容狼狽,發(fā)髻散亂。玉冠也歪了,臉頰上有些擦傷,然而傷得最重的還是雙臂,他兩條手臂上的衣服都已經(jīng)被勾下一大塊布,露出雪白的中衣。上面的血跡十分刺目。 墨殊搖搖頭道,“只是擦傷,看著嚴(yán)重而已,并無大礙的,”說完看了馬背上的宋昌愿一眼。“殊方才一時沖動,只想著這匹好馬若是跑了實在可惜,都忘了這匹馬不好惹,”他露出一副劫后余生的慶幸,“好在昌愿出來的及時,在那匹馬把我甩下去之前穩(wěn)住了它,不然你們就只能在多年以后到地府來見我了?!?/br> 簡簡單單幾句話,既說清自身情況,又邀了功,還順帶著解釋了那匹千里馬還沒被他馴服。 尉官微微一笑,直嘆墨殊心思玲瓏,面上卻不露分毫,只是道,“殿下無事屬下便放心了,”他拱手抱拳行了一禮,“此間事情屬下來處理便好,殿下受了傷,這冰天雪地的只怕也不好受,屬下讓人先送您回去吧!” “那便多謝大人了?!?/br> 尉官便找了人帶墨殊去廂房休息,路過那匹千里馬身旁的時候,墨殊斜了一眼賴在馬背上不肯下來的貓,伸手一撈,卡著某貓的脖子把她帶走了。 到了廂房,宋昌愿爪子一亮,墨殊立刻放手。 宋昌愿:你就是嫉妒我得到了那匹馬是不是?。?/br> 墨殊斜了她一眼。淡淡地道,“別以為你給個橘子就能收買馬心了,該是我的還是我的,不是你耍點小手段就能搶去的!” 宋昌愿:她決定了!以后她要天天都跑這里來對那匹馬耍小手段! 沒過多久,宋昌詠帶著太醫(yī)沖進房里來。看著墨殊手上的傷頓時就紅了眼,扁了扁嘴,大眼睛里就蓄了一團水。 墨殊正伸長手臂好方便太醫(yī)包扎,抬眼看到宋昌詠眼睛里的水,也很是頭痛。他想了想便道,“十一啊,你可不能哭了,你要是一哭太醫(yī)就不能安心給我包扎,不能安心給我包扎我的傷就沒那么快好,我的傷沒那么快好就不能陪你玩,你也沒法在晉國呆很久吧?你希望我們在剩下的日子里天天對著瞪嗎?” 宋昌詠聞言,急急忙忙舉起袖子擦眼,一邊擦一邊啪啪掉水。 宋昌愿:……見過唬弄小孩的,沒見過這么唬弄的。 望著宋昌詠孤零零的身影。她忽然覺得少了點什么,往他身后一看,沒見到那個溫潤如玉的身影。 墨殊也察覺到了,便問道,“十一,你七哥呢?” ☆、章六四 坦白從寬 宋昌詠一邊擦淚一邊抽噎道,“七哥去見晉王陛下了?!?/br> “去見晉王了?”墨殊抬頭,深深地看了他一眼,卻并未多說,只是道,“這樣啊……” 墨殊心里卻有些擔(dān)憂,兄長的性格他多少也了解,兄長與他的感情他也知曉。明知道他受了傷卻沒及時趕過來看他,那只能是被更重要的事情拖住了。 什么樣的事情會比他的傷還要重要? 墨殊只隨便尋了個方向細細一想,心頭就有些沉重,只是這會兒太醫(yī)還在跟前,人多口雜的不好說話,他便沉浸在自己的思緒里,想了又想總覺得還少了什么。 他的眼睛便看過趴在宋昌詠頭上的貓,看過宋昌詠小包子,看過跟前的太醫(yī),侍者……他突然心中一凜,路小虎呢?! 路小虎也不在此,該在的一個都不在…… 等太醫(yī)一走,他沖著宋昌詠招了招手,宋昌詠乖乖地走上前,墨殊將他拉得更近,低下頭沉聲問道,“七哥臨走之前可有交代你什么話嗎?” 小包子沉吟了一會,旋即搖搖頭,“沒有?!?/br> “那你可見到路小虎了?” 宋昌詠抬起頭,大眼睛水汪汪的。“路小虎原本是要與我一同過來的,被七哥叫走了?!?/br> 什么消息都沒問出來,墨殊心中嘆了口氣,面上卻只是點點頭,隨即就不說話了。 宋昌詠站在墨殊面前,抬起大眼睛悄悄瞟了他一眼,見十哥沒有趕他走,心下一喜,旋即急忙低下頭,一雙大眼睛彎成了月牙兒。 十哥雖然待他極好,但一向不與人親近,他還是第一次離十哥這樣近。宋昌詠滿心歡喜想與人分享,黑黑的瞳仁骨碌碌轉(zhuǎn)了一圈,宋昌愿就蹲在桌子旁邊離他不遠。 伸出小手指勾了勾,宋昌愿睨了他一眼,懶洋洋地站起來。朝他走去。 猛地伸手一扯,宋昌詠立刻把貓撈進懷里,動作迅速地伸手,在貓叫出聲之前堵住了貓嘴。而后伸出另一只手。食指豎在嘴唇前,做了一個“噓”的姿勢。 他做這個動作的時候大眼睛還彎彎的,黑黑的瞳仁骨碌碌左右亂轉(zhuǎn),顯得賊機靈。 轉(zhuǎn)頭看了墨殊一眼。墨殊此時心事重重,垂首而坐,淺灰色的瞳孔中水光搖晃,全然未注意到一人一貓的動作。宋昌愿重重地嘆了嘆氣。誰來牽走這個熊孩子?! 坐了將近半個時辰,路虎終于回來。 一回來就見到這種類似大家長訓(xùn)斥小屁孩的場面,路虎一驚,下意識就放輕了腳步。雖然“大家長”有些形容散亂,看著無甚威嚴(yán),但他還是不想打擾了這一幕,悄悄兒地往后退。 墨殊從沉思中回過神來,抬起頭。淡淡地看了他一眼,道,“回來了?” 雖然墨殊說這句話的時候語氣神情都很正常,看不出什么來,但路虎就是覺得哪里不對,只覺得面前好像藏著無盡深淵,用彌漫的云霧掩住了危險,將一切粉飾得漂漂亮亮,挖好陷阱只等他跳。 路虎一個激靈,低下頭恭恭敬敬地道,“回主子話,屬下回來了?!蓖低淀俗约抑髯右谎?。路虎想了想,把自己的行蹤一五一十地報告上去。 墨殊跳上馬背被馬兒帶走的時候,宋昌皓、宋昌詠和路虎三人便騎上馬去追,可惜動作慢了一步。他們?nèi)サ降臅r候墨殊已經(jīng)被尉官叫人送到廂房去了。宋昌皓當(dāng)機立斷,讓路虎幫忙善后,宋昌詠去廂房找墨殊,而他自己,則去見了晉王陛下。 路虎到底跟了墨殊多年,只是找尉官隨便說了兩句,立刻便明白了主子的意思,在樹林中這里幫幫忙。那里說說話,轉(zhuǎn)悠了幾圈后,決定性的證據(jù)都被毀了,異邦貓咪宋昌愿對動物格外有親和力的消息也都散播出去了。 路虎小心翼翼地說完。抬頭看了自家主子一眼。 墨殊低頭沉吟著,淺灰色的眼睛里雨霧濛濛,神色淡淡,完全看不出情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