挺薄的，用來殺人一定很趁手。”

    墨殊：……

    他沉默了半天，忽然悶悶地道，“你有錢？”

    宋昌愿立刻目露兇光，“你不想幫我付錢？”

    墨殊退遠(yuǎn)好幾步，看了看兩人之間的距離，又覺得不夠安全，一退再退，退出一丈遠(yuǎn)，他才小聲地道，“我、我為什么要幫你付錢？”

    瞬間，宋昌愿就飛到他身邊，一手揪住他的耳朵，聲音發(fā)冷地道，“老娘幫你做牛做馬，不辭辛苦保護(hù)你，你不付工錢就算了，買個(gè)東西還要老娘自己掏錢？”

    墨殊都懵了，那只手狠狠地揪著自己的耳朵，他又不想上手，用力躲開傷的還是自己的耳朵。

    雞皮疙瘩都在此刻豎起，墨殊只覺得渾身不自在，找了好半天才找回自己的聲音，“你……做牛做馬不辭辛苦？你倒是說說你都做什么了？！”

    宋昌愿的話也很有道理，“老娘浪費(fèi)自己的青春陪著你保護(hù)你，難道不是做牛做馬不辭辛勞？！”

    墨殊氣得手都在抖，“那你大可離開，我沒強(qiáng)求你留在這里！”

    宋昌愿頓時(shí)橫眉豎目，“要不是答應(yīng)了太后娘娘保護(hù)你。你以為我愿意留在這里？”

    一聽到她提起自己的祖母，墨殊終于找回了自己的神智，他立刻冷聲道，“當(dāng)初祖母好像是拜托我照顧你的吧？！你哪來這么厚的臉皮，好意思說是你照顧我的？”

    宋昌愿氣得冷笑，“你照顧我？那你倒是說說你照顧我什么了？！”

    墨殊也振振有詞，然后一不小心就踩了雷區(qū)，他道，“公子我天天幫你洗澡……”

    宋昌愿扯著他的耳朵狠狠一拉，笑得溫柔可親，聲音甜膩酥心，“那公子你要不要我也幫你洗一回澡啊？”

    記憶立刻回到那個(gè)冷風(fēng)瑟瑟潭水泠泠的秋夜，墨殊下意識(shí)打了個(gè)冷顫，終于學(xué)乖了，“你剛剛想要買什么來著？哦，那把周王室遺留的古董小刀，我們?nèi)グ阉I回來吧！”

    “哼，算你識(shí)相！”

    公子殊勒緊了自己的錢袋，然后掏出絲帕不停地擦著自己的耳朵，默默地流下兩行清淚。

    兩人又回到了那個(gè)小攤上，攤主看了他們一眼，笑笑不說話。

    錢袋有被掏空的危險(xiǎn)，不等女王大人出馬，公子殊立刻蹲下。指了指攤上的小刀，而后目光掠過攤子上一排排的零碎，隨手一指，“這個(gè)跟那個(gè)，兩樣?xùn)|西一起一百錢。”

    攤主眼角一抽，“后生仔。做人要厚道啊……”

    墨殊冷冷打斷他的話，“三百錢可以抵得上晉國一戶普通人家生活費(fèi)用一月有余，看在這是金屬的份兒上給你算一百五，別跟我提什么古董，你知道的，那不是。不過如果你想要它是也可以……”最后一句話他說得慢慢悠悠，尾音拖長(zhǎng)，聽得人背脊莫名一涼。

    攤主立刻就想到了他那句“私自販賣王室物品可是大罪”的話，忍痛道，“兩百，不能再少了！”

    話音剛落墨殊就扔了個(gè)錢袋給他。然后飛快地拿起小刀和另一樣?xùn)|西，拉著宋昌愿就急急忙忙跑了，速度之快，好像再慢幾步錢袋就保不住了一般。

    宋昌愿忍著笑，接過他扔過來的刀，隨手擦了擦就綁在腰上，然后瞥了眼他用絲帕包著的東西，問道，“那是什么？”

    墨殊從懷里拿出另一條絲帕包起它，頭也不回地道，“越國路引。”

    “越國？那是什么地方？”

    “中原四大國之一，就在晉國南邊。”

    “你要去越國？”

    墨殊沉吟了一會(huì)兒。“嗯……有機(jī)會(huì)的話就去。”

    那塊路引被他層層疊疊地包起，宋昌愿的目光往他懷里瞄，“你身上的絲帕到底有幾塊？”

    天天看他從懷里掏絲帕，天天看他擦完就扔，好像那里是個(gè)無底洞一般，就沒有掏不出絲帕的時(shí)候。

    “……不知道，”墨殊想了想，很認(rèn)真地答道，“沒數(shù)過。”

    “給我看看？”

    他便從懷里掏出一疊的絲帕出來，絲帕看著不多，一手都可以握得全，一捻卻捻出好幾張，四塊絲帕還沒人家一塊棉布厚。

    宋昌愿抬眼看著他，臉上明明白白地寫著三個(gè)字：敗家子！

    敗家子點(diǎn)點(diǎn)頭，很是得意地接受了這個(gè)評(píng)價(jià)，把絲帕往懷里塞了回去。

    人群有些sao動(dòng)，街上稀稀落落的行人都往下走，兩人對(duì)視一眼。便也跟著往下走。

    沒走幾步，街道盡頭出現(xiàn)了一面旌旗，深紫的邊，雪白的底，里面繡著一個(gè)紫金的大字。

    字還沒完全露出來，墨殊的身體就有些顫抖。他深吸幾口氣，卻還是抑制不住激動(dòng)的心情。

    宋昌愿奇怪地看了他一眼，就見他攥緊了手，聲音微顫，“那是……齊國使團(tuán)！”

    居然是齊國的人！

    難怪墨殊那樣激動(dòng)，宋昌愿望向街道盡頭，那里的旌旗已經(jīng)露出了頭，幾個(gè)士兵打馬走在前方，身后是隱約露出頭的車隊(duì)。

    墨殊就停下腳步，看著車隊(duì)慢慢從身邊走過，看著車隊(duì)中間的馬車出神。

    宋昌愿聽見他低聲念叨，“來的應(yīng)該是兄長(zhǎng)。”

    低低的語調(diào)。卻能聽出來他愉悅的心情，宋昌愿都能想象到，他說完這句話之后露出的干凈的笑容，一定是眉眼彎彎，眸光清澈，眼神溫柔。如水般的動(dòng)人。

    齊國車隊(duì)之后便是其他的附屬小國，各國連成的車隊(duì)極長(zhǎng)，幾乎望不到盡頭，宋昌愿就奇怪道，“怎么這么多的國家前來？”

    墨殊低著頭，略一思索便恍然道。“十一月二十二是晉王壽辰，晉王……今年是晉王的六十大壽！”

    那個(gè)老頭居然才六十？宋昌愿很是詫異，看他那個(gè)眼皮浮腫雙腳發(fā)虛走路一搖三晃的老態(tài)，她以為他都七十了。

    墨殊猜出她的心思，毫不客氣地諷道，“你自己不也老態(tài)龍鐘。好意思說別人？八十多的老太婆！”

    宋昌愿就斜了他一眼，然后轉(zhuǎn)開臉，一副全然不在意的模樣。

    墨殊心里就堵了一口氣，這個(gè)女人的頭腦怎么就跟正常人不太一樣？！正常女人百般呵護(hù)的容顏和極為在意的年齡到她這里居然還不如一把刀重要！

    車隊(duì)絡(luò)繹不絕地駛向王宮，他也沒有心情看了，冷道，“回去吧！”

    兩人便緩步走回汀蘭館。

    ……

    齊國使團(tuán)。

    馬車?yán)铮瑀ou乎乎的小孩兒放下車簾，一把撲向車?yán)锏哪凶樱瑩溟W著大眼睛，奶聲奶氣地道，“七哥，我方才好像看見十哥了！”

    男子立刻捂住小孩的嘴，低聲道，“不要亂講，你十哥現(xiàn)在定是在驛館里呆著呢！隔墻有耳，讓人聽到了，你十哥的日子可就不好過了！可記住了？”

    小孩眨了眨眼睛，乖巧地點(diǎn)點(diǎn)頭。

    男子便松開了他的手。

    小孩抬眼盯著自家氣質(zhì)溫潤(rùn)的七哥瞧了又瞧，又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