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蠢的老妖婆?! 沒過多久,桌子下的宋昌愿默默爬了上來,耷拉著貓耳朵,低著頭,如海洋一般的藍眼睛里汪著一包水,抽泣了兩下,她歪著頭眼淚汪汪地望著墨殊。 公子殊頓時就大腦停滯了,磨墨的手停頓在原處,不知作何反應。 見墨殊沒反應,某只貓越來越委屈,藍眼睛里的水越來越多,晶晶瑩地閃著光,晃著晃著,一滴水啪嗒一聲掉在桌子上。 似開了堤的河水一般,宋昌愿哇地一聲就哭了,一邊哭一邊叫。“嗷嗚嗷嗚嗷嗚~”你欺負我你欺負我! 一聲聲叫得別提有多委屈了。 墨殊頭疼地撫著額,低聲道,“我又沒欺負你……” “嗷嗚嗷嗚嗷嗚,”你有你有! 公子殊長這么大就沒安慰過貓,皺著眉,他一只手揉了揉飽受摧殘的耳朵,忍無可忍地道,“那你到底想怎么樣?!” 宋昌愿頓時就停了聲,看了眼桌子上的筆,她就伸爪子指了指。 墨殊:……他能不能不給? 見他不肯,宋昌愿就委委屈屈地望著他,扁著嘴不說話,眼睛里的水光又閃爍起來。眼看就有卷土重來的姿態。 墨殊哀嚎一聲,眼一閉心一狠,“給你!” 兩只爪子接過筆,宋昌愿眨巴眨巴大眼睛,把眼淚收了回去,然后又瞄了一眼書。 墨殊也眨了眨眼,眼睛里泛著心痛的光,這本書他還沒看過…… 宋昌愿抬眼,泫然欲泣。 退了第一步就能退第二步,墨殊聲音顫抖,手也顫抖,“也給你!” 退了第二步還能有第三步,宋昌愿看上了墨和硯。 “都給你……”墨殊一頭磕在桌子上。聲音無力。 要齊了筆墨紙硯,宋姑娘還不滿意,指指墨和硯,她道,“喵。”磨墨。 “是,磨墨。”新任小廝很疲憊,到底是誰收拾誰?! 宋姑娘終于安分地做起了姑娘,她一爪子翻開兩頁,入眼的是第三章。 難為她這時還有神智,居然還能看懂書里的內容,并且學著以往太后娘娘和墨殊念書的模樣——念出了聲。 “嗷嗷嗷嗷嗚——” 新任小廝一手磨墨一手捂臉,簡直都快哭了,他當初為什么要作死地教她看書識字? 真是作——孽——啊! 第三章寫的是:不尚賢。使民不爭;不貴難得之貨,使民不為盜;不見可欲,使民心不亂。是以圣人之治,虛其心,實其腹;弱其志,強其骨。常使民無知無欲,使夫知者不敢為也。為無為則無不治。 宋姑娘見此大怒,兩只爪子抱起毛筆,往硯里狠狠一蘸,攪了兩下,拖著濕噠噠的滴著水的毛筆出來,在書上空白部分狠狠寫了兩個字——放屁! 字體之難看堪稱史上難有。 “啊——”墨小廝的心都在滴血,他的新書!他連碰都沒碰過的新書!就被寫上了這么難看的貓爬體,寫的還是放屁! 忍無可忍則無需再忍。墨小廝一拍桌子,站起來反抗了! 他還沒開口,宋昌愿先瞪了他一眼,“嗷嗚!”你想干什么?! 語氣兇巴巴的,哪還有半點之前委委屈屈的小模樣,果然都是裝的!墨小廝整顆心都在滴血、吶喊,你個騙子!他就是腦子被驢踢了才會相信她的。 墨殊咬著牙坐下,恨恨地一拍桌子,“這本書句句箴言,字字真理,哪里放屁了?” 宋昌愿:“嗷嗚嗷嗚嗷嗚——” 墨殊:……聽不懂也不打算放過她,不給個交代他跟她沒完! 從包袱里翻出一張白紙,墨殊往她面前一拍,咬牙切齒地道,“寫!你寫!” 寫就寫!宋昌愿抿著嘴抬起圓圓的大眼睛就瞪了他一眼,非寫得你啞口無言不可! 兩只爪子抱著筆,新上線的宋大學士胸有成竹地寫:不尚賢,使民不爭,賢者不被尚,人還做賢者干啥? 不見可欲,使民心不亂,只要是人,如何會沒有**?人的所見所思所想,又如何會被控制?不是放屁是!什!么?! 墨殊磨著牙,忍住一口咬死她的沖動,一把搶過筆,也開始寫:人皆有弱項,扼其之弱,如何擔心人之所思所想不受控制? 宋大學士不滿意了,搶回筆,寫:就算一時被控制了,總有一天也會掙脫開來。 墨殊再搶回來:人的**千千萬,弱點也就千千萬,何愁籠中之鳥振翅離去?籠中之鳥被困時久,飛翔之力是否存在還未可知,何況是人? 宋昌愿氣得都不跟他咬文嚼字了,搶回筆就寫:人跟動物不一樣! 墨殊:怎么不一樣?你自己不就被困住了思想,到現在也沒飛出來么? 宋昌愿一呆,突然啞口無言,她……她被困住了思想?真是笑話!心里有好多異議,可是一個字也說不出口,一個詞也寫不下手。 她忽然就覺得好難受,酒還沒醒,好像又醒了,胃里的東西像海浪一樣翻滾上來,直往喉嚨里堵。 她忽然就驚坐在那里,愣愣地瞪著圓圓的眼睛,一動不動,只有眼眶里不斷翻出水,一點一點地溢了出來。 滴答! 滴答! 一滴滴水掉在了石桌上。 墨殊頓時就驚呆了,他慌里慌張地掏出絲帕,笨拙而又嫌棄地往她臉上擦。“你你你……別哭啊,哪有人辨合不過就哭的?” 想了想覺得不對,他又道,“哭你也沒得贏!” 宋昌愿:“哇——”一把推開他的手,宋昌愿伸出兩只爪子,一邊擦一邊哇哇大哭。 墨殊一聲哀嚎,一邊擦手一邊哭喪著臉,“姑奶奶,做人不能這么不講道理啊,輸了就是輸了,哭了贏的人也是我!” 走也不好走,安慰又不知如何安慰,墨殊兩手捂著耳朵。眼神痛苦地忍受魔音穿耳,看著那只貓從哇哇大哭到小聲抽泣,到最后趴在桌上肩膀一抽一抽地嚶嚶泣泣,他也痛苦得跟著趴在桌上,然后…… 睡著了。 路虎洗完床鋪桌椅地面再洗完水缸灶臺地面,累得老腰都伸不直、兩眼冒金星地走出來的時候,看到的就是這樣一幅畫景。 一人一貓頭靠頭地依偎在桌上,睡得安詳。 小貍花貓黃白色,又軟又萌,自家主子清冷色,英氣干凈,一暖一涼,搭在一起分外融洽。 路虎看了一會兒。猛地驚醒,三步并作兩步跑上前,他搖了搖墨殊,“主子醒醒,這樣睡著很容易著涼的。”說著伸手摸向墨殊的額頭。 入手guntang,他來晚了一步。 “主子!主子!” 墨殊皺著眉,一手撐在桌上將自己撐起,另一只手揉了揉太陽xue,聲音沙啞地道,“頭疼……” 路虎哭笑不得,“都發熱了能不頭疼嗎?”隨即又擔憂地道,“主子我去給您請個大夫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