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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殊在齊國王室中排行第十,前頭王兄王姊不少,但能讓他家主子恭恭敬敬還語氣親切溫柔地稱一聲兄長的人,那必定是七殿下宋昌皓了。七殿下辦事他還是放心的。 放下心的路虎很放心地跟在他家主子身后,跑著跑著就覺得哪里不對,他皺著眉頭思索了半天,一拍大腿恍然大悟! 七殿下辦事穩妥跟他家主子認不認路有什么關系?! 停下馬,路虎向他家主子要了曲沃的地圖,很無奈地掉轉馬頭重新走。路上還耽擱了不少時間。無論何地,平民當街縱馬都是死罪,若不是天剛亮大街上行人稀少,墨殊亮出了從姬思正那里順來的身份玉佩,只怕巡邏的羽林衛們就要撲上來了。 有了這塊玉佩,出城都方便了許多,看守城門的小將看到那塊玉佩,連身份文牒都沒要,直接放人出行。 這么一折騰,等他們到達明曲山的時候,已經近巳時了。 天穹曠藍,深秋的冷風吹得人手腳發冷,山里的樹葉都瑟瑟地抖下來,偶爾見著幾株青松蒼柏,在懸崖邊傲然生長,對比之下便顯得分外清冷出塵。 嗯……跟某人像了個十足,宋昌愿如是評價道。 抓緊了馬頭上的毛,宋昌愿站得穩穩的,抬頭看了眼走在她面前的墨殊,墨殊最近瘦了許多,原本穿著合適的胡服都變得寬大了,風一吹便能發覺里頭空蕩蕩的,看起來更顯瘦削。 墨殊似乎心情不怎么好,跟在他身邊怎么說也有一兩個月了,這點宋昌愿還是看得出來的,墨殊一般心情不佳之時就話少,雖然他平日心情大好之時話也不多,但總歸在神情上還是能分辨的。 那個混球哪次不整得她幾乎暴走,而她還回去的手段卻只是令他面色稍變而已——宋昌愿判斷人情緒的標準來自曼陀羅——在刀劍下哭泣求饒或者尖叫崩潰——這樣的情緒才叫情緒,這樣的反應才讓人痛快。 不能讓他在她的刀劍下哭泣求饒,那在他心情不好的時候跑去火上澆油總不為過吧?秉著他不開心她就開心了的心思,宋昌愿跳了過去。 從路虎的坐騎的頭上,一躍而過,跳到了墨殊的馬背上。 不知何處出了差錯,馬兒一驚,縱身躍起,高高地揚起了馬蹄,此時墨殊聽到聲響正回過頭來,大驚之下,被馬兒甩了出去。 馬背上的宋昌愿也是一詫,立即借力躍出,爪子伸出直想找個東西抓一下,豈料這周圍一棵樹木也無,一爪伸出只抓到被甩出來的墨殊,墨殊凝著的氣一滯,撲通! 一人一貓一起滾了下去。 滾過長長的斜坡,一人一貓毫無阻礙地……掉進了谷底。 路虎臉色發青,“主子!” 宋昌愿千算萬算,一切都算好了,唯獨漏算了一點,她的體!重! 宋昌愿從小就在曼陀羅長大,待人處事都缺了一根筋,生活方面也少了好幾根筋,她的摯友趙星夜某次氣急怒罵。 “你全身上下除了姨媽還有哪點像個女子?!” 罵的就是宋昌愿除非易容否則壓根不照鏡子這一點,從未照過鏡子的人又怎會發覺自己的體型變化? 山風颯颯,分外寒涼。樹木光禿禿的幾乎沒有葉子,連地上的灌木都不見綠葉,灌木叢里只見根根分明的刺,秋季的好處便在于此。 滾下山谷的時候,宋昌愿腦海中驀地閃過一個花貓墊底然后被某人砸成rou餅的畫面,心下一悸,下意識地伸爪一推——墨殊光榮墊底。 他只記得天色一暗,一團rou球逆光飛來。 然后……然后…… 天就黑了。 ☆、章四五 元力動蕩 等到路虎一把鼻涕一把淚地在谷底找到他家主子的時候,眼淚差點涌出來——某只貓以“太”字形的姿勢趴在他家主子臉上,睡得正香,不要問他是怎么知道的。 他沒有見到主子臉上的口水他沒有他沒有他!沒!有! 而他那可憐的主子,就那樣被那只蠢肥貓壓著倒在荊棘叢里,也不知傷到哪里了。荊棘類的樹木從來都是交錯生長,一大簇一大簇的刺葉糾纏得似一張網,高處俯沖下來的力量壓彎了荊棘木,卻并未折斷,在離地幾尺高的地方形成一張荊棘床,接住了他家主子。 在荊棘叢里摔得一身刺傷,跟從高處掉下來掉得骨頭折斷相比,顯然是前者更輕一些。 等到路虎含著眼淚把他家受傷的主子跟那只蠢貓從山谷背上來的時候,天都暗了。 都怪這個蠢貓,路虎恨恨地瞪著宋昌愿,手差點就掐了過去。還沒等他動手,那只貓驀然睜開了眼。 湛藍的眼睛,宛若一汪沉靜的海洋,死寂、荒涼,看著看著,竟令他生出了身處荊棘重重死氣蔓延的深淵的感覺,嚇得他往后一縮,擠著了他身后的墨殊。 墨殊只覺身上驟然一痛,輕吟一聲睜開眼,朦朦朧朧的視線中路虎激動地湊上來,“主子你傷到哪里了要不要先去洗個澡?” 墨殊:“……” 路虎這么一提,他立即便想起了暈過去前看到的rou球,心里頓時就冒了火。 他轉過頭,正欲找宋昌愿算賬,卻見她盯著他的身后出神,眼神沉寂,似一灘冰涼的死海,那眼眸中的嚴肅看得他心一顫,慌忙跟著往后看。 他身后只有猙獰地伸出魔爪的樹,月亮正從東方升起,露出半截清冷的光。 他轉過頭,宋昌愿依然沉靜地望著那里,神情冷漠,冷漠得他們明明身在同一處卻好似隔了一個世界,墨殊心里忽然一慌,伸出修長的手在她面前晃了晃,“昌愿,你在看什么?” 宋昌愿回過神,墨殊面色蒼白,神情關切地盯著她。 看著他那蒼白得近乎透明的臉,宋昌愿眼神一閃,然后搖搖頭,沒有,她什么都沒看到。 墨殊便蹙眉,昌愿這表情哪里像是什么都沒有的樣子,他剛欲開口,宋昌愿忽然又點了點頭,墨殊一怔,這是什么意思? 宋昌愿咬著他的衣角直往外扯,快走,有殺氣! 刀劍相擊的鏗鏘聲遠遠傳來,墨殊面色一變,推了路虎示意他趕緊跑便掙扎著起來,沒想腿一軟,又跪了下去。 直直砸進荊棘叢的效果,就好比掉進仙人掌樹林,墨殊這回真的傷得不輕。 人還沒站起來,刀劍聲便近了,一群金甲士兵背對著他們倒退著走,士兵身前是陰森森的黑衣人。 那些刺客雖皆是身著黑衣,卻涇渭分明地站了兩邊,中間隔了一道分明的界限,這是兩方人馬! 瞧見那些金甲士兵,墨殊似乎極詫異,失聲喊道,“安黎!” 安黎聞聲回頭一看,驚詫異常,“殿下!您怎么……” 沒給他們敘舊的時間,那些黑衣人已經包圍了過來,一人舉起刀就向墨殊沖來。 宋昌愿一驚,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