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頜,上面沾著水珠,在薄薄月光下瑩瑩生光。 他的身體很是放松,慵懶隨意的姿態仿佛他不是身處秋夜寒水之中,而是坐在馬車里無聊地翻著竹簡。 月光忽然明朗,打在少年臉上,清楚地映出他的臉。青錦束發,墨眉如柳,卻分外鋒利,一雙星目熠熠生光,唇紅齒白卻不顯女氣,而他的臉竟是一張瓜子臉,分開來看都極女氣的五官湊在他臉上卻莫名有了陽剛之氣,英氣勃勃里風和日麗溫暖如玉。少年的聲音明亮開朗。 他道,“秦國,謝青。” 墨殊緩緩仰頭,淺灰色的眼眸里雨霧氤氳,看不清情緒,聲音低沉清朗,“齊國,墨殊。” 報的不是宋昌殊。 謝青了然地笑道,“前幾日謝某在此造了間木屋,先生若不嫌棄,便去寒舍坐坐如何?”雖說是詢問的句子,謝青用的卻不是商量的語氣。 墨殊似全然未覺,仿佛真的只是應邀上門的貴客,彬彬有禮,聲音溫和清朗,“樂意之至。” 那是一間寬大的木屋,屋外籬墻低矮,青菜油綠,門扉半掩,軒窗里燈光昏黃,分明是一間溫馨的農家小院。謝青推開門,右手伸出,對墨殊道,“先生請。” 墨殊當先走進。 謝青引著他進屋在桌旁坐下,又拿出一套衣服,對墨殊道,“秋夜寒涼,未免染了風寒,先生先換身衣服吧,”旋即又補道,“這是沒穿過的。” 墨殊禮貌地道謝后便去里屋換衣。 宋昌愿走在地上,眼睛四處觀看,謝青拿著一塊大毛巾走上前來,蹲下身給她擦毛,接著笑道,“你就是賢懿太后的愛寵吧?” 宋昌愿聽得半懂不懂。 謝青歪著頭想了想,試探般地喚道,“宋昌愿?” 看在他幫她擦毛的份上,宋昌愿喵了一聲算是回應。 謝青眼里閃過驚奇,剛欲說話,身后忽有腳步聲傳來,轉頭一看,墨殊已換好衣裳走了出來。他站起身,真心地贊嘆道,“先生的這只貓可真是聰明。” 一般人都只會把這話當做客套話,誰知墨殊看了一眼宋昌愿,點點頭應道,“的確有幾分靈氣。” 謝青啞然,半晌才回道,“先生可真是爽快人。”說著目光不動聲色地掃過墨殊,墨殊穿著剛換上的玄色廣袖深衣,衣服尺寸都剛剛好,便笑道,“看來我挑衣服的眼光還算不錯。” 一說到此,墨殊便后退幾步,彎身行禮,“今夜之事還要多謝……” 謝青急忙攔住,“不不不,怎敢當先生的大禮?”他的手一攔便收,反而向墨殊行禮作揖。 謝青星眸燦燦,聲音明朗,“謝某想要先生一個人情。” ☆、章二一 爽快點 路虎一臉后怕地將墨殊扶上馬車,瞧了瞧他面上的神情,墨殊難得地強忍下想要拂開他的手的沖動,任由他扶著自己坐上馬車,然后,路虎就絮叨開了。 原來在墨殊掉下去之后疾火衛便開始搜尋,只是山崖陡峭,下去極難,好在疾火衛里的都是精英,兩刻鐘之后便都順著繩子攀下去了。路虎機靈,下去之后見水流湍急,便沿著河水往下跑,果不其然找到了他家主子。 一刻鐘后,宋昌愿冷眼瞧著路虎扯著墨殊袖子一把鼻涕一把淚的模樣,一爪子撓了過去。 然后……世界安靜了。 咳咳,不是她護主,實在是路虎太能說了,她要是聽得懂還另說,偏她又聽不懂,路虎的嗓音粗嘎,聽著實在是累心。真是看不出來,路虎平日里寡言少語的,說起來這么能說,也難為墨殊這么耐心地聽他講這么久。 安黎他們在路虎放出信號彈之后便都聚了來,疾火衛摸黑拉來了車隊,待到安好營已經是大半夜之后的事了。 墨殊倚在馬車上垂眸沉思,謝青在向他討要了人情之后便離開了,離開之前留下了兩段話。 前一段是關于他為何來此的,他說,“謝某半月前正好在齊都,在南風酒館里遇著了公子鈺和公主昌寧,在談到殊殿下前往晉國一事時,謝某見昌寧公主昂首挺胸,目光得意。” 謝青只說了這么些話,再無其他解釋。墨殊卻是了然,安黎是安大將軍安焰之子,安焰是齊國出名的大將,戰功赫赫,疾火衛又是他親自培訓,人數不多卻個個精英,有這兩者在,齊國便無人敢來劫車。 而晉國自恃大國,縱只是為了一國威名,也決不會讓他在晉國國土上出事,所以唯一能動手的地方只有止行山。 疾火衛是安家私軍,昌寧公主是絕對安插不了人進去的,所以人員安排上動手不了,能動的就只有馬車了。她的手法也不用多復雜,只要在車轅上鋸開一個小口,齊國地勢平坦,唯止行一座高山,而在這樣平坦的路上,只要不驚馬,那樣一個小口是不會出事的,只會在路途中慢慢磨損。而一旦上了山,遇上狼,馬一驚,那車便會…… 墨殊閉了閉眼,他后來問了軍中向導,向導說他們走的那段路地勢險陡,樹木叢生,又有山崖,是群狼聚集的最好去處。 現在他身處異國,便是有心去查也鞭長莫及,而且祖母…… 墨殊深深吸氣,不再去想這事。轉頭看著在馬車角落窩成一團的宋昌愿,他忽然就想起了謝青說的第二段話。 宋昌愿忽然覺得有目光看在自己身上,懶洋洋地扭過頭,掀起眼皮看了看,油燈如豆,墨殊靜坐一旁,見沒什么大事,尾巴一繞,她又閉上了眼。 那個目光看了一盞茶,兩盞茶,一刻鐘…… 宋昌愿忍無可忍,跳上桌,爪子一拍,怒瞪墨殊。 總盯著老娘看作甚,沒見過異邦來的貓嗎? 墨殊一臉無辜,還真沒見過。 宋昌愿爪子再拍,到底有啥事?爽快點!說! ☆、章二二 理直氣壯 墨殊垂眸看著她,淺色睫毛如蝶翼般虛幻,宋昌愿抬眼看進去,只看到淺灰色的眼眸里雨霧濛濛,如雨降空山,再細看卻又不是那么回事了,雨霧被瑪瑙包裹,鏡面一樣清澈反光,倒映出她的模樣。 小小的一團,還沒成人手掌大,軟軟細細的茸毛上黃與白相間,湛藍湛藍的眼,圓圓可愛的臉,短短小小的尾巴,總之一字以概括:萌。 宋昌愿歪頭,對著他眼睛里的自己看了又看,除了可愛之外沒有什么不對呀!宋昌愿自己雖然厚臉皮,可臉皮還沒有厚到以為一個重度潔癖患者會喜歡一只貓,那他究竟在看什么? 墨殊眼睛看著宋昌愿,腦子里想的卻是謝青說的話,謝青說,“若不是見這只貓毛色光亮,謝某還以為先生虐待這只貓了呢!” 言下之意便是嫌宋昌愿太小了。 墨殊覺得,若是謝青見到宋昌愿一天三頓、頓頓五碗的飯量估計就不會這么說了。他抬眼,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