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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道:“昨天晚上還有件巧事,從涌泉胡同回來的路上遇到了李實……” 第36章 消息 嚴清怡“啊”一聲, “他是要去涌泉胡同?” “應該是,”林栝答道, “我是在望湖街北頭遇到他的, 還是上午那幾個, 被三個蒙面人打得屁滾尿流的,我順手幫了他一把。” “你幫李實?”嚴清怡訝異, 隨即恍然,“也不知他是否承你的情,說不定還以為是你找人暗算他。” 沒想到嚴清怡很快就猜出他的用意,林栝笑容璀璨, 幽深的眼眸因為含著笑意格外明亮, “他開始以為是我,不過還不算太笨,想一想也便明白了……李實一家是地頭蛇,我本來想找機會真正讓他開開眼,正趕上昨晚的事兒, 就賣了個好給他。他應允不再打你的主意。” 嚴清怡點點頭, 又問:“那些蒙面人是誰派過去的?” “李實猜測八成是李霖,就是李兆瑞的兒子。昨兒就是他出主意讓李實帶著公差去抓人,也是他挑唆李實晚上再去一趟。” 這么一件事竟然還牽扯到別人。 嚴清怡頗感不解,又不便追根究底地打聽。 林栝卻是細心, 瞧出她的疑惑, 毫無保留地把昨晚之事說了遍。 拿到恩絕文書后, 他就離開了嚴家, 因為手里搬著柳木箱子不得勁兒,只能走一陣兒歇一陣兒。 遇到李實時,他正在路旁暗影里歇息,雖說隔著一段距離,可他眼力好,將當時情形看了個清楚明白。 三個蒙面人身手一般,卻比李實那幫人強,把差人跟小廝打倒之后,又掄起棒子往李實身上招呼,一下下專往腿彎處打,邊打邊嚷嚷,“我家公子看中的人你也敢搶,不想在濟南府混了,是不是?不給你點教訓,你就不知道濟南府是誰的天。” 林栝原來沒打算管的,可看那架勢是要把李實的腿給打折了,還得讓自己背這口黑鍋,所以摸起幾粒石子照準那三人腳踝扔過去。 一人見勢不妙撒腿溜了,另兩人想跑被林栝抓了個正著。 李實先吩咐每人重重地打兩棍子,扯下蒙面的頭巾,借著月光一看,臉面挺生,便問:“誰指使的你們?” 兩人被捆的結結實實,嘴上仍不老實,“告訴你,趕緊洗洗耳朵聽著,我家公子是知府家外甥,你趁早放了我,否則我家公子讓你好看,你爹的官職也保不住。” 林栝當時就樂了,“是知府家外甥親自找的你們,讓你們替他教訓李公子?” 那兩人答得毫不遲疑,“沒錯,姓李的搶了我家公子的心上人,奪妻之恨不共戴天,肯定要好好教訓。” 林栝又問:“怎么個教訓法兒,要害了這李公子的命?” 那兩人答道:“害命倒不至于,總得讓他在床上躺個一年半載的。” 李實氣得齜牙咧嘴,顧不得腿疼要跟林栝算賬。 林栝讓差人押著兩人先頭走,回身搬了箱子放在馬車旁,對李實道:“這幾個孬種不是我指使的,我要想教訓人,用不著找別人,我自己對付這幾個綽綽有余。不過丑話說在前頭,嚴家姑娘我是護定了,以后休想打她的主意,否則……”欠身撿起幾粒石子,隨手往樹上一扔,驚得鳥雀呼啦啦地飛走一片,卻有幾只直直地落在樹下。 林栝淡淡道:“打死五只,叫人過去數數,要是少一只,我就把這鳥連毛帶血生吃了。” 李實吩咐小廝去看,不多不少就是五只,不由咬了后槽牙,“算你狠!要不是你,你怎么偏偏躲在這個地方?” 林栝拍拍木箱,“嚴家姑娘被趕出來了,壓根不在涌泉胡同住,我來幫她取東西。你動動你那個豬腦子,我有必要扛只箱子滿大街找你?正好你有車,幫我送到府衙去。” 也不管李實答應不答應,先自搬到車里,找個位置坐下了。 李實看著那只箱子,又想想那兩人的話,半信半疑地問:“不是你又是誰,沒人因為這事跟我有過節。” 林栝沒好氣地說:“你自己想,想不出來就用刑,牢獄里十八般刑法都用上,看這兩人招不招?” 李實一路沒言語,走到府衙門口時,忽然拍著大腿罵道:“娘的,定然是李霖那個兩面三刀的東西,口口聲聲是幫我,卻往我背后捅刀子。” 嚴清怡聽罷,嘆口氣,“這里面,水還真深。” 事已至此,肯定不止表面看起來這般簡單,說不定牽扯到官場是非,而這完全不是嚴清怡或者林栝所能左右的。 林栝笑笑,寬慰道:“只不過是有人借此生事罷了,你不用費心想這些,我會處理。” 嚴清怡瞧他一眼,沒作聲。 沒多大會兒,便到了府學胡同。 嚴清怡跟應門的書僮介紹,“這位是林公子,單名一個栝字,煩請通報一二。” 書僮打量林栝幾眼,匆匆離開,未幾回轉來,笑道:“先生在書房等兩位。” 嚴清怡兩人跟在書僮后面到了書房。 袁秀才正凝神靜氣地寫“君子以厚德載物”的斗方,嚴清怡不敢打擾,見書案旁放著封信,信皮上寫著“嚴三娘親啟”的字樣,便展開往一旁去讀。 信仍是何若薰寫的,說她正月去豐臺終于得了一盆照殿紅,卻不知是否帶著花芽,要等來年冬天才能知道,又大大夸贊了韓家花房,并抱怨韓釗是如何難纏,她帶去一壇秋露白,又費盡口舌才換得這么一盆花。 嚴清怡樂不可支。 讀完信,正好袁秀才寫完一副字,嚴清怡忙把斗方拿到窗口晾著,又給他引見林栝,“在府衙教阿昊學武的教頭,我最近惹了麻煩事,所以他陪我一道過來。” 林栝躬身長揖,“見過先生。” 袁秀才認真端詳著林栝,見他身姿端正眉目疏朗,儀態落落大方,微頷首笑道:“不錯。” 嚴清怡頓時紅了臉,忙指著硯臺道:“我借先生殘墨寫封回信。” 袁秀才道聲好,另取一疊裁好的澄心紙遞給她。 林栝見硯臺中墨并不多,低聲道:“我替你研墨。”往硯臺里注少許水,掂起墨錠徐徐研墨。 兩人并肩站在長案前,一人磨墨一人鋪紙,無意中衣衫相碰,很快地避開。兩人都不言語,卻又中溫馨的氣氛流轉其中。 書房木窗半開,初春的風自窗欞間吹進來,涼卻不寒。窗外翠竹婆娑,不經意間春意已盎然。 林栝力道足,少頃,墨已研好。 嚴清怡提筆蘸墨,告訴何若薰,“凡事開頭難,有過第一次下次就容易了。你可以告訴韓釗茶花發了幾枝葉,長成幾許高。韓釗愛花成癡,知道你用心照料,必然愿意多說幾句,只要哄得他高興,說不定還會送你盆醉芙蓉……韓釗也養得好芍藥,能得一兩株綠芍藥或者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