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尋找。 沒錯,李艾琳承認,自己心里有個小小的念頭:如果我,那一定是我了!以這些天逐步復蘇的記憶為證!如果我確實被埃里克深愛,那么,在原本應當是克莉絲汀雕塑的地方,會不會換成我?會不會,那個綠眼睛的姑娘也穿著婚紗,帶著花冠,懷抱美麗的捧花,就那么靜靜地站在某個角落,等待我來瞧見幽靈的真心? 穿過一道道回繞的石階,避開一層層兇險的機關,在無數未點亮的燭臺掩映間,李艾琳終于發現了自己苦心尋覓的秘密。 出現在她眼前的的確是綠眼睛的姑娘。 白色小舞裙,神色恭順,這是作為合唱隊預備役兼卡洛塔侍女的她;寶藍色胸衣,手上拿著一根不知從哪里掰來的樹枝,神采飛揚,這是同幽靈荒野流亡的她;大片大片需要用到裙撐的華麗裙擺、帶網眼的黑手套和不帶網眼的白手套、甚至裝飾著羽毛和蝴蝶結的夸張禮帽……這十幾個形態各異卻連成一片的雕塑大約是心甘情愿沉浸于那場郁金香幻夢中的她? 李艾琳極目望去,又找到了作為夏尼小姐回歸歌劇院的自己,甚至是作為潘妮首領,致敬又或是懷想般身著純黑禮服,面罩細網黑紗的她……但是,在這般千姿百態的“小卡蘿”中,竟沒有找到一個跟婚禮有關的暢想。哪怕李艾琳看見再往后分明還有自己長成后的雕塑,其中一個就是自己隨口提過的,關于穿著洛可可風格的禮服舉辦成人禮的憧憬。 這里的每一個她都是她,她看著她們,仿佛與過去的自己對視。可凌亂的記憶怎么支撐得起她們眼中如此熾烈,如此纏綿的情意?還未及打磨的靈魂又怎么保有遠超本身的桀驁與瑰麗? 李艾琳感到自己快要不能呼吸了。她不自覺地把目光落回最開端那個發色雜亂的小丑雕像,著魔般走了過去——那跟她現在,似乎最為相似。 或許是因為埃里克對自己的這位小學徒一開始并不經心,在所有雕塑里,這一個代表初遇的雕塑盡管看得出來修改了許多次,卻仍然氣韻模糊。而且這里所有雕塑大約都是按她當時的身量所作,因此,這最矮的一個還不到她腰高。李艾琳彎腰輕撫雕像頂部不那么根根分明的發絲,再次想起多年前導師的恩賜——曾經她十歲時的生日禮物,那個活靈活現的小丑拋球蠟像。她還記得它只有不到三英寸高,只要輕扣心口的位置,就會有優美的旋律流瀉,沒有一句歌詞,卻仿佛藏了全世界的溫柔。 她其實一直盡心珍藏著這份對自己而言意義非凡的禮物,可在他們不幸弄巧成拙、假戲真做的逃亡中終于還是遺失了——就只比埃里克的面具晚一點點。只是那時候雖然全無記憶,到底心意相契,丟了這小玩兒雖然遺憾,倒也并不多么難過。可到現在,她忍受著不知是否必要,卻不敢輕舉妄動的別離,卻是格外期望身邊能夠有這么個舊物聊做慰藉了。 李艾琳閉了閉眼,耳邊一片寂靜,那些破碎的記憶卻以千百倍的速度重組并且清晰起來。 原來,不必是歌聲。 原來,我們曾如此相愛。 原來,我曾缺席你的人生。 李艾琳又強迫自己睜開眼睛,這一次,精準的記憶迅速找出了連綿不斷的雕塑群中那一小段不太明顯,在她看來卻分外刺眼的空白。 少女四下里瞧了瞧,顏色混雜的廢料還四下散落著,給人一種剛剛完工的錯覺。但李艾琳,不,艾琳并沒有發現相應的原料,以至于她想試著填補那片空白都不可以。她又想補全那些僅存于幽靈暢想中的自己——她們也都栩栩如生,只是比真正存在過的那些自己少了靈動的眼光。可埃里克連一樣工具也沒留下,于是艾琳也只能任她們這樣殘缺不全地存留于此,就像存留于不允回溯的時光。 少女忽然就讀懂了戀人方才反常的消沉絕望。她打了個哆嗦,這才感到湖水的寒氣浸透濕淋淋的衣裙,浸透自己雪玉般的肌膚直勾勾地往骨頭縫里鉆去。 這樣也好,若非飽嘗離別之苦,又怎么會渴盼廝守的甜蜜。艾琳勉強笑了笑,恍恍惚惚走回床邊。埃里克還沒回來,紅艷艷的貝殼床上,他躺過的地方仍有湖水濡濕的痕跡。少女打了個哈欠,脫掉為救人打濕的衣裳晾在床前,隨手扯過床頭剩下的兩條浴巾之一草草擦干身上的水漬,又把另一條鋪在床鋪被打濕的地方,就扯過同樣極具少女風情的蓬松被面睡下了。 第二天一早,艾琳在生物鐘的作用下準時蘇醒,入眼還是帶刺繡的幽暗帳帷。 艾忒樂小姐居然被允許留宿?艾琳看了看依舊半濕的衣服,撇撇嘴,裹起之前擦身用的那條浴巾就下床去了——這具身軀快要十六歲了,如果她沒記錯,后世法國法定結婚年齡也就十五歲? 也就是這時候,艾琳才后知后覺地發現浴巾上隱隱約約氤氳的令人心安的味道。難怪她分明心情激蕩,卻竟是一夜好夢。 沒錯,艾琳承認,作為李艾琳時她草木皆兵,為一個不知真假的可能就生生忍耐別離,折磨埃里克也折磨自己,簡直蠢得不忍直視。可作為艾琳?無論是流浪兒艾琳還是潘妮首領,又或者風光無限的艾莉絲小姐……她太知道什么叫把握現在了。最重要的是,比起稚嫩的李艾琳,艾琳無疑有更多與所謂“既定的軌跡”叫板的底氣。 不過,話說回來,我最初居然是以這樣生澀稚嫩的手段生存?那能活蹦亂跳到現在還真是多虧了埃里克分潤的氣運。 艾琳毫不留情批判了從前的自己后,就循著埃里克離開時蜿蜒一路還未干透的水跡走去——不管后續如何,她總得先找主人要一套像樣的衣服穿吧? 少女最終也沒能獻出自己青春的胴體——當她順著水跡一路找到浴室時,就見那傻瓜軟綿綿地趴在池子邊上,枯瘦的手臂搭在池邊凸起的石岸上,腰部以下淺黃的浴巾已經散開多時了。 她該慶幸這家伙還知道從池子里爬出來再昏過去,而不是留給她一具漂浮在溫泉里泡的發脹的尸體?艾琳一瞬間青筋暴跳,手上動作卻輕柔極了——少女毫不猶豫摘下假面,果然摸到了埃里克發燙的前額與通紅的面頰。同時,也看清了男人眼下濃重的青黑與參差的稀疏胡茬。 這樣的埃里克褪去了幽靈一慣森然的墨色,過分枯瘦的身軀便透出令人心驚的脆弱來。艾琳看著他,想起最初自己迫不得已抱著他滾進酷刑室的情景來。那時候他們兩人都是如此虛弱的模樣,而她昏過去之前甚至不確定他們還能不能醒來。 艾琳輕輕從男人身下抽出松散的浴巾,放進溫熱的泉水里浸了浸,再重新裹好,這才抱著人往外走去——在高溫里熏蒸了許久,驟然遇冷的話要是中風可怎么辦? “小卡蘿?”當艾琳將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