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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兩張紙,一張宣紙已經泛黃,是渾厚有力的行楷,寫著,“為天地立心,為生民立命,為往圣繼絕學,為萬世開太平。” 另一張紙明顯是新夾的,鋼筆行楷,字體更為遒勁,“大丈夫有所大作為,但是千萬不要忽略身邊人。” 江月對著便簽,嚴肅地說了句,“我知道。” 剛剛飯桌上江月聊起了自己將會創業的事情,余爺爺并沒有發表任何意見。從紙張新舊程度跟字跡沉穩程度看,第一章便簽大抵是余爺爺年輕時候讀這本書所抄,胸懷天下,金戈鐵馬,氣魄驚人。 而第二章,則是余爺爺戎馬半生,經歷了太多“可憐河邊無定骨,猶是春閨夢里人”,的場面以后所悟出的道理。 從前江月也疑惑過余盈樽為什么有不符年齡的沉穩懂事,自從直到見過她家人以后,江月便再也沒有這種疑問。 **** 王艷是第二天才從網吧離開的,她在網吧整整呆了一天一夜,扣著耳機看完了整部狗血的家庭倫理劇,卻發現自己連看了一天一宿的電視劇叫什么都不記得。 她已經連續快四十個小時沒睡過覺,攤在寢室床上,王艷終于沉沉的睡去,這是她近半個月唯一一次沒有做噩夢。 醒來后王艷拿手抹了一把臉,從安凝桌上拿了洗面奶去水房洗臉,冬日干冷,她的皮膚快要裂開,自從上次被余盈樽發現她拿了香水以后,她再也沒敢碰過余盈樽的東西。 王艷站在余盈樽桌前,伸出了手,又縮回來,最后拿了安凝桌上的乳液涂在臉上。 **** 江月跟以前的同學謝塵聯合起來創業,還拉了幾個同屆的本科同學跟研究生同學,謝塵主要負責前端,江月負責搭建后臺。 跟江月同屆本科的大抵都有兩三年工作經驗、研究生的同學也有很多項目經歷。 只有張軒是大三學生,擠在眾多經驗豐富的大神中間寫代碼,張軒有點喘不過氣。這是他今天第五個BUG了,他已經排查了二十多次,還沒找到BUG,急的他一頭冷汗,喊旁邊的謝塵過來幫他一起看看。 謝塵也找了半天,無果,只能去喊江月。 江月排查了一邊,啟口說,“第三十五行。” 張軒改完,再測試運行,終于OK了,張軒長抒了一口氣,站起來跟江月道謝,他有點社交恐懼,一緊張就結巴,“謝謝……月哥…..那個月哥我……一天出了這么多BUG,給大家拖了很多進度……對不起。” 江月不語,拍了拍張軒的肩膀,“沒事,代碼這種東西,寫多了就熟了。我希望有一天你寫的代碼,可以改變世界,坐下好好寫吧。” 張軒得到了鼓舞,后來無數個日日夜夜,室友都已經入眠,他都一個人寫代碼到凌晨。他家境貧寒,好不容易快讀完大學,實習就有江月這種大神帶著,工資也不算低。 在他每次凌晨打哈氣,盯著屏幕的眼睛開始晃字,真的快熬不下去了的時候,張軒就會想起江月這句話,他不想辜負江月的期許,也不能辜負一家人的希望,他還有弟弟meimei要供養。 **** 周末江月加班,余盈樽背著筆記本電腦,拎著下午茶出現在了辦公室門口。謝塵坐的位置離門口最近,看到余盈樽的時候驚喜的大喊了一聲,“嫂子,你來了啊。” 公司人不算多,統共十幾個人,目光全都聚焦在余盈樽身上,大多都是屬實江月的人,對余盈樽并不陌生,紛紛對她點頭示好。 余盈樽也一一點頭回應,把下午茶放在休閑聚餐用的桌子上,讓大家自取。 江月正在接電話,看見自家小姑娘來了,單手打了個等我一下的手勢,余盈樽會意,搬了凳子,乖巧的占據了江月辦公桌一角。 江月打完電話回到桌前,余盈樽正拿著筆記本敲代碼,面前的奶茶吸管被她咬的扭曲變形,江月伸手捏了捏自家小姑娘的肩膀,湊進筆記本屏幕掃了一眼,柔聲問,“作業?要我幫你寫嗎?” 余盈樽把頭搖得像撥浪鼓一樣,拒絕江月說,“我自己來。” “我完全可以幫你寫,考前我教你,可以過得,不需要這么辛苦。”江月繼續誘導小姑娘。 余盈樽死盯著屏幕,把剛剛打錯的單詞刪掉重拼,“江月學長,你這是誘導學妹不好好學習,不走社會主義路線,是要受批判的你知道嗎。” “隨便什么社會主義不社會主義的,批判我就批判我,我媳婦不需要這么辛苦好好學習,天天向上,我還養得起。”江月一頓,“而且天天向上有什么用?不如天天上我。”江月說起sao話來面不改色。 倒是余盈樽小臉一紅,她站起來,指著凳子跟江月說,“行行行,你來寫,就你話多。” 江月笑著把余盈樽按回椅子上,從身后環繞住她,手指扣在鍵盤上,“第八行,這里寫錯了,死循環了。你寫吧,一會學長幫你檢查改正,寫錯一處親你一次。”然后他歪頭輕輕啄了一下余盈樽臉頰。 “我要是沒寫錯呢??” “那我幫你精簡一下,讓它依舊能運行,精簡一處親你一次。” 余盈樽被邏輯打敗了,她服輸,“千言萬語就是你要親我是嗎?” “你總結能力還不錯。”江月放開鍵盤,搬了凳子把筆記本也一起移到余盈樽身旁,“樽樽,我寫代碼很貴的,不,非常貴。” 余盈樽的視線從屏幕上移開,偷瞄辦公室里其他人的動態,大家都在低頭忙各自的。余盈樽湊近江月,攬住脖子,覆上他的嘴唇,輕吻了一下,然后馬上放開。 她剛喝完奶茶,這個吻是珍珠奶茶味的。 “有多貴啊?”余盈樽調戲江月說。 “貴到你剛剛那個吻,能買我給你寫一輩子代碼。” **** 沈煙煙大晚上接了個電話,剛開頭說了兩句,語氣就帶了哭腔,她舉著電話奪門而出,迎面跟剛從廁所回來的安凝擦肩,沒有絲毫停留,無視安凝打招呼。 “樽樽,煙煙她這是怎么了?”安凝拿著卷紙回到寢室,疑惑的問起狀況。 “多半是跟男朋友吵架了,剛剛第一句就是,你怎么就不能多在意我一點。”余盈樽答。 安凝舉著卷紙攤手做了一個無奈的動作,嘆了口氣,“唉,愛情讓人受盡委屈。” 沈煙煙是哭著回到寢室的,電話已經掛了,她坐在座位上抽泣了一會,拿紙巾擤著鼻涕。 安凝想問沈煙煙發生了什么,又不敢問,只能給余盈樽發信息,“現在我們怎么辦啊?” “等煙煙緩一會,她一會開口了,我們再問她發生了什么,她想說我們就聽,不想說我們就假裝不知道。” “好。” 沈煙煙緩了半天,才開口,語氣委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