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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許是我的眼中含著酒氣,也許是他的。 反正一切都霧氣朦朧。 我們四目相對,他吻了我,仿佛要窒息一般瘋狂的掠奪著口中的津液,如同沙漠旅途中干渴瀕死的旅人。 “你想要什么?” “..少爺?” ‘撕拉’一聲,一陣刺骨的寒意從胸口侵襲而下,但我卻閉上了眼睛。 第53章 分支二(12) 初一時候山上也忙碌的很, 然而我卻睡到晌午。外頭的侍從不敢鬧騰,只聽見幾聲鳥兒嘰嘰喳喳的叫聲,撲騰著翅膀用淡紅色的小嘴啄著窗沿。 屋子里頭的熱碳已經冷卻, 我撫了撫微微作痛的額頭, 穿衣起身下床。 醉酒之后身子頗為疲憊,連手腳抬起一絲的勁兒都沒有。腰也酸乏的很, 雖然身上都被很仔細的打理過,但還是感覺人也懨懨的, 沒什么想動彈的欲望。 “玨姑娘。” 外頭的掃撒仆從朝我直立問好。昨夜忽然起了一陣大風, 將那些在樹梢枝頭的許多陳年老葉都吹掉下來。山里頭落葉多, 卻不能臟了玨姑娘的腳云云。 左右不過是這群人知道現在我才是這尼丘山的主人,故而誠惶誠恐的來奉迎拍馬罷了。吳毛這人性子直爽,也就他與我接觸最多, 知曉我的脾性。而這些他所謂的拜把子兄弟,不知道從哪個山溝溝里倒騰出來的,花樣兒也多,待人接物總帶上了那么一絲痞氣。 “你們的鄭二當家呢。”我打了個哈切扶著腰問道。 那人卻如同被我刺激到了一般, 執著掃帚木楞楞的看著我,臉上的表情都周轉不靈,“玨姑娘, 那...那賊人已經被扣押到后山..后山...” “怎么了?”我倒是起了幾分好奇。 正巧有人捧著午膳而來,倒也是珍饈滿盤,見之讓人食指大動。我胃口不開,隨意捻了顆酸酸甜甜的果子放在嘴里抿了抿, 剩下的那些什么葷腥竟也沒什么胃口。 “既然在后山..”我頓了頓,“那邊去瞧瞧..飽餐一頓也算是我難得起的一點善心不是?” 那掃撒仆從問問諾諾不敢看我,低著頭,臉孔都有些發白。 “怎么了..難不成還有事兒瞞著我么..”我隨意的問著,又隨意揀了個紅潤潤圓溜溜的果子拿在指間把玩著,耍了幾下又隨意拋了回去。“啊。你在這兒掃了許久,可曾見與我一同的那位公子,現在何處?” 那侍從砰的跪下,誠惶誠恐的扣頭謝罪道。額頭一聲聲梆梆磕在地下,力道之大我卻毫不心疼,“玨姑娘,不是奴有心隱瞞,而是..那位公子說了...讓..” “他在后山?” “嘖嘖,這可就難辦了..”我笑道,一邊招呼著手舉托盤高過頭頂的那位侍從,“你也一并過來...哎呀,總不能這些全都倒了喂野狼是么?” ### “少爺。” 小六將馬車停穩了,用力搓了搓手,朝里頭哈了口氣,“少爺,我們今日還住店么?” 里頭沉默一會兒才傳來一個男子清潤空靈的聲音。在這綿綿冬日,仿佛雪山上新化下來的春溪,掬一捧倒可以醉半日。余音裊裊仿佛可以滌蕩身心一般。 “不用了。盡量早些吧。”馬車之中似乎傳來書頁翻錯的聲音,“別人是主,我們是客,尊卑有別,總不能讓主人等待客人不是么?” “少爺,那夫人那邊...若是知道您來陸府..”小六欲言又止,“這陸府老爺的我按照您的吩咐打聽過了,是因為老太爺重病才被族里頭推舉出來掌家人。您這一去...只怕是..” “怕受冷遇么...”里頭的男子似乎輕嘆了一聲,“你可知,我此去是為何?” 風的觸角勾動著車簾,上面一綹綹精致的流蘇微微搖晃著,仿佛在互相湊近低聲呢喃著什么。 “少爺自有安排...小的小的...哪能猜中...”小六有些大大咧咧的撓了撓腦袋,瘦小的身子此刻卻有幾分憨實。他手里的馬鞭一抽,‘啪’的一聲抽在正在悄悄偷懶的馬臀上。 “這劣馬..”小六似乎低聲嘟囔了一句,“反正少爺是咱的救命恩人,少爺說啥就是啥!” “呵。”里頭的男子似乎輕笑了一聲,聲音和煦。 “之前不是說過那主與客之事么?” “我們是主,別人是客,尊卑有別,總不能讓客人白白占了主人的便宜不是...可曾想到我上次教你教到何處了?”少爺話鋒一轉,似乎饒有興致的開口。 “鳩占鵲巢!”小六得意的一揚馬鞭,“少爺教的小六可都記得清清楚楚呢。” “...是么。”里頭的人咳了一兩記,聲音不知怎么泛起幾分晦澀,“那很好。” “我們此去,便是要...認祖歸宗。” “唔,認祖歸宗....認祖歸宗..”小六本能的重復著,忽然如同醒悟了一半大叫一聲,“少爺您要認祖歸宗?!您不姓周啦?!!” “我...本身便不姓周罷了。”少爺深吸一口氣,眼眸低垂著,淡櫻色的唇由于咬合而多了幾分濃麗的色彩。周身的袍子毫無生氣的垂落直腳踝,仿佛他們也在埋怨著新人照顧他們的不習慣、不仔細。 畢竟以前...都是她,收拾的。從不許人假手,獨占欲高的竟有幾分胡攪蠻纏。 “以后我便名喚...陸恒?” 他低低笑了聲,仿佛嘲弄一般。瀑布般的發綹由于粗糙的拾掇而披散下來,泛著冬日里柔柔暖暖的光澤。他將偷偷親吻書面的幾綹勾在耳后,脊背靠在堅硬的馬車車廂壁上。 忽然,覺得仿佛少了些什么。 身心都空蕩蕩,難受得緊。 仿佛懸崖之上無法攀附山壁的藤蔓,稍有不慎便是粉身碎骨。 即使如此。 卻再無回頭之路。 第54章 分支二(13) “表哥”我推開吱呀作響的木門, 一陣含著灰塵和腐朽空氣的風撲面而來。 魏睿有些疲憊的靠著墻壁,低垂著腦袋,被額前的鬢發遮住一雙黝黑的眸子。 里的鄭二當家昂著頭看著屋內的一角, 聽見木門打開的聲音, 也只是微微搖晃著手腕上沉重的鎖鏈,發出清脆連續的噼里啪啦聲。 “怎么了?”我冷笑一聲, “還想垂死掙扎?” 鄭二當家若有所聞的扭過頭,朝我扯了扯嘴角。上面還殘余著不知是哪位留下的施虐痕跡, 嘴角依舊紅腫流著血。我隨意揪住一把頭發, 將他那瘦弱病態的面孔暴露在室內陰沉的空氣之中。 一雙偏細長的眸子看著我, 瘦的以至于鸛骨凸顯明顯。他勉力的抵抗者來自頭皮被拉扯的疼痛,“玨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