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布我身。我竟恍惚間有種在夢中行走的感覺,然而腳下踏著是堅實的硬地,手中的琉璃燈籠還在執著的發著光。 不知道怎么回事,心中突然一個咯噔,我提著燈籠瘋狂往大門處奔跑著,一路上安安靜靜,仿佛全都死去了一般。 人呢?人呢?! 風穿過叢叢密密的樹葉,發出嘩啦啦的亂響,我悚然往樹叢中望去,卻只抓到了一角衣袂,掛在橫生的樹枝之上,不過不注意只當做鬼影飄動。夜空一輪弦月已經偏西,估計已經丑時寅時,我怎么會睡這么久?! 難不成?我伸手摸向鼻尖,卻嗅到一點安神香的味道,如跗骨之蛆附著在我身上。這安神香的作用卻是按分量來算的,我清嗅自己身上的清甜氣味,這熏得量必然不會很低。按照一般人來說,這分量足以讓她們睡到第二日天明。然而我不同,很久之前就浸/yin此道,就生怕一日因為此等而被仇家奪去了性命。 故而我半夜便蘇醒過來。 是少爺給我下的藥么?!我從不曾防備過他,也許是我的過錯。但是,為什么?!! 我飛奔到周府大門處,粗壯的門栓遺落他處,兩扇大門敞開,門環上的獸首顯出部分燒灼痕跡。地下隨意掉落著一堆已經燒盡的火把。濃烈而又嗆鼻的油脂味道散發出來,時不時冒出幾點意猶未盡的紅色火星。 這是...!! 我提著燈籠回首看著空蕩蕩黑漆漆的周府,一如我多年前來到此地一般如同巨獸一般吞噬著人的心臟。我看了幾眼,仿佛要把它記在心中似的,轉頭頭也不回的離去。 城南福善堂。 “咚咚!咚!咚咚咚!”我以極快的速度敲擊的門環傳遞著暗號,一會兒,老舊的木門敞開一個小口,一個老人的頭伸了出來,我把帷帽撥開一個小口,他驚訝的看了我一眼。 老人環顧四周見四處無人,便趕快把我拉了進去。 “主人!你怎么來了!”陳舊的房屋里頭,老人搓了搓燈芯,油燈冒出一點點黃豆大小的火光,接著逐漸壯大起來,照亮整個廳堂。 屋子里滿是藥材混合的古怪氣味,一堆堆叫不出名字的東西隨意擺放在木柜之中,我來之時,老人手里正在用油紙一件件包著客人需要的藥材。 “張叔,這是怎么回事?”我把黑色的帷帽摘下,“魏睿有什么大動作么?今夜有官兵前來巡查?抓人?!” “我一路過來,總覺得有些不對勁。”我回憶起一路上的寂靜無人聲,連時常出現的犬吠也不聞一聲。走在街道上,仿佛又是只有我一人活著一般。 那張叔思索了一會兒,苦笑道,“主人,只怕你聽了之后...” 張叔見我不悅的一挑眉,便回答道,“今夜一伙兒蹲著大牢的山賊火燒地牢逃獄,魏大人便領兵去挨家挨戶的搜。誰知便有許多人說看見那些山賊往周府而去。魏大人便說是周府眾人與山賊私通,窩藏朝廷欽犯。周府被團團圍住之后,所有人全部下了大獄。” 張叔有些疑惑的看看我,“不過主人您....” 我知道他的未盡之語。明確來說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魏睿為何會突然向周府發難,扣上一個天大的罪名,而我卻...被這兩人拋在事外?! 我被下了安神香,故而未能及時出現。不然按照我的脾性,定然是少爺去哪兒我去哪兒的。而魏睿明知道我在周府,卻裝作周府之中沒有我這人,甚至沒有安排人去搜查少爺的屋子。 想到這兒,我不由得冷笑兩聲。 “哪兒來的山賊?”我記得這金陵附近都屬于我們的管轄,來往商船也是向這頭交人頭稅的,所以哪兒冒出來的山賊? 這金陵地帶,地勢平坦,山坡坡兒比起北邊的都削去了好大一截,也從沒有聽說過哪家的蟊賊會有此等劫獄的水平。 張叔見我問他,難得有些赧然,“這都是吳毛那小子搞出來的鬼。他與齊刀疤有怨結您也知道。幾月之前,您不是放齊刀疤和眠葵他女人回北邊么,吳毛似乎對眠葵也有些興趣,便一時賭氣...和他兄弟搞出個虎頭幫出來。就在南邊的尼丘山上。” “吳毛他們也逃出來了,又回了尼丘山。唉,也都是我管教不力...”張叔躬身向我行了個大禮,“此次壞了主人的大事...” 大事么,我的大事是將私鹽倒賣出去,將官府巡查的人變成我的人或者是...尸體。我的父親我的家族因為污倒賣私鹽而被殺的殺,流放的流放。但最終我還是走上這條..不歸路。 按照道理來說,此次魏睿的行動對我毫無意義,甚至我應該借此落井下石,將魏睿和周府一股腦兒打落塵埃。 但...我的少爺在牢里... 恍惚間,我仿佛看著我的少爺背著光,朝我伸出手,臉上溫和的笑容里頭帶著一點賭徒的決絕。 “阿玨,我愿賭。” “賭你的不忍心。” 第27章 “東西準備好了嗎?”我推開吱吖作響的門,對著一旁跟在我身后的張叔說。張叔呆在金陵這地方已經有了接近十年,根系盤錯。與其跑過去跟我一同去賭命,還不如就好好呆在這兒,發揮些作用。 張叔此人前世之時就與我相識,故而我還是信得過的。張叔見我執意要去,規勸不能,便只能按照我的計劃把事情安排下去。 “主人,你這...”張叔佝僂著背,把東西遞到我手上,“此去若是有變,小三子就在府衙旁的茶攤里頭,右臉有三顆痣,您若有事,就把消息遞給他。” 這么多年,為了復仇,我從不做沒有把握之事,而這一次我無論如何都要去的,雖然我的理智在一聲聲警告著我。我的身份如果被剖開,哪怕引起魏睿等人的一絲懷疑,說不定我的鮮血會和我父母的混在一起,頭顱恥辱的掛在南墻之上,尸身則不知道被拋到何處。 “此次是我自愿的,張叔不必太過擔心。” 我轉頭把黑色帷帽帶上,日光如同金粉一般在鼻尖跳躍,我呼吸著屬于清晨冰涼而清爽的氣息,回頭對著張叔安撫的一笑, “少爺還在等著我呢。” 說著頭也不回的轉身離去。 ### 府衙門前已經聚集了許多人,正聚成一團一團嘰嘰喳喳議論著什么。雖然昨夜的事兒大家門兒都清楚,那周府可是在好些人看著中跑進了賊人,何知府和魏大人也都是秉公執法不是? “剛剛可是有個年輕的小姑娘去敲鳴冤鼓,被衙役請了進去了。”其中一人嘆息著說著,“我看著這姑娘算是可惜了,好不容易逃了出去,卻還自己找到府衙來。不過也算個忠心的主兒。” “確實啊。此次周府的事兒丁家黃家幾個小伙兒都看的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