動的男人女人，氣氛迷離。像是知道她最百無聊賴似的，說：【一個人好無聊，來來來陪我唄。】

    躊躇了半個小時。

    在凄凄涼涼的家里和熱火朝天的酒吧，心一橫，選擇了后者。這些日子，把自己逼得太緊，已經(jīng)很久沒有休閑娛樂了。一個人都快瘋掉。

    【地址給我。】

    煙頭碾熄在煙灰缸里，去臥室換了衣服化了妝，出門。

    ——

    繃緊的弦在喝下第一口伏特加后放松了，她倚在陸思思肩上，看著放縱的男女，什么話都不想說。

    “你怎么了！”陸思思是吼的。

    她搖頭，“沒事。”

    “你老公還沒回來？！”她問，見方璃不說話，繼續(xù)吼：“所以說你老公就打算一直這樣？！讓你獨(dú)守空房！？”

    方璃繼續(xù)搖頭。

    “所以說你到底為什么要那么早結(jié)婚啊！”以為方璃聽不見，揪著她耳朵，問。

    方璃笑著拿下她的手，晃晃酒杯，又喝一口。

    除了哥不在身邊的寂寞，更多的還是畫賣不出去的失意。

    但后者礙于自尊心，她不想提。

    畢業(yè)時，她是那一屆最優(yōu)秀的畢業(yè)生。畢業(yè)創(chuàng)作入選深圳雙年展，廣受好評。四年學(xué)習(xí)期間獲得一個全國性比賽銀獎，國際類大賽銅獎。

    業(yè)內(nèi)好評是多，只可惜并沒有人買。那副畢業(yè)創(chuàng)作倒有人感興趣，但開價太低，她實在狠不下心。

    現(xiàn)在畢業(yè)一年，只退不進(jìn)。

    閑談一會。

    陸思思約的兩個小帥哥到了。三人聊的熱火朝天，方璃很久沒社交，也不知道該說什么。

    “來。”見陸思思他們?nèi)ノ璩靥瑁硗庖粋€小男生朝她伸手，“我們也一起？”

    方璃搖頭，左手拿起酒杯，慢慢啜了一小口。光線幽暗，但無名指上的鉆戒閃閃動人。

    小男生盯那戒指幾秒，不說話了。過了一會，看著女人秀麗年輕的面容，還是忍不住，吞了口吐沫：“你…你結(jié)婚了？”

    “嗯。”

    “現(xiàn)在都流行早婚嗎？”看著這姑娘，也就二十出頭的樣子。

    方璃笑笑，右手輕撫戒指，不再說話。

    確實是早婚。很早。

    這一局玩到凌晨三點(diǎn)才散。

    又去KTV唱到六點(diǎn)，吃了頓早餐。陸思思還要趕著回家洗澡上班，只叮囑那小男生務(wù)必把方璃送到郊外的家。

    方璃終日畫畫，過得確實是黑白顛倒的生活，倒也不困，只是喝了點(diǎn)酒，有些昏沉。

    原不想讓他送，但早高峰太難攔車，男生又很積極。

    一個半小時的車程差點(diǎn)吐出來。

    她住九樓。

    男孩一直把她送到電梯口才離去。

    電梯內(nèi)部的鏡中倒映出她的面容，妝容殘敗，濃密長發(fā)凌亂，只余下唇邊一抹殷紅，更襯得膚色蒼白，帶著宿醉后的頹喪糜爛。

    電梯叮一聲打開。走到902前，看見門口地墊上有半只大腳印，混沌遲緩的大腦也懶得去細(xì)想，翻出一串鑰匙。鑰匙相撞叮叮咚咚的聲音更弄得她心情厭煩，找了半天才找到大門鑰匙。

    還未插進(jìn)鎖孔。

    防盜門嘎吱一聲，從里面打開了。

    第60章

    防盜門嘎吱一聲, 從里面打開。

    方璃一愣，瞥見木地板上有一雙男人的大腳，青筋明顯。頓了頓，視線上移，滑過他的黑色長褲, 白色汗衫, 最后定格在那張熟悉又陌生的臉上。下意識往后退了半步。

    周進(jìn)目光冷冽，上下打量她一番，平聲問：“去哪了？”

    “你怎么回來了？”她驚訝。

    他挑起眉, 側(cè)開身, 讓她進(jìn)去：“不能回？”

    “不是, 你怎么也不跟我說啊。”方璃把一縷頭發(fā)繞耳后，跟著進(jìn)去, 矮下身, 準(zhǔn)備換掉高跟鞋。她站的有些不穩(wěn), 手臂被一只大手撐住, 扶穩(wěn)。

    “謝謝。”或許是許久未見, 有一種說不出的疏離。

    等她換完鞋，周進(jìn)這才去關(guān)門。門還未關(guān)緊，電梯門叮一聲打開。

    他們是一戶一梯，方璃也跟著扭過頭。

    “先別關(guān)門！等下！方小姐你手機(jī)落我車上了！”

    一聲急呼。

    是剛才的男生。

    周進(jìn)側(cè)頭，無聲地瞟她一眼, 另只手把門拉開。

    門外的人愣了一瞬, 剛才只看見一扇即將關(guān)上的門, 不知道還有別人在。

    “方小姐，你…你的手機(jī)。”

    被男人的冰冷目光看得毛骨悚然，男生不禁縮下脖子，視線小心地移向方璃。

    方璃剛要去拿，周進(jìn)先她一步接過：“謝謝。”

    隨即砰一聲重重關(guān)上門。

    逼仄的玄關(guān)靜悄悄的。

    方璃低頭看著腳尖，一時不知怎么解釋。手背擦了下嘴唇，試圖把殘余的口紅印子褪掉。

    頭頂籠上一道陰影，男人視線在她臉上停留幾秒，旋即掠過她露肩短上衣，牛仔短褲，精致的鏈條包。

    目光越來越暗，透出幾分陰沉。

    方璃被看得抱緊手臂，指腹輕輕摩挲。

    “去哪玩了？”周進(jìn)把手機(jī)遞給她，聲音低緩：“開心的手機(jī)都忘了？”

    口氣不冷不熱，方璃蹙眉。

    “跟思思出去玩的，她去上班了，怕我一個人不安全，就讓她的朋友送我回家。”小聲解釋完，接過手機(jī)，走進(jìn)客廳。

    還未走兩步，胳膊肘猛地被人拽住，往后一帶，摁在玄關(guān)的墻上。

    “你干什么？”她驚呼。

    手臂被他鉗得發(fā)痛。

    “玩到夜不歸宿？”

    男人弓下身，周身氣壓沉得嚇人。

    周進(jìn)簡直怒不可遏。

    滿心歡喜回到家，想象她可能在睡覺，他可以捏捏她睡夢中的小臉；可能在吃早餐，他可以湊上去搶一口；也可能在畫室里畫畫，清晨陽光給她勾勒出一個美好金邊，他可以給她一個熱烈擁抱。

    卻萬萬沒想到，煙灰缸里積著煙頭，杯里是殘余的冷咖啡，冰箱里空空如也，畫室雜亂不堪。看一圈，又心疼又氣——這過得都是什么萎靡日子。

    人，直接沒影了。

    方璃沒答話，輕咬下唇。哥性子沉穩(wěn)，很少有發(fā)火的時候。

    但這樣，就足夠嚇人。

    “如果我不在這，剛才那人是不是就直接進(jìn)來？”

    想到那個年輕男孩便火氣更盛。掐住她下巴，很輕地問。

    “……”方璃解釋：“那是思思的朋友。”

    “朋友？”

    “朋友。”她說。

    在一起這么幾年，她很了解他的脾氣。占有欲強(qiáng)，愛吃醋，這個方面非常敏感。更何況今天的事……換個角度，她也會很生氣。

    攥了攥手掌，語氣放緩，眼神也柔和下來：“這樣，等思思下班了，我讓她親自給你解釋，好不好？”

    周進(jìn)嘴唇繃成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