罵自己一聲，擁著她，沒再舍得做什么。

    低頭親親她額發(fā)，“休息一會吧，一會我送你回去。”

    ——

    方璃洗完澡，躺在熟悉的大床上。

    身上很累，剛才對著鏡子，她才看見脖頸和胸口滿是吻痕。紅紅紫紫，像是一顆顆草莓，令人羞紅了臉。

    她閉上眼睛，還能想象當(dāng)時他的樣子。

    緊繃的下頜，青筋暴起，古銅的肌膚上全是汗，粗聲喘息，滿滿的男人味，性感到極致。

    輕而易舉，便cao縱著她所有的已經(jīng)模糊的感官。

    兩人像被連了起來，走進(jìn)一個只屬于他們的，縱情縱欲的世界。

    方璃捂了捂發(fā)燙的臉頰。

    感覺好像有什么不一樣了，方璃撥弄著細(xì)碎的發(fā)絲，暗想。

    好像…更依賴他了一些。

    更離不開他了。

    【早點(diǎn)休息，晚安。】

    充了半天電的手機(jī)響了一下，她看見他的短信。

    【晚安。】方璃呼出口氣，他終于給自己發(fā)短信——她竟有些患得患失，放下手機(jī)，這才準(zhǔn)備入睡。

    門外忽然響起扣扣兩聲，“璃璃你回來了嗎？”

    方璃回來時已經(jīng)很晚，劉嫂已經(jīng)快在沙發(fā)上睡著，而陸思思房間的燈都是暗的，她躡手躡腳上樓，并沒驚動她。

    “怎么了？”方璃翻身下床，打開門，“我還以為你睡了。”

    腰還是酸的，踩在地面都覺得不穩(wěn)。

    “你怎么這么晚才回來？”陸思思穿著睡衣進(jìn)來，看出她有些不對，目光游弋在她脖頸，一愣，“你今天……你…”

    天冷，方璃回到床上窩著，把被子蒙上，“嗯嗯？”

    “你們不會……”陸思思看了方璃一會，后者衣服隨動作不小心往下一帶，露出吻痕，又很快遮掩住。

    陸思思還是看見了，呆了十多秒，“天吶。”

    她坐上床來，和方璃躺在一起，猶豫地說：“這是不是有點(diǎn)快啊。”

    “快嗎……”方璃心里忽然顫了下。

    像被觸動到某個神經(jīng)。

    其實(shí)她也覺得太快，她根本沒思想準(zhǔn)備，很怕他得到后不珍惜。可是，哥那么想要……她也無力拒絕。

    都怪哥……

    “你們才在一起十幾天呀？”陸思思頭痛，“……是有點(diǎn)快啊。”

    剛才的不安加重，在沒有他的房間里慢慢升騰。想到他那么快就要離開，方璃更難受，心里空空落落的。

    “不過也沒事。”陸思思抱抱她，安慰道：“反正…他也喜歡你很久了，對不對？”

    方璃抿緊嘴唇，一時無話。

    她不知道所有的女生經(jīng)過這步時是否都是這樣——有些不安惶恐，又有些甜蜜。

    把自己最珍貴的一切，無所保留地交付給愛人。

    可是好怕那個人，得到后就不再珍惜。

    室內(nèi)安靜。

    窗外寒風(fēng)吹動樹梢，發(fā)出沙沙的聲響。

    “好了，有件事，我跟你說認(rèn)真的。”陸思思話鋒一轉(zhuǎn)，“剛劉嫂跟你說了嗎？今天你爸過來了。”

    “什么？！”

    她驟然攥緊被單，眼睛瞪大。

    陸思思說：“你電話也打不通，我說你跟同學(xué)去唱Ktv了，不知道叔叔信不信，反正臉色不太好……后來接了個電話，就很急地離開了。”

    “我還以為你只是去約會。”陸思思撫著額，“反正，明天你爸要是問你的話你別說漏了，就說是去唱K。”

    “…………”

    身為成年人的方璃還有種做錯事的羞恥感，她強(qiáng)壓下起伏不定的心緒，“我知道了。”

    雙臂抱緊膝蓋，心里更慌張。前些日子方建程一直很忙，也沒空管她，方璃戀情剛開始，自然而然心思飄了，好多事情都沒去想。

    “你早點(diǎn)睡吧。”陸思思摸摸她頭，嘆道：“看你好像很累。”

    “嗯。”方璃往下縮一些，蓋好棉被，“謝謝你思思。”

    “沒關(guān)系啦。”陸思思想了想，忍不住湊近她耳邊，很小聲地問：“哎……什么感覺？”

    “啊？”

    方璃臉唰得紅到耳根，別開眼睛。

    靜了許久，才吐出兩個字， “……很怕。”

    陸思思走后，方璃對著天花板靜靜地望了很久。半夜才睡去，身上又酸又疼。

    夢里出現(xiàn)了周進(jìn)的臉，似乎是，十六歲第一次遇見的時候。

    有些陌生。

    眉眼冷峻，寡淡又鋒利，很年輕。

    和那個說“我是烤翅”的男人一點(diǎn)也不一樣。

    她很想伸手摸摸那個年輕的，有棱有角的，浪子一樣的男人。但指間還未觸到，一轉(zhuǎn)眼，那個人便消失不見了。

    ……

    方璃做了一整夜的夢。

    第二天她果然起晚了，在床上掙扎許久，還是和陸思思一起去了學(xué)校。也是不巧，最近臨近期末，藝術(shù)類雖說基本沒考試，但先前的速寫作業(yè)還欠下了不少，現(xiàn)在人體課程的大作業(yè)還沒畫完，在畫室畫和家里畫效率差太多，方璃實(shí)在不想拖作業(yè)，乖乖地來到畫室。

    她坐在畫架前，繼續(xù)。

    一畫便是一天，她時不時拿手機(jī)看下，周進(jìn)也不知道在忙什么，只在中午打了個電話，下午便沒信了。

    臨近下課，同學(xué)們躁動不安，包里的手機(jī)震動幾聲，她掏了出來，接起。

    “哥，你來接我嗎？”

    亂糟糟的畫室，方璃臉上有小小的喜悅，卻在下一秒聽見聲音后變了臉色。

    “爸？”

    她聲音軟下來，想起陸思思臨睡前的話，想解釋什么卻不知從何說起。

    “今天回家一趟，我讓成叔去接你。”

    那邊聽不出什么語氣，簡短說完這句，便掛了。

    方璃摁摁額頭，收拾起畫包，快步離開。

    她朝校門口走去，雖然知道不太可能，但還是有些希望周進(jìn)會在門口等她，像前幾天那樣。

    可能要離開了比較忙吧，方璃看著人來人往的校門口，安慰自己。

    “成叔！”

    瞥見熟悉的黑色奔馳，方璃快步走去。她鉆進(jìn)后座，還是不死心地環(huán)視一圈，最后失落地關(guān)上車門。

    胸口悶悶的，夾雜著對要見到父親的緊張。

    一路上很安靜，回到家還不到七點(diǎn)，方建程在客廳等她，表情隱隱有不悅。

    方璃心底“咯噔”一聲，暗道不好。

    “回來了？”

    “嗯。”她摘下畫包，在玄關(guān)口換了拖鞋。

    “你那個哥呢？”

    方璃動作一頓，將鞋穿好，靜靜地站在門口，低垂下頭，卻不知道該說什么。

    “人呢，怎么沒跟過來？”

    見她不答，方建程繼續(xù)追問：“昨天去哪了，那么晚沒回來？”

    “唱、唱歌。”

    “嗯。”他定定看了她幾秒，抿一口茶，抬眼問：“看電影、話劇社活動、唱歌……璃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