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糙的手。周進僵了下,想抽走,方璃卻握得更緊,十指相扣,掌心相貼。 她抬眼看他,眼神執拗。 周進心底嘆息,說不出什么滋味。頓了頓,才慢慢地,緩緩地握緊了她的手。 四周的人一時看呆,沒人說話。 “謝謝大家關心,他是我男朋友。我們剛才在……鬧著玩。”方璃聲音不高,說到“男朋友”三個字,她感覺身邊的男人把她握得更緊。 掌心干燥而溫暖,撫慰人心。 “抱歉。”周進轉向許宋秋,說:“讓您誤會了。” 許宋秋震驚地看著兩人,一時說不出話。 稚嫩的少女,面容皎潔,肩上披著剛晾干的呢子大衣,質地良好,正紅色,端莊而秀美。唇角翹起,臉上還透出一絲甜蜜。 而那男的呢,眉眼凌厲,一種從事體力勞動的粗野之氣。 ——太不相配。 可當那男人低下頭,眼底泄露出絲縷柔情,把小姑娘滑在肩膀的大衣仔細披好時。 許教授覺得,這幅畫面還挺和諧。 眾人看著,也不好再說什么。 “行了行了,一場誤會,出來吃飯了吃飯了。”輪機長解圍道。 —— 船上的生活真的艱苦。 方璃以前不了解,現在看著碗里硬邦邦的饅頭和涼拌土豆絲,全懂了。 周進接了碗熱水,把她手上的饅頭撕成一塊塊的泡進去,拍拍她肩,“多吃點,現在這天氣,估計還得等等才能回去。” 方璃“哦”一聲,眼巴巴地看他,“你不能陪我吃嗎?” “不太好。”他說:“在工作呢。” 方璃點頭,看著周圍各異的目光,表示理解。 “那我們什么時候才能回去啊?”她忍不住問。 周進說:“海結冰了,估計要等等。” 他們原本是想早上就把他們送回海洋島的,但寒潮來襲,冰雹雨雪,整個海面都結了層浮冰,船只完全被凍住。 必須等當地的破冰作業后,他們才能起航入港。 “海結冰了?海還能結冰嗎?”方璃震驚又欣喜,“我要去看!” “你給我老實點。”他這次手上拿捏好力度,把她乖乖摁回座椅上,“先吃飯,一會就涼了。” “噢。”她癟癟嘴。 “我得去忙了,你別到處亂跑,跟同學在一塊。”他的手在她后背停留幾秒,往上移,揉了揉她的頭發。 像搓小花貓一樣。 這才轉身離去。 望著周進的背影,方璃蹙起小眉毛。 這人…… 怎么還是兇巴巴的啊。 沒走幾步,周進又停下,不放心地回過頭,掃了她一眼。 臉色淡淡的,黑沉沉的眸,卻溢出一絲關心和憐愛。 目光撞上,方璃眉眼染上甜意,夾起一小塊泡熱乎的饅頭,吃下去。 她知道的,他就是不太會表達。 “走吧。”她用口型說。 從低矮的船艙出來,方璃裹緊大衣,長發被風吹得飄起。 她很想去看一眼傳說中結冰的大海。 沒走幾步,迎面走來一道頎長身影。方璃暗道不好,卻無法回避。許宋秋等她有一會了,見她總算出來,不容置疑道:“你跟我過來一下。” “噢。”方璃低下頭,心知躲不過去。 她慢吞吞地跟在后面,走回船艙。 這里沒有游輪上那種閑適的吧臺休息區,幾乎整個船艙都是被隔成一艙一艙的冷藏室,剩下的空間十分緊張,僅剩下休息室,餐室和一個極其逼仄的廁所。 沒辦法,他們只能走回餐室。 剩下的人不多了。 許宋秋定定看了她一會,“身體好些了嗎?” 方璃答:“好多了。” 許宋秋單刀直入:“你跟那個船員是怎么回事?” 聽著他的質問,居然有種方建程上身的感覺。 和一個長輩討論這種問題總是尷尬的,方璃停了好久,“他是我男朋友。” 許宋秋皺著眉問: “你了解他嗎?他多大?家里都有什么人,家庭條件是什么樣的?” “教授,您……” 她很尊重許宋秋,甚至有一點崇拜,但被這么問,難免覺得他管太多。 許宋秋嚴肅地說:“我必須對你的安全負責。” 方璃說: “我都了解的,我們認識很久了。” 許宋秋微訝,“你家里人知道這回事嗎?” 方璃遲緩地點頭。 許宋秋更驚訝——甚至是震驚了。 “他們同意了?” 方璃靜了幾秒,不吭聲了。她有些許的不舒服,這畢竟是她自己的私事。 察覺到女孩抵觸的情緒,許宋秋停頓幾秒,但想到那男人的樣子,還是憋著一口氣,不得不說:“你現在年紀還小,很多事情不懂,有些事就要聽家里人的話。” 語音剛落,方璃劇烈咳嗽起來。 “咳咳咳。”她捂著胸口,眉頭緊緊皺著,臉色慘白,一聲又一聲。 “沒事吧?” 方璃搖頭,咳得喉嚨都要出來,支吾著說:“教授我先回去了…咳……這里太冷。” “行,回去吧,注意身體。” 他也不好再說什么,道:“我剛才問了下船長,大概下午等冰化了就能把我們送回港口,你再堅持一會。” 方璃心里“啊”了一聲,面色不變,“謝謝教授。” 她徑直回了船艙,路上還是咳嗽不停。 心里卻有些煩悶,把他們送回去后,周進他們肯定還要返回漁場那邊,也不知道要運送幾趟,才能返航。 感情剛剛開始,她才剛享受到他的疼愛,實在不想就這么匆匆分開。 方璃懨懨地縮回周進的小床鋪上。 還是濕漉漉的。 她伸手摸了下床鋪,這才知道那不是濕,而是潮,太靠近海了,棉花都浸透著一股寒意。低頭一看,床下還有幾只空酒瓶,煙蒂……也不知道他這日子是怎么過的。方璃扶正枕頭,居然發現底下掖著本色·情畫報。 “……” 她偷摸翻了兩下,面紅耳赤,又塞回去。 她覺得自己要好好教育教育他了。 這yin·穢而放蕩的單身生活啊。 正想著,陸思思進來了。她當時被推進船艙,還未浸多少水就被救,驚嚇是有,但身體基本無大礙,精神也不錯。 “我都聽說了。”陸思思不正經說:“哈哈哈你和你哥哥做壞事被教授抓了。” “你這什么措辭啊。”方璃臉又開始紅,“我們什么都沒做。” “許教授是單身,你們倆太過分了!” “單身?”方璃奇了:“教授還沒結婚嗎?” “對啊,為藝術而獻身。”陸思思笑了半天,才說:“對了,我剛才還在甲板上看見你哥了呢,還想過去給他打個招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