底沒了脾氣，「好了，不要說了。」

    小皇帝頭疼地捂著腦袋，子不言父過，這鍋只能自己背了。

    前事已不可追，只有后事彌補，朱厚照心中打定主意，「劉瑾……」

    「奴婢在。」劉瑾應(yīng)聲。

    「朕打算在大內(nèi)cao練軍中銳卒，以強軍威。」朱厚照漲紅小臉，緊握拳頭

    沉聲道。

    「陛下要開內(nèi)cao？」劉瑾與丁壽對視一眼，驚道。

    「不錯，既然五府六部不愿cao演，那只有朕親自來了。」朱厚照揮了揮拳

    頭，「就在西苑豹房建造軍舍，以供演軍之需。」

    豹房！丁壽耳朵豎了起來，歷史上大明鼎鼎的名稱出現(xiàn)了，朱厚照的荒yin

    無道都是和豹房掛鉤的，什么里面充滿珍禽異獸，奇珍異寶，地下密室有如迷

    宮，美女成群，皇帝沒事就大被同眠，和身邊親信玩?zhèn)€群P啥的，這事想想二

    爺心中就有些小激動。

    誰知劉瑾并不配合，老臉上的五官都要皺在一起了，「陛下，構(gòu)建內(nèi)cao所

    需屋舍至少需銀二十萬兩，內(nèi)庫實在拿不出這筆錢。」

    注：方進督團營時，與瑾同事。一日cao畢，忽呼三校前，各杖數(shù)十。瑾請

    其故，進出權(quán)貴請托書示之。瑾陽稱善，心不喜。

    第二百二十章天子內(nèi)庫

    不是吧老劉，堂堂內(nèi)府掌印連個二十萬兩都湊不出來，你太失職了吧，眼

    看自己可以和小皇帝開轟趴的機會要溜走了，丁壽心中怨念滿滿。

    「年初三邊總制楊一清請筑邊墻，大發(fā)帑金數(shù)十萬，而今內(nèi)庫空虛，無銀

    可用。」劉瑾鄭重言道。

    和丁壽想的不一樣，被黑了幾百年的大明內(nèi)庫，可不是只給老朱家做開銷

    的，而且打根兒上講，大明內(nèi)庫才是根紅苗正的正經(jīng)出身。

    大明立國之初，朱元璋設(shè)立內(nèi)十二庫，整個大明朝的支出都是由內(nèi)庫負(fù)責(zé)

    ，「人君以四海為家，固天下之財為天下之用，何以公私之別？」

    朱八八認(rèn)為天下為公，積為天下所用，所以再設(shè)立什么國庫就純屬多余，

    當(dāng)然大清朝對這話有自己的認(rèn)識，既然四海為家，拿了天下之財為自己修園子

    也是天經(jīng)地義，不分彼此。

    文官們跳腳罵大明皇帝內(nèi)庫聚斂，可真把內(nèi)十二庫的承運庫單拎出來做為

    皇帝小金庫這事，可是文官先提出來的。

    正統(tǒng)初，副都御使周銓、戶部尚書黃福等先后奏請，將江南夏稅秋糧四百

    萬石折銀一百萬兩，作為「金花銀」解往內(nèi)承運庫，這筆銀子理論上皇帝只要

    為京城武官支付十余萬兩的俸祿，其他的您就自個兒開銷吧。

    既然皇帝有了零花錢了，戶部的太倉銀庫就在正統(tǒng)七年理所當(dāng)然的成立了

    ，原來內(nèi)庫所轄的鹽課、關(guān)稅等等統(tǒng)統(tǒng)納入太倉，甚至籍沒家財、援例上納等

    ，照單全收，丁齡為自家弟弟納的那個監(jiān)生所交銀子，一樣是進了戶部。

    當(dāng)然偌大一個大明朝，收入絕不止內(nèi)庫和太倉，太仆寺的常盈庫、工部節(jié)

    慎庫、光祿寺和南京戶部的銀庫，也都是明代國庫的組成部分，不過「鐵路警

    察，各管一段」，彼此互不隸屬，也不聽你戶部的吆喝。

    理想很豐滿，現(xiàn)實很骨感。大明朝銀庫分家，兩邊都覺得自己吃虧，朝臣

    以戶部空虛，國用不足，經(jīng)常要請發(fā)內(nèi)帑；皇帝開銷增多，錢不夠花，要從太

    倉銀庫拿錢，互相不對眼。

    個從太倉銀庫挖出銀子來的是中那位糊涂天子朱見深，不過

    這位爺也不含糊，成化二十年陜西、山西、河南旱災(zāi)，他除了免稅外一次就發(fā)

    內(nèi)帑二十五萬賑濟災(zāi)民，翻開就會發(fā)現(xiàn)，常常有記載某皇帝大發(fā)帑

    金如何，或是賑災(zāi)或是兵餉或是平抑糧價，這些皇帝中有被記成怠政的，也有

    說昏君的，基本都沒留下什么好話。

    成化帝就不說了，接手一個爛攤子，在位二十三年，撫流民，平瑤亂，收

    復(fù)河套，建州犁庭，順帶還把蒙古汗庭給端了，里除了個人生活的婦

    寺之禍實在編不出什么花樣來，只能來個類推：「成化以來，號為太平無事，

    而晏安則易耽怠玩，富盛則漸啟驕奢。」至于為什么國家太平強盛還是罪過了

    ，自己腦補去。

    那位「在位多豐歲」萬歷皇帝，收了半輩子商稅被批愛錢怠政，還定下了

    「明實亡于萬歷」的評語，讓人戳了幾百年脊梁骨，可經(jīng)過萬歷朝的三大征，

    他還給子孫留下了幾百萬的內(nèi)庫，讓天啟皇帝在「眾正盈朝」玩出的遼西潰敗

    下還能一次拿出二百萬兩銀子補救，這時候東林黨魁又一改當(dāng)初大罵神宗弊政

    的時候了，大贊皇祖深謀遠(yuǎn)慮，「逼」全特么被你們裝了，一點機會都不給別

    人留。

    至于那位吊死在歪脖樹上的崇禎爺，聽說他被李自成從內(nèi)庫里抄出七千萬

    兩白銀，會哭死在地府廁所；估計那位李闖也會納悶：餓連崇禎那慫娃大門門

    上的金漆都刮咧，才湊了幾千兩，七千萬？在啊達(dá)（哪里）？

    還有眼前這位正德皇帝，原本歷史上他一共從太倉庫提銀二十二萬九千二

    百兩，還是分三次，落得什么名聲就不要說了。

    史筆如刀！拿筆的人想怎么寫就是另一回事了，倒也不是每個從國庫拿銀

    子的明朝皇帝都會被批，而且名聲好壞與拿的銀子多少絕不成正比，比如剛剛

    駕崩的弘治皇帝，這位可是被明代官員稱之為三代以下，可以和無為而治的漢

    文帝，濫發(fā)交子、冗兵冗員、被黨項小族打得不要不要的宋仁宗并稱為賢主的

    。

    「臣韓文拜見陛下。」

    內(nèi)庫沒銀子，朱厚照的想法與父祖一樣，主意打到太倉銀庫。

    戶部尚書對于突然被朱厚照召見有些心中沒底，何況小皇帝對他屬實太親

    熱了些。

    「韓愛卿免禮，快為韓愛卿賜坐，上茶。」朱厚照為了能大內(nèi)演軍也是拼

    了，含情脈脈的眼神讓韓老大人有些接受不了。

    謝恩就座，韓文掃了掃立在朱厚照兩側(cè)的劉瑾與丁壽，暗想皇帝急著召見

    與這二人可有關(guān)系。

    「韓卿，朕今日召你前來，有一事不明，不知卿家可否為朕解惑？」朱厚

    照一副謙虛好學(xué)的乖寶寶樣子。

    「陛下言重了，究是何事請試言一二，臣知無不言。」韓文在座上欠身道

    。

    「世人常說前宋富庶，我大明比之如何？」

    「世俗傳聞，不可輕信。」問的是本科，韓文倒是沒什么猶豫，「先帝時

    丘閣老對此曾言及一二……」

    「噢？韓卿可與朕細(xì)說。」

    朱厚照好學(xué)的模樣讓韓老大人滿懷欣慰，捋髯笑道：「我朝疆宇比宋為廣

    ，而百年以來無甚巨費，凡前宋所謂郊賚歲幣祠祿等支出皆無，花費最多者無

    非宗祿養(yǎng)兵蔭子耳，然蔭子止于武職，文臣無幾。戶口之?dāng)?shù)較之宋雖略相當(dāng)，

    而今日墾田則過之遠(yuǎn)矣，所入既多，而所費比之又少，因此我大明儲積數(shù)倍于

    宋，何況國朝今日之全盛庶富，非弱宋可比。」

    「如此說來我大明府庫充盈，國有余銀了！」朱厚照興奮起來。

    韓文卻立刻警醒，「不知陛下要待如何？」

    「內(nèi)府空虛，請韓卿暫撥庫銀二十萬兩。」朱厚照猶豫了下，擔(dān)心韓文不

    給，強調(diào)道：「只是暫借，待秋冬金花銀解京，再行歸還。」

    「陛下，戶部無銀可撥。」韓文起身奏道。

    第二百二十一章如此中興

    「你方才還說了這許多，況且皇考在日，聽葉淇之言，變革鹽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