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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還沒好。柱子現在比從前精明,從前他也總是幫旖旎做些事情,可總是偷偷摸摸的瞞著他娘。他娘在面對旖旎的事情上總是尋死覓活的,他曾經以為那是真的,覺得他娘是當真傷心,怕她氣壞了身子。可是后來他漸漸的意識過來,這是他娘的心思手段。于是幫著旖旎干活也更加正大光明了一點。不過他意識過來的時候也還并不長。而他這樣正大光明又順利的干活的時候也是不長。因從前的旖旎膽小怕事,柱子娘來夾槍帶棒了一回,她雖然不知道到底怎么回事,可覺得大約疏遠柱子便會安生。然后就一直這么疏遠。 柱子對這一回回來旖旎的改變想過,不過他沒想明白。他總覺得現在旖旎的眼神都同從前不一樣。從前總是躲閃,總是帶著一些懼怕。而現在的旖旎太冷靜,甚至有些呆。沒想明白,不過柱子也沒多想。因為現在的改變總是好的。 柱子又來幫著修葺屋子了,旖旎愣了一下,同意了。 這樣子做會引起柱子和柱子娘的內訌,可是怎么辦呢?她根本不會修葺屋子。柱子活了泥,找了草,又找了合適的木頭,然后爬上旖旎家的房頂幫她修葺。之前這屋子柱子也是幫忙修葺過的,可那時都是偷偷摸摸的干,所以修的并不好,更何況已然又經過了一個冬天一個春天了。而待柱子娘得知消息來的時候,活計已然做個差不多了。柱子娘自比上一回更加的口不留情,只是旖旎還是跟過去那般的樣子,看不出什么來。 修葺了屋子,截了流,接下來旖旎要做的就是吃食問題。柱子今天來的時候帶了一些糧食來,不多,可還夠撐幾天。旖旎在家里發呆想不出應該怎么解決這個問題,便出去走一走。不知不覺的來到自己的地里,看到了地里的那許多雜草。因為不知該怎么辦,索性便去地里拔草了。這些草其中有一些是野菜,記憶里有。前幾天她曾經拔了一些回去做著吃,那種滋味不是太好,可也不是太差。旖旎不大想吃這樣的東西,可這一天回去的時候還是帶了一些。缸里沒水了,再回來的時候就去了村東頭往缸里提水。家里有扁擔,可旖旎不會挑。記憶里有技巧,可她不擅長,從前那個旖旎也不擅長,只是聽別人說過技巧。 旖旎回來的遲,去提水的時候天都快黑了。村里人看見她不會有什么其他的眼神,村里頭的一個沒爹沒娘的小丫頭罷了。不過今天他們口中談論的跟其他時候不一樣。隔壁村的張老爺家老太爺去世三周年,找了大戲過來唱,連唱三天。今個兒是第一天,他們都三三兩兩的說著要去看。 緬懷去世三周年,卻要唱大戲。旖旎雖覺得沒理,可也不會多說什么。她力氣小,去了那水井再三步一停的提水來至半路時,村里幾乎已經沒什么人了。平日里村里人睡得早,可這種時候也還是亮著燭火的。可今天大多都是一絲亮光都沒了,黑漆漆的。提著水一直那么幾步一停的往家里去,可是來至亭長家門口的時候卻是停了許久。 有一后生拉了一袋子不知道什么東西的東西愣愣的看著她,這人,她認識。村里的,名喚吳周。家里窮,跟旖旎的情況差不多,無父無母。不同的是,他是個男孩,而旖旎是個女孩。還有些不同的是,吳周家里頭還有一個大伯和大伯母,只是有還不如沒有,霸占了吳周家里的地,卻還克扣吃喝。吳周今年也是十五了,個子不甚高,自是清瘦。可也還好,他比旖旎個子還要高一些。他嘴皮子溜,平日里東家一碗飯,西家一碗粥,有時候幫主家干點什么活兒,倒沒三餐混得溫飽,可卻比旖旎強的不少。 旖旎的記憶里有他,她自是認得。 此時黑漆漆的光線里,四目相對,相隔不遠不近。 吳周瞧著是旖旎,先是愣了一愣,后說:“亭長他家里富,不在乎這些糧食。更何況他這些糧食也都是貪污舞弊所得。我大伯因為我的事就給了他不少。” 這話是什么意思?很明確。吳周在說,他拉的這些糧食其實是他自己的。平日里,雖吳周的大伯克扣了吳周的吃喝,村里人也都知道,可吳周卻從來不說。今個兒,大約是覺得跟旖旎有些同病相憐,也或者是此刻確實有些尷尬才這么說的。 旖旎瞧著吳周沒吭聲。她自不打算管這閑事,她是打算提起水繼續走的。不過旖旎這人看人眸子轉的慢,吳周許是覺得旖旎并不打算放過他,于是想見者有份,他說:“我分給你一些。” 這話說的如上頭的話一般理所因當。旖旎還是沒吭聲,不過卻沒打算繼續提著水走。愣了片刻,旖旎上前推車。 這個亭長的確跟吳周說的一樣貪得無厭,沒有為官者的清廉公正,不過她沒有糧食也是重點。 吳周卻沒叫旖旎推車,與她說:“你先回去,我一會兒自會給你送過去。” 旖旎沒有堅持,也沒怕吳周不給。瞧著吳周推著車的身影漸漸遠去,才提著水回去了。吳周的確沒有食言,后便是拿了一半的糧食來,給了旖旎,也沒同旖旎多說什么,便是走了。這一晚,旖旎吃的棒子面粥。 吳周偷來的是玉米,旖旎用石磨磨了一些,當晚便煮了喝了。不甚好喝,不過總比水好上不少。而其他的,旖旎藏進了廢棄許久不用的地窖里。 第二天,這村里便是炸了鍋了。亭長家的棒子籽被偷了,自是挨家挨戶的要尋的。旖旎聽見了村子里的嘈雜,也自然知道應是發生了什么事,卻也沒什么害怕的神色。昨天那棒子籽便是藏好了,他們應是尋不到。昨天晚上做棒子面粥的一應痕跡也早便抹掉了。今天的日頭很好,照在身上暖洋洋的。旖旎抬頭看了看天,心里想,現在她怎么成了這樣? 說白了,跟小偷不差多少。不過這些也沒有多想,旖旎扭過頭便是回屋去了。第三天去村里提水的時候旖旎聽說,吳周跑了。被發現偷了棒子籽,家里頭還有半袋子,卻少了半袋子。有人說,他是在被發現之前就扛著半袋子跑了,一袋子他應是扛不動的。而接下來,這玉米籽的事便這么不了了之了。 吳周便是扛不動一袋子的,不然他也不會用車拉。那晚,他明明都探好了,這滿村里都沒人了,所以他才敢那么弄了輛車拉,不過他竟是將村頭的那小丫頭忘了。看著這小丫頭片子的眼眸,他只覺得她不會出賣他。更何況她收下了半袋子棒子籽。他還覺得這小丫頭片子跟以前不同了。以前她很膽小,吳周也說不清那晚黑漆漆的看著那小丫頭片子的眼眸怎么就沒有上前捂住她的嘴,并且警告嚇唬她不準亂說,不然絕對不會讓她好過之類的話。反正他便是那么做了。也沒去多想怎么這小丫頭片子怎么就跟過去不一樣了。他吳周做的事不后悔,他自也知道這事也不是這小丫頭片子告發的,而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