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你好像忘記了今晚的約定。”他的聲音，太過冰冷，沉沉的音調刺激著她脆弱的神經。

    “什么約定。”柳瑟下意識的問，也只有她，能感覺到自己此刻猛烈起伏的心跳。

    她無法平靜，這個人太危險，太可怕。

    “看來是真的忘記了。”他突然俯到柳瑟耳邊輕笑，柳瑟嚇得身子不住縮了縮，端在她雪白脖頸處的匕首便輕易劃下一道口子。

    頓時，鮮血染紅了她素色的衣衫。她微微皺了皺眉，一手捂住還在噴血的傷口，另一只手迅速撕扯下她衣服上的一片布料。

    不行，她的傷口加深了，她必須即刻清理傷口。

    柳瑟的冷靜超乎常人，其實在刀子刺傷她的脖頸時，她忍不住吃疼一聲。

    她怎會不痛，但她經歷過心痛到無法呼吸的時刻，于它而言，仿佛什么都變得微不足道。

    觸發到傷口，她腦海里的第一個念頭便是止血。

    慶幸她柜子里還有幾瓶金瘡藥，她沒有多想，直接取出一瓶涂在她的傷口上。

    因為傷的是脖頸，她根本看不見，也僅憑著自己的感覺胡亂涂抹。

    一些隨之灑了出來，好在止血及時保住了一條命。

    柳瑟吐出一口氣，仿佛全身的力氣都被用光了一樣，癱軟的向床邊倒去。

    ☆、第二十六章 選擇

    傷口隱隱作疼，柳瑟擰著眉頭，默不作聲。

    像是思考著什么，神色里全然是一副漠然。

    而那個蒙面的男人，立在不遠處，兩手交疊放在胸前，看上去那么漫不經心。從柳瑟處理傷口到現在，他就一直在旁觀望，沒有言語，沒有動作，眼底的冷淡刻畫了所有的情緒。

    “你大可不必這么看著我。”柳瑟抬眸望去，明澈的眼眸里盡是冰冷刺骨的冷漠。

    “你是位合格的殺手。”凝固在空氣中的僵硬氣氛被男子低沉的嗓音所驅散。

    “但這不代表你有資格成為暗格的殺手。”柳瑟根本看不清他的動作，只感覺一道黑影閃過，轉瞬間他便悄然來到她的眼前。

    如風般的速度令她嘆為觀止，不由得倒吸一口涼氣。

    “是你當初逼我的。”柳瑟睜大眼睛瞪他。

    明明當初是他非要她做殺手的，可多次出言詆毀她的也是他。她縱然是柔弱的女子，可也有骨氣，也有尊嚴，他何必這樣侮辱他人的人格。

    “怎么，后悔了？”男子俯身輕笑，如黑夜般深沉的眼神里藏不住的冷意。

    “你沒有資格后悔。”可能是被柳瑟眼里的輕蔑與囂張激怒到了，男子修長的手指捏住她的下顎，每用上一份力，她就疼上幾分。

    他的力氣大的驚人，她的俏臉在他手中頓時變了形。她本就有傷，在他的重擊下，脖頸處的傷口仿佛又裂開，她疼的連反抗的力氣都沒有了。

    “你這么弱小，殺手是你唯一的選擇。”他突然松開了她，背過身去，高大的身軀在小小的柳瑟面前如威嚴的泰山，壓抑的人喘不過氣來。

    呵，真的是唯一的選擇？

    柳瑟到底沒問出口，在這個冰冷殘忍的男人面前，她不能違背他的任何命令，否則她連自己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她的眼眸流轉，極力在腦海中搜索前世之事，但并未有關于這個男子的任何信息。

    他，到底是誰？

    “你到底是誰？”不覺間柳瑟的話便脫口而出。

    又是一片死寂的沉默，好半晌耳邊的男音才傳來：“你怕是永遠也沒有機會知道。”

    柳瑟身側的小手一點點攢成拳，雙眸半瞇，眼中帶恨的看著前方。

    她對這個人有多怕，就有多恨。

    “小姐……”門外傳來一陣清脆的女音。

    柳瑟心中一驚，頓收起方才所有的心思，艱難的起身端坐在床邊，好不讓人看出異樣。

    而她方才所顧忌的那個男人，像是憑空消失了一樣，來去無蹤，令人揣摩不定。

    “小姐你在嗎？”可能是遲遲未作出回應，門外邊再次傳來的聲音帶了些許急促。

    “進來吧。”柳瑟輕聲道。

    綠綰和墨玉兩個丫鬟推門而入，看著綠綰手里端著的湯碗，柳瑟不禁皺了皺眉。

    “小姐，這是照著大夫人的方子特地為您熬制的湯藥，您趁熱喝了吧。”兩個丫鬟眼中流露著滿滿的關切。

    “好了，你放那兒吧，我待會就喝。”柳瑟微微抬了抬眼皮，沒有表現出半分的熱情。

    墨玉和綠綰相互瞧了一眼，禁不住想難道小姐不想喝藥？

    “怎么了？”看著她們略帶遲疑，柳瑟這才出聲問道。

    “沒…沒事。”兩個丫鬟慌忙應道。

    “你們先出去吧。”柳瑟身子往旁邊倒去，輕靠著床榻的帳幔，看著有幾分虛弱。

    “小姐，你沒事吧，怎么看起來很累的樣子？”綠綰實在是關心自家小姐，說著便迎了上來，伸手扶了扶柳瑟瘦弱的身子。

    這樣近的距離，任柳瑟再怎么掩飾也遮不住脖頸上的傷。

    “小姐，您…您受傷了……”綠綰驚呼，她還從來沒有見過這么深的傷口，盡管粗略涂上了一層傷藥，但看著還是觸目驚心。

    綠綰一下子急了，小姐還這么年輕，白皙的皮膚上留下一道疤痕該如何是好。

    綠綰本能的尖叫引的她身后的墨玉也匆忙上前一步，驚慌失措的看著柳瑟脖子上的那道傷口說不出話來。

    “莫要將此事傳出去，即便是羅衣，王媽她們也不要講。”這件事，少一個人知道，就少一份危險。

    而且若是被王媽得知，還不得傳到沈碧清那里，她不想生出任何事端。

    “可小姐……”綠綰急的眼淚在眼眶打轉，還想說什么，卻被柳瑟一個凌厲的眼神愣住。

    “我不過是自己不小心摔了一跤，不打緊的。”柳瑟說的輕描淡寫，可越是這樣，她們只會越心疼，越難過。

    “摔了一跤怎么會傷的這么重…小姐當時一定很疼吧，怎么不喊奴婢們……”綠綰不敢想象當時的場景，偏偏小姐生性倔強，發生這么大的事還想隱瞞著她們。

    “我都疼的說不出話來，怎么喊你們？索性我就自己抹了點金瘡藥好在及時止住了血。”柳瑟眼眸含笑，模樣明艷動人，就是臉色略顯蒼白。

    “都這時候了，小姐還在說笑。”綠綰和墨玉幾乎是帶著哭腔說。

    “不要再哭了，我可不想被別人知道我欺負自己的丫鬟。”柳瑟實在不想將那王媽吸引過來，畢竟她從來都在她的觀察范圍之內。

    看來，得想個辦法除掉那個礙眼的家伙了。

    “今天的事你們就當沒發生過，我這個傷口很快就會好的。”柳瑟的笑容明媚溫暖，漸漸撫平了二人緊張的情緒。

    “可是也會留疤……”這才是綠綰真正擔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