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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去有種莫名的粘膩感,教人作嘔。 二姐的房在哪也好猜,最里面,晌著沙啞的咿呀聲,煞是嚇人。 喜寶順著聲音走了進去,最第一反應,不是恐怖,不是陰森,是真的臭。 因著是院子里的最里間,房間沒有窗戶,嘔吐物與排泄物就算被捧走了,也依然殘存著一陣味兒,久而久之,便積聚下來了,喜寶鎮定地踏入房間,依稀見得一個穿著灰撲撲袍子的人坐在床緣,掩面低泣。 她抽出一張香帕墊在桃木椅上坐下,喚:“書意?” “……” ‘書意’抬起頭,頭發糾結成一團團粘在頭皮上,雙目是呆滯的杏眼,隱藏在布滿污垢的臉上,她困惑地看著喜寶,眼角猶有淚痕:“你是誰?” 會說話,那好辦了。 “我是你meimei,來看看你。” “哦……” 書意遲鈍地點了點頭,便背過身去不再言語,嗚嗚低泣。 “你哭什么?” 她的身動了動,卻更往里縮,自顧自的繼續哭著。 喜寶不再問,片刻,門外晌起晴初的聲音來:“小姐,是我。” “嗯,進來罷。” 一聽到又多了個外人,書意抖得更厲害了,喜寶不去管她,目光就緊盯著隨晴初而來的陌生少女,她瘦得臉頰凹陷,一雙眼睛卻蕩漾著水意,一襲最低等的粗使丫鬟衣服,也穿出了幾分柔弱來。 她款款而至,倔強地看著喜寶。 “這便是秋寧?” “回小姐,奴婢便是秋寧。” 她福了福身應道,這時,書意倏地轉過身來,淚汪汪地瞧著她:“秋秋,水……” 本來態度不卑不亢的秋寧抿緊下唇,飛快看了眼書意,便攥緊了手,深深彎下腰:“懇請四小姐先讓奴婢去打水,二小姐嗓子先前生病燒壞了,總是耐不住渴。” “哦?”喜寶輕笑,擺足了架子:“沒想到在這地方,都能出個忠心侍主的人來,她是個傻的,渴了也不曉得跟我說,就跟你說?這會我要跟你說話,打什么水。” 秋寧猛地抬起頭,滿眼不可置信。 書意等久了,發現她沒像平日那樣立刻哄自己,給她打水來,眼睛便蓄滿了委屈的淚水,又嚶嚶地哭起來。 “真吵。” 喜寶揮了揮手,吩咐道:“晴初,讓她閉上嘴巴。” “小姐。”晴初猶豫地問:“我這……沒有布條。” 喜寶笑瞇瞇的,隨意的語氣就像在處置一件物品:“還說自己能干活,讓人閉嘴都不懂,你當她是什么嬌貴人物呢?抽幾巴掌,還哭就把臉抽腫,腫了就哭不出來了。” 晴初一震,不敢相信自己主子會說出這種話。 見她愣住,喜寶喝道:“呆著干什么?還不快去!” ☆、第025章 晴初被喝得渾身一震,下意識就朝嚶嚶低泣的書意走過去。 就在她揚起手時,秋寧攥緊的拳頭關節發白,被艱苦生活磨得平滑的指甲深陷手心,這時,喜寶忽然發話:“等等,秋寧,你有什么想跟我說的嗎?” 秋寧茫然抬頭,原本清明的眼眸布滿紅絲,定定地瞪著她。 “沒話說嗎?那繼續罷。” 話音剛落,落下的不是晴初的手掌,而是秋寧的膝蓋——她撲通一聲,跪了下來:“請您放過二小姐吧,只要奴婢打了水來,她便不會哭嚎了。” “秋寧,你是個聰明人,咱們不搞那些彎彎繞繞的。” 喜寶笑著傾身,指尖輕輕抬起她的下巴,讓她倔強的目光對上自己:“看,這樣就好說話多了,何必搞得那么暴力呢?你好好跪著聽我說話不就好了?” “好了,晴初,你去打盆水回來吧,我和她說說話。” “是的,小姐。” 聽到不用打人了,晴初不禁松口氣,朝秋寧投去了同情的眼神,快步離開,這會書意也不哭了,就瞪圓了眼看著跪下的‘秋秋’。 “聽說你識字?”喜寶閑閑提起:“我這正缺個會寫字的丫鬟,看你模樣也算可人,你在這服侍個傻子,是屈才了。” 秋寧淡然回應:“奴婢不委屈。” 即使跪著,她也挺直了腰板,那點清高歇盡所能在支撐著她的一身傲骨。 “你姓什么?何等人家?” “奴婢自從賣身進蕭府,便是蕭家的奴仆丫鬟,以往的姓,早忘掉了,主子也不會允許奴婢有二心。” 這種場面話,對於一個想把她收為己用的主子來說,不啻於挑釁,或者說是最消極無力的反抗。 “的確不重要,等你到我院子里服侍時,我再給你改個新名字罷。”喜寶從善如流地接下去,殷殷垂問:“你喜歡叫什么?紅袖如何?” 秋寧輕聲說:“小姐又何必折辱奴婢。” “折辱你?”喜寶失笑:“我這叫折辱你?看來你在這破落院子真的過得挺安逸,我看你也別端著這小姐心奴才身的架子了,你知道我怎么侮辱人的嗎?” “我不會跟你廢話,先打十個板子,把人打軟了,一桶冰水淋醒再聽我訓話,人的身體是很誠實的,尤其是你這樣又嬌又傲的落難千金,這才叫侮辱。” “……” 秋寧聽得臉色發白,終是咬緊牙關:“小姐若要訓誡奴婢,奴婢別無二話!” 喜寶輕笑:“有骨氣,那如果我打的是二姐呢?” 她猛地睜大了眼睛,眼珠子似要從眼眶掉出來,里面寫滿了震驚、害怕與憎恨。 “看,你怕了。” 喜寶偏了偏頭:“一個千金小姐會對一個傻女忠心?你該不會是愛好磨鏡之人吧?” 秋寧的臉忽然漲得通紅,她皮膚極白,與人紅起臉來,連頸子都紅了一大片,再也裝不出謙卑的樣子,她高聲駁斥:“請四小姐不要污了主子的清白!主子性格純稚,豈會……豈會行那不知廉恥之事!” 喜寶瞥她一眼,似是沒有被她不敬的行為激怒,她耐心地聽她說完,末了,才慢條斯理地開口:“你喜歡她。” “沒關系,愛磨就磨唄。”她瞅著秋寧慘白的臉:“這哪里是人住的地方?你若是真喜歡她,就不會舍得,而且她有水喝有飯吃就行,你呢?你在這干粗活,被小廝摸手摸腳的,甘心嗎?” 秋寧緊咬著下唇,倔強地別開臉。 “乖,就算為我做事,也不見得是背叛二姐,只是換個主子而已。”喜寶笑吟吟:“清高傲氣能頂肚子嗎?能換成好看的金銀穿戴嗎?你看她,這么不干凈,哪天生了病,也就死在這兒了,哪個大夫愿意來看診?” 動之以利,曉之以脅。 秋寧心里頭略為松動,也算默認了自己心系二小姐之事,她仍嘴硬:“四小姐如果想要下人,與大夫人說不就成了,何苦特地來這寧書院要人?奴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