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話說盡了,她才回過頭來,道:“我不是怪你,只是連個下人也鎮不住,以后讓庶子爬到你頭上了,怕是你都不會吭聲。” 寧昭委屈:“我就正想與你說這個,他果真很討厭我。” “當然討厭你了。”喜寶嗤笑:“要是你一輩子都不能吃點心,而有人因為出身比你好,就能天天吃到,你會不會嫉妒他?” 寧昭想了想,這比喻雖然挫,但的確錐心:“會。” “那不就得了,圣人只在書上見,活在我們身邊的,都是有血有rou有欲︱望的凡人,你攔了他人的發財路,別人哪里能與你好過,怕是恨不得把你踩下去。”喜寶輕聲陳述利害,又嘆道:“你娘親應該很能干,很護著你罷?” 寧昭猛點頭,全然忘記自己在話里曾透露過相關的信息。 喜寶拉著他盤膝而坐,他一直不舍得松開她的手,就一直捏來弄去的,明安眼睛都不知道往哪放了,只能縮得更低調,仔細聽著兩人的對話,要是娘娘問起,也好有個交代。 “這些日子里,可有被人為難?” 寧昭精神一振,立刻就把他這些天注意到的告訴她,事無大小均一一相告,而且重點闡述二弟先是向他炫耀,后不認帳的事,把宮中生活說得像天天都在受氣。 “真是受夠了,二弟果然不喜歡我,以往我平庸些還好,現在父親對我稍加青眼,他的真面目就暴︱露了!”寧昭忿忿不平:“先生還凈偏心他,實在可恨!寶meimei,你千萬得替得想個辦法,我真是……真是……忍不了他了!” “就是忍不了,也得忍。” 喜寶看他失望,復又笑著點了點他光潔的額頭,附耳過去,低聲說了一番話,耳畔細語弄得他心癢癢的,一旁的明安也很好奇——只是他不敢問罷了,連踏前一步竊聽,他都不敢。 “……如此,你曉得么?” 寧昭頷首,一番話下來,他早已折服在她的奇思妙想之中,忍不住伸手欲抱,卻被輕輕躲過。主動的示好會被拒絕,是他始料未及的,不由得委屈看她,又有些氣忿,多少宮女想爬他的床,母后還不許呢,當真可惡! “子昭,你不是說我倆是朋友么?”喜寶睨向他:“你如此輕佻,我就不理你了。” 前一秒還牛逼哄哄地想著的寧昭立馬服軟:“寶meimei,是我不好,是我孟浪了,你就原諒我這回罷!” 喜寶的手還被他握著,她以指尖勾了他掌心一下,把他勾得心都軟了。 年輕的小皇子恨不得把這個聰明絕頂的姑娘據為己有,看著她輕輕松松就解決了自己的麻煩,他實在舍不得她與自己置氣兒。 寧昭一時心神蕩漾,渾然忘記自己的婚事要由母后決定:“你別氣,我也不是白壞你名聲,我倆如此投緣,以后……以后定會給你個名份的!” 這話聽得明安心里一跳,這沒去勢的男子吶,被喜愛的女人一哄,真是什么話都說得出口。 喜寶這回卻是真的抽出手來,冷冷道:“你覺得我圖個名份?” “不若,我應允給你黃金萬兩,十里紅妝?” 她噗嗤一笑:“這紅妝不是由娘家人給夫家的么?子昭,我可沒說要嫁給你。” 寧昭一聽,頓時急得眼睛都紅了。 “你對我就沒有任何情意嗎?” 明安大汗,光聽這話,真像譴責那薄幸郎的。 “情意?情意能頂飯吃?”喜寶斜瞥他一眼,語氣不冷不熱:“不是我妄自菲薄,我一看就知子昭你出身高貴,我不怕說與你聽,我只是個官家庶女,生母只是府中開臉的姨娘,嫁妝怕是意思意思就算了,就算讓你把我娶了去,也只能當個可有可無的妾侍,何必呢。” “寶meimei……” 她嘆氣,微微別過頭:“紅顏未老恩先斷,我又非絕頂姿色,就不自找麻煩了,你若當我是朋友的,就別再提這婚嫁之事。” 喜寶長相不算漂亮,聲音卻是極好聽的,此時幽幽自道,更添幾分凄涼,把何不食rou糜的寧昭弄得心里難受,就跟心臟擰成一團似的,他更難過的是,喜寶所言有理。 作為皇子,他的女人都需經過父皇母后的嚴挑細選,一個官家庶女自然不可能入他們的眼,等到他能當家作主了,怕都不知是何時的事情了,尋常人家又哪里愿意等他這么久,出身高貴,卻身不由己,寧昭不禁悲從中來,眼淚啪嗒啪嗒的掉下來。 “寶meimei……是我沒用,可是你不要嫁給其他人好不好?”寧昭哭到抽噎,越想越委屈,又生出股蠻橫來:“我不許你嫁給別的男人!你且等我,等我能作主了,就把你體體面面的抬回府,誰也不敢看輕你去。” “等你能作主?這姑娘家,可等不起吶。”喜寶嘆氣,把他擁進懷中,輕拍其背安撫:“好了,都哭出來吧,我知道你受委屈了,這等不等的,你得給我個準信兒。” 寧昭把臉埋在她懷里半晌,不語。 “如何,連個確切話都給不了我?” “我……寶meimei,別怪我。” “我哪里是怪你。”他在懷里,只聽得溫柔細語,卻看不見她沒有表情的臉:“你這不是身不由己么?這都是無權所至,若是有權了,誰能置啄你的決定?你就一輩子聽人話,連和誰睡覺都身不由己?何等委屈。” “這不該是你的生活,你應該受人景仰,別人得仰你鼻息過活,而不是被人指指點點你的日子該如何過。”喜寶有節奏地拍著他的背,輕聲說的話甜美如訴說睡前故事:“你甘心?甘心學我教你的那樣與長輩賣乖過一輩子?” “……”寧昭悶聲:“不甘心。” “我自是知道你不甘心的,我的子昭……” 她把他抱得更緊一些,辛辣香甜的檀香像溫暖的氛圍環抱著他,自記事起,連母親也不曾這樣親昵待他:“我也不舍得讓你受委屈,可憐的子昭,你若再安逸下去,便再也見不到我了,我便得嫁與他人,你舍得嗎?” “你不要嫁給其他人好不好,你等我,你不要怕地位低。”寧昭慌張抬頭,深切懇情:“就算你只能作妾,我的一顆心也全在你身上,我不能沒了你,寶meimei……” 說著,居然又要掉眼淚了。 “地位無所謂。”到時候能天天見到,還不是任她拿捏?:“可是我等不了這么久。” 寧昭一聽更慌:“那、那怎么辦?” 明安再也聽不下去了,忍不住從暗處撲出來,跪在地上,五體投地,試圖挽回殿下的理智。 “少爺,萬萬不可!婚配之事,應有父母之命,媒妁之言,豈可私定終身?” 他的腦門兒狠狠磕在地上,一陣發暈,聽不到平日殿下心軟的叫起聲,卻等到了一把冷得他五臟六腑發涼的笑聲。 “看,子昭,連個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