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閱讀29
,甚至從來沒想過要再進來轉轉。 我們在看臺的最高一層坐下,夕陽正要落下,陽光不再炙熱,可是那種橘色的溫暖卻暖到人心里。整個校園很大,每棟建筑都是橘色的,教學樓、圖書館、宿舍樓、食堂、辦公樓,很多年沒來過,我依然記得這里的每一個細微之處,橘色的建筑,橘色的夕陽,翠綠的草坪,鮮紅的跑道,所有的色彩都是那樣的大張大合,激烈碰撞,卻一點不讓人覺得突兀或是土氣,好像所有事物只要與青春有關,就都變得合理,變得美好。 阿呆把外套丟在一邊,外套下面居然有一個塑料袋,里面有幾罐啤酒,他拿出一罐打開,遞給我,“給,喝吧。” 我有些驚訝,“你剛才去買的?在學校都敢喝酒?”說是這么說,我還是接過了易拉罐。 阿呆自己也開了一罐,“怎么著,你還害怕年級主任過來抓你啊。” 我喝了一口,笑說,“我這年紀,還真羨慕能被年級主任抓一回的人呢。要是我們還在上學,別說是喝酒了,就像是咱倆一男一女這么在看臺上坐著,估計都很危險。” “喲,很有經驗嘛。” 我撇撇嘴不再多說,我才不會告訴他,高三上半學期的時候,有一天下了晚自習,我和一個偷偷暗戀的小男生倆人坐在看臺上談人生談理想,大概不到兩個小時,身后不遠處一直坐著年級主任和班主任全程盯梢,估計是準備稍有逾矩,就立刻采取行動。不過很遺憾,最終還是讓年級主任和班主任無功而返,那個懵懂的年紀,純友誼,純聊天。 我換了話題,問他,“你把我帶這兒來,就為和我看看夕陽,喝喝酒?” “那不然呢?” “你不該問我些什么?” “比如說?” “比如說我都失戀了,你就算不關心我,也起碼應該本著一顆熊熊燃燒的八卦之心,問問我到底發生了什么吧?”我有些急躁,從剛才吃面的時候就覺得奇怪的事情終于清晰了起來。他明明知道我失戀了,明明看到了我要死不活的德性,卻對此只字不提,也太詭異了不是嗎?難道說他翹了班出來,就為了和我在這兒看著青春洋溢的畫面,一起來一記猛烈的回憶殺?鬼才相信。 阿呆微微向后,靠在看臺上,看著被我們身后的夕陽染紅的世界,淡淡說,“沒什么可問的啊,等你想說了,你自然就說了。” “……”我賞他一對大白眼,“同學,你這樣是把不到妹的。” “說吧,你不是已經很想說了嗎?” “唉……”好吧,雖然他說得沒錯,可是他這樣一說,我卻什么也不想說了。什么嘛,搞得好像我像是個怨婦一樣,前一秒鐘才失戀,后一秒鐘就迫不及待地四處找人傾訴自己有多可憐多不幸,上天有多不公平一樣,煩。 阿呆見我半天沒開口,“怎么,又不想說了?” 我喝了一口啤酒,懶得理他。 “那就別說了,反正就我估計,你也說不出來個什么。”阿呆也喝一口,“說點兒我想聽的。” 這倒是讓我很是好奇,“你想聽的?想聽什么?” “你和前男友的事。” “嗬,”我輕笑一聲,“昨天分手,今天就變前男友了,是啊,也是。” 阿呆搖搖頭,“我說的不是他,是你大學時的那個前男友。” 毛褲?!我驚訝地看他,“你想聽他的事情做什么?” 阿呆也看我,“現在時間還早,晚上12點前我送你回家,這段時間夠你講一個很長很長的故事,不過我可不認為你能把和李先生之間的故事講這么久。” 的確,我和李先生的故事就算事無巨細地講,恐怕兩個小時也綽綽有余了,但是,關于毛褲…… “我不想講。” “不想講,因為還在意。” “我不在意。我已經忘了。” “說忘了,就說明還記得。” 我簡直不可置信地看著他,我認識他這么多年,都沒見過他這樣咄咄逼人的樣子。此時的阿呆和閨蜜丙的路數完全不一樣,閨蜜丙的一切行為我都能給她歸結為是心直口快,但是此時的阿呆不同,他雖然還是看似全無目的地看著遠方,但是他的每一句話都讓我感覺到經過了深思熟慮的,甚至是心中早已有了預設的答案的。 在他貌似云淡風輕的攻勢下,我終于妥協,無奈地說,“為什么要說呢?過去了的都過去了。” 阿呆輕輕笑笑,“你覺得,真的過去了么?” 我終于忍不了了,怒吼一聲,“你今天是要噎死我才行嗎!” 與此同時,我猛地回頭想去瞪他,就在“噎”字那一瞬間,我就聽見我的脖子發出“喀拉拉”一串響動,然后…… 我的落枕好了。 阿呆顯然也聽到這一陣令人牙酸的響動,回過頭來看我,“嗬,心是塞住了,脖子倒是自由了。” 我深呼吸兩口,忍住抄起啤酒罐砸在他腦袋上的沖動,終于冷靜下來,問,“我想知道,為什么我分了個手,所有人的都不提李先生,所有的人都要提起毛褲,是為什么?” “因為毛褲,你和李先生才會分手。”阿呆說得理所當然。 我卻像是炸了毛的貓,“你這是什么奇葩邏輯?” 阿呆沒理會我,而是問,“你和李先生談分手時,他有沒有提到毛褲?” 我莫名沒有了戰斗力,垂下眼,看著手中的半罐啤酒,說,“提到了。” 阿呆點點頭,“所以,你倆的分手和毛褲之間的邏輯關系,奇不奇葩,你自己知道。” 我回過頭看了一眼,夕陽已經徹底落山,很奇怪的,人的情緒每天在白天和夜晚時會有微妙的差異,所以我原來總是在晚上寫,好像人在夜里潛意識會更占主導地位,做一些白日里不敢做的夢,說一些白日里不敢說的話。 此時也是一樣,也許是因為阿呆把話說到這兒了,也許單純只是因為太陽落山了,靠著理智偽裝的堅強都不復存在了,我終于不再那么排斥了,說,“說就說吧,你想從哪兒開始聽?” 阿呆喝著酒,漫不經心地說,“說唄,從頭開始說。” “從頭啊……”我想了想,“那還真挺久遠的了。” 我一直都覺得分手翻賬是最沒勁的事情,所以關于我和毛褲的事情,當時的經歷者,例如閨蜜甲乙丙,知道的就知道了,不知道的,例如李先生和阿呆,我也從沒打算說。我不想把這些舊事掛在嘴邊,不論記憶里的好的壞的,都爛在肚子里,帶進棺材里算了,沒必要逢人就講。 因此,當阿呆忽然說服了我,我一開口,竟也不知道該從何說起。阿呆也不急不催,我就想到哪里講到哪里,完全沒有一個時間順序,東一榔頭西一棒子地說著。 我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