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跟皇子妃大聲吵鬧的,大皇子出聲,說明他介意了,忙低著頭蚊子聲音一樣:“妾身不是故意的,實在是,沈姨娘也太……” 她瞧見大皇子的目光愣愣盯著某處,便也抬頭望過去。 卻見唐白虛弱得不容風吹,正端著茶盤與守在大廳外間的婆子們說些什么。 想必是要進來,被攔住了。 鈴鐺仗著涵姑姑在那里,指著涵姑姑對婆子說道:“你沒瞧見嗎?是我親姑姑,叫我換了茶過來。” 那婆子是認識鈴鐺的,方才她從這里出去,現(xiàn)在又回來。 只是,沒說要帶著唐白來呀。 唐白道:“如今幾位主子都在討論水閣小榭著火的事情,當時是我進去救的文青郡主,我有話要說,勞煩嬤嬤去通傳一下。” 唐白的事情早就傳遍了皇子府,那婆子瞧了唐白兩眼,正要過去通傳,就見大廳里面的大皇子朝這邊輕輕點了一下頭,那婆子忙讓開。 鈴鐺扶著唐白進去,唐白盈盈拜倒:“奴婢拜見殿下,拜見皇妃和側(cè)妃。給沈姨娘問安。” “你怎么來了?”大皇子妃詫異問道。 大皇子卻示意旁邊的人給唐白搬個凳子過來:“坐著說吧。” “不敢。”唐白委實有些虛弱,伏在地上:“奴婢過來,是聽鈴鐺說,傅側(cè)妃問沈姨娘一些沈姨娘不知道的事情。” 沈婉和傅明珠都詫異轉(zhuǎn)過頭來望著她。 傅側(cè)妃話語都在抖:“你胡說什么?” “奴婢聽說,傅側(cè)妃說沈姨娘收了她的東西,但是卻又不替她說話。”唐白伏在地上不起來:“奴婢認為,傅側(cè)妃是誤會了,特此趕過來澄清。” “澄清什么?”這下子連剛才被傅明珠咄咄逼人,堵得話都說不出來的沈婉,也吃驚起來。 “傅側(cè)妃一直以為那些補藥是送給沈姨娘了,其實,是送給奴婢了。沈姨娘從未收過傅側(cè)妃的東西。”唐白語句鏗鏘有力:“沈姨娘將奴婢從外面帶回來,請了大夫。奴婢在屋內(nèi),清清楚楚聽見,傅側(cè)妃的丫鬟說,聽說沈姨娘請了大夫,給些上好的藥材。” “既然是給奴婢請的大夫,奴婢就想當然以為,這些藥材是給奴婢的。”唐白不假辭色,認真懇切:“是奴婢僭越了。” “胡說八道!”傅明珠怒道:“你可知道,你擅自收東西,不給主子報備,也是大罪?更何況,我的東西都是交給鈴鐺的,怎么她會聽你的?” “是或者不是,奴婢記得,還曾經(jīng)泡了參茶給殿下喝。”唐白當時故意這么做,就是防著傅明珠有朝一日利用此事,將沈婉作為擋箭牌,沒想到真的被她言中了。 大皇子點點頭,帶著三分笑意瞧著唐白,剛才陰霾的表情也和善了許多:“是有此事。” “殿下!”傅明珠怒道:“分明是這個唐白在狡辯!” “若是狡辯,該不是奴婢才是。”唐白道:“奴婢想來,殿下將人叫到大廳,該是要探查水閣小榭著火一事才對,不知道怎么,凈扯到沈姨娘收傅側(cè)妃的禮上面來了?” 她此話一出,大皇子更加是笑意nongnong的望著她。 唐白低下頭,避開他的目光,言之鑿鑿:“奴婢認為,文青郡主既然受到傷害,那抓住縱火之人,就是刻不容緩的事情……” 大皇子妃聽她說到這里,也不禁多看了她幾眼。 傅明珠怒道:“叫你一個下人多管閑事,花嬤嬤,給她拖出去關(guān)起來。” “明珠,她剛救了文青,怎么能這樣恩將仇報?”大皇子妃立刻反對。 “可是她昧下了我送沈姨娘的東西,又怎么是無辜呢?”傅明珠反唇相譏:“這樣不忠不義的奴婢,怎么好讓她繼續(xù)留在沈姨娘身邊?” “有功當賞,有過當罰。”大皇子妃道:“一碼歸一碼。” “的確是一碼歸一碼。”大皇子起身,笑著對唐白說道:“你今日救了三人,這是大功一件。依你所說,你又擅自昧下主子的東西,那就是大罪。” 唐白低頭承認。 “不過,我今日給你一個機會。”大皇子笑:“若是你肯說實話,我便重重賞你。這個賞賜,你要什么都行。金銀珠寶也好?回答問題也好,知無不言,言無不盡。唐小姐。你想要的,我都給你。” 最后的一聲“唐小姐”,他叫的一字一頓,叫得格外有深意。 唐白一愣,抬起頭,難以置信的看著他。 他說出這話來,是什么意思? 他叫自己唐小姐,是在提醒自己的身份,對大皇子來說,自己根本就不是沈姨娘的丫頭,而是唐子文的女兒,對嗎? 那么他說,知無不言,言不無盡…… 是在鼓勵自己,問一問他到底派永和郡王,跟爹爹說了什么嗎? 或者說,他是懷著怎么樣的目的,派出的永和郡王? 他讓自己說實話,那就是要推翻剛才替沈姨娘開脫的罪責了? 她正在飛速思考,傅明珠卻聽出大皇子的言外之意,還以為大皇子是為自己幫腔,哄騙唐白說實話呢,也勸道:“你說實話罷,到時候隨便的賞賜,就夠你開眼界的。反倒是沈姨娘即便是收了我的東西又怎么樣?我又不找她還。無非是氣一下,覺得她罔顧了我們的姐妹情誼罷了。” 傅明珠處心積慮要沈姨娘承認收了她的東西,真實的目的是什么?難道真的只是罵沈姨娘幾句? 唐白最初,只是覺得傅明珠不是個善茬,她的東西沒有那么好收的,因此屢次提醒沈婉,再提醒無用之后,才在大皇子在的時候,埋下伏筆,以便有朝一日用來反擊。 可是若真是后果不嚴重,傅明珠何必費盡心思哄自己? 唐白瞧著傅明珠認真的神情,忽然心里一凜。 可是大皇子的話,由不得她不動心。 唐白心里蠢蠢欲動,幾乎就要改口供了。 沈婉忽然跪下道:“是奴婢的錯,奴婢收了東西,發(fā)現(xiàn)唐小姐病得厲害,就賞給唐小姐了。” “今日傅側(cè)妃咄咄逼人,奴婢一直不知道怎么開口,因此沒有說話,還請傅側(cè)妃和殿下責罰。”沈婉沖唐白一眨眼。 唐白愣住了。 沒想到沈婉這樣為她。 這本是一件小事,她功過相抵,無功無勞,什么都沒有也是一樣。 可是,沈婉看出了她的猶豫,看出了她的動心。 所以,她也跪下來,從另外一個角度,承認了,她的確是收了傅側(cè)妃的東西。 傅側(cè)妃明顯松了一口氣,她忽然笑了,對著大皇子道:“殿下,沈姨娘都承認拿了我的東西。” “然后呢。”大皇子也覺得沈姨娘此刻說的更加可信。 唐白一個外面來的奴婢,既不貪婪,也不刻薄,怎么會無緣無故昧下主子的東西? 說是沈姨娘送的,才合情合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