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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什么笑——顧少鈞在洗澡。 她捂住眼睛,急忙轉身,嗔怪蘇一:“你怎么不早說!” 蘇一無奈:“我哪里來得及。”更何況,他是想給主子和唐小姐創造機會的。 畢竟,自從主子恢復記憶以來,再也沒像以前那樣笑過。 侯府的氣氛,也跟從前一樣緊張怪異。 他不喜歡。 他喜歡主子失憶后的爽朗與暢快,喜歡主子失憶后的無所事事和明哲保身,喜歡主子失憶后的紈绔作風和風流作派! 總之,他一點也不喜歡現在的顧少鈞。 若是沒有失憶后的那兩年,他或許已經習慣這樣冷面冷清的顧少鈞。 可是有過美好,誰還愿意回到那種冷冰冰的生活? 就像他,遇見了阿竹,就再也不敢設想自己孤獨終老的模樣。 主子跟唐小姐不和好,他跟阿竹就更沒有希望。 顧少鈞坐在霧氣氤氳的大桶里,對著唐白怒吼:“出去!” “你還我的證詞,我就出去!”唐白雖然捂住眼睛,但是不甘示弱,顧少鈞還不出來證詞,看他怎么趕她走。 “證詞?那種無用的東西,還來干什么!”顧少鈞冷哼。 “我要去告御狀,你不配合就算了,東西必須還給我!”唐白堅持。 “哼!”顧少鈞見她一面不敢看,一面卻又逞強的不走,冷笑著反問:“上面不過寫他逼死了你爹,請問,你爹是自盡的還是被殺的?既然是自盡,就不存在逼不逼的事情!往大了說,永和郡王最多德行有虧,觸犯了哪條法令?” 唐白答不出來,她本來存了滿腹的勇氣,要去進京告御狀的。 顧少鈞這樣一說,她整個人就突然xiele勁。 “你跟人吵架,那人想不開死了,你覺得你冤枉嗎?” 唐白忍不住下意識點頭。 “大皇子也很冤枉!”顧少鈞道。 “他不冤枉,他是蓄意謀殺!”唐白怒道。 “瞧瞧!”顧少鈞嘖嘖感慨:“你沒仔細看過那證詞嗎,永和郡王說的是,他勸你爹投靠大皇子,你爹不從。對吧。在利誘之下,你爹選擇了忠君,這只是他的選擇!你明白嗎?” “是!這是他的選擇!可是若不是大皇子起意在先……”唐白氣勢弱了三分,她忽然也明白顧少鈞的意思了。 事情是那么個事情,但是真要走在明面上,卻是名不正言不順,證據也不足的。 “所以,不管你有多憋屈,不管你覺得多冤枉……”顧少鈞冷眼:“事情就是這么個事情,你別折騰了。白費心思。” 唐白頹然無力,全身的力氣和堅持都被抽離。 真的是這樣嗎? 她不愿意接受。 “你是在關心我嗎?”唐白眼底已經忍不住有淚,為了掩飾,她故意笑嘻嘻的,將話題轉移。 “關心?我是勸你別找死!”顧少鈞惡狠狠出聲。 唐白沒想到他這樣不配合,在她的估計下,顧少鈞不應該是報仇心切,爽快答應嗎? 她這邊既然要告御狀,就會告知相國大人,請相國大人代為主持,然后永和郡王的證詞出來,給大皇子定一個“謀害朝臣”的罪名。 顧少鈞的反應出乎她的意料,他的分析也出乎她的意料。 唐白卻覺得,他說的,是事實。 不管她多么多么不愿意承認,不愿意面對。 可真相就是這樣。 她真的無法,再為冤死的父母,討回公道了嗎? 她沉默無言,默默走出門去,顧少鈞對蘇一道:“關門!” 沒有聽見關門的聲音,反倒是“咚”一聲。 蘇一沖出門去伸手抓,沒有抓住。 他的手停留在半空中,難以置信。 唐白從二樓欄桿處掉下去,一頭栽倒在大廳里。 “怎么還不關門!”顧少鈞不耐煩的怒吼。 “唐小姐掉下去了。”蘇一喃喃回道。 不再理會顧少鈞,他一躍而下,跳到已經頭破血流的唐白身邊,大聲叫著:“阿竹,阿竹!” 阿竹聞訊出來,嚇得半死。 顧少鈞穿著中衣沖出來,只看見小半截碎掉的欄桿和樓底下亂成一團的人。 掌柜的很快去叫了大夫過來。 扎了人中,唐白幽幽轉醒。 她聽了顧少鈞的話,心有憤恨,一不留神,沒注意到欄桿年久失修,因此摔了下來。 可是阿竹早已經哭道:“小姐,你有什么為難事,偏這樣想不開啊。” 蘇一也在一旁道:“唐小姐,你有事就說,何必要自尋短見呢。” 一旁的客棧老板猜到是欄桿太過于破舊的緣故,不住的擦冷汗。 “我沒事。”唐白看了一眼客棧老板:“把我們這些人的住宿費都免了吧,還有三餐食宿,還有大夫的診金。” “好,好,好。”不找他賠銀子,就是萬幸,他一口答應。 唐白這才又放心昏睡過去。 顧少鈞聽蘇一說了現場,冷冷道:“沒想到她不僅花癡,自己跳樓沒死成,居然還借著相國府的身份,訛人家客棧的老板,真是……”他難以置信,轉頭看著蘇一,有些奇怪:“你說,我以前喜歡的女人,就是這么個東西?” 蘇一汗顏,他想替唐白解釋幾句,可是說來說去也只有一句:“那欄桿太舊了,客棧也有責任。” “有責任就能夠訛人家?”顧少鈞反問的唐白說不出話來。 因為受傷,唐白只好留在客棧養著。顧少鈞卻沒有等她,直接先回了京城。 “冷酷無情,不懂憐香惜玉!”唐白大怒。 五日后,唐白的車隊這才重新啟程,客棧老板小心翼翼送走了他們,忙去盤點自己的損失,暗恨怎么粗心大意,又恰好碰上這位走路不看的小姐,還是相國府的人,他想抵賴都沒有膽子。 回到京城時,恰好錯過了六皇子的生日。 聽說,那一天皇上格外重視,親自選了壽禮。 全京城云英未嫁的閨閣小姐們都來了,大有選妃之意。 只是,后面幾天,又漸漸沒了消息。 畢竟,六皇子很忙。 大皇子當縮頭烏龜以后,四皇子被皇上重用,六皇子也能者多勞起來。 相國夫人笑瞇瞇的:“沒趕回來也好,倒是讓咱們看清楚了。” 面對唐白的請罪,相國夫人只淡淡說了一句去吧,唐白心里忐忑不安。 碧玉姑姑送她回去,路上悄悄告訴她:“那日聽說,在六皇子面前各種表現的姑娘們不在少數,可是沒聽說誰入了六皇子的青眼。這說明,你還是最有優勢的。正好沒能參加,給六皇子留一點兒念想。” 也正是因為如此,相國夫人對她的耽擱,才沒有生氣。 唐白其實不打算在相國夫人這里作無用功,她更想找的是相國大人,商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