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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竹見她受傷,又來了力量,沖上去與三個壯丁戽斗了一番,都累得氣喘吁吁。 那三個壯丁本意不傷人,大部分都是用刀背與阿竹打斗,見時間這么久了還占不了任何上風,心里一急,開始用鋒刃那邊過來砍她二人。 阿竹太累,腳下一個踉蹌摔倒。 唐白也被其中一個人纏著打。 眼見主仆二人就要落敗,斜里突然飛出一個人來,只噼里啪啦幾下功夫,那三個壯丁全都倒地不起,哭爹喊娘的叫嚷。 “滾!”隨著一聲厲喝,那幾人一步一摔一跟頭的溜之大吉。 唐白扶著阿竹坐在一邊,只看著跟蹤她們的人收拾完那三個壯丁,也坐在另外一邊,低著頭,不敢與唐白對視。 “是小……小顧……”阿竹磕磕巴巴,驚訝非常。 “是顧世子?!碧瓢椎吐暭m正。也不多話,拉著阿竹上馬。 顧少鈞就跟在后面走。 唐白中間幾次想揮鞭子讓馬兒快跑,手卻怎么也舉不起來,糾糾結結間,沒發覺馬兒自己朝著有人的地方走,漸漸傳來人聲。 唐白回過神,命阿竹拿些銀子,繞開災民聚集的地方,去找當地百姓家買了一些饅頭。自己則找到一處開闊的地方,將馬兒拴好了,坐下休息。 阿竹拿回來饅頭,遞給唐白一個,下意識遞給顧少鈞一個。 第54章 我們想吃你的馬 又想回來,看了一眼唐白。 唐白沒有說話。 阿竹遞給顧少鈞,他接了很自然的吃起來。 像之前一樣。 “蘇一呢?!卑⒅窠K于忍不住問。 “他腿斷了,被人接回京城了。”顧少鈞回來。 “小顧……額,顧世子?!卑⒅窦m正稱呼:“你為什么跟著我們?” “……”顧少鈞沒有回答。 唐白忍不住沒好聲氣:“這里是上京的路,人家要回家,還不讓人家走嗎?說什么跟,真難聽!” “……”顧少鈞還是沒有接話。 唐白說了氣話,覺得自己太別扭,不吭聲了。 顧少鈞也不說話,沉默的使勁吃饅頭。 他不知道說些什么。 蘇一與他在德州停留多日,侯府的人終于找過來。 他必須回京了。 他去許家,想要跟唐白告別。 可是,許家的人說,唐白訛了他們老爺一千七百兩銀子,跑了。 這個女人,膽大妄為! 蘇一腿還不能行,只能坐在馬車上慢慢走。 經過廊坊的時候,他看見了唐白。 那時候,他真的是長長的松了一口氣。 看她遇見災民,棄車逃命。 看她可憐老弱,扔下饅頭。 看她饑餓難耐,上樹抓蛇。 看她佯裝不敵,誘她出來。 他忍不住棄了蘇一和侯府的隨從,跟了上來。 她還是那樣古靈精怪恣意瀟灑,似乎家里的事情并沒有讓她失了分寸,亂了章法。 她一路北上,云淡風輕。 可是,他知道她是強自鎮定。 唐家出事,爹娘身死,她怎么能不急,怎么能不慌。 可是這一路那么長,那么遠,那么險,她若是不努力先將爹娘和唐家的事情放在腦后,一味魂不附體,只怕能不能活著到京城都是問題。 她只能打起精神,先將家中的事情暫且擱置,把安然上京作為頭等要務,十二分的警惕起來。 唐白撇頭和阿竹說話,不小心看了他一眼。發覺他也在看她,深幽的眸子里,她看見一抹哀傷,一點悲涼。 還有,即便是落魄邋遢,也掩飾不住的與其他男人不同的,器宇軒昂。 有了顧少鈞的加入,行路就要方便許多。 她二人上馬,顧少鈞很自然的牽過韁繩。 唐白沒有拒絕。 她二人吃飯,顧少鈞很自然得去買去打水。 唐白沒有吭聲。 她二人遇到災民,顧少鈞很自然的擋在前面。 唐白沒有說話。 一切都是那么自然,像來時一樣,像她們一路作伴,從未分開過一樣。 可是,他們三個人都知道,還有三天的路程,等上了京城,有了名醫診治,顧少鈞想起一切,他們就是陌路人。 一個侯府世子,一個家道中落父母雙亡的落魄小姐。 絕無可能! 這是宿命。 唐白驀地想起茶樹下的那個吻。 可他說他不喜歡她。 是不是,那一刻,早有預見。 有緣無份。 孽緣! 她不是無理取鬧不分是非之人,他也不是。 等上了京,查明真相再說罷。 兒女情長,不是此時該想的事情。 唐白發覺,她有些躊躇和彷徨。 恍惚間刀劍聲響起,不知道何時,他已經與來犯的人,乒乒乓乓打起來了。 阿竹下去幫忙,留她一個人,騎坐在馬上,看著人群中,他一身葛布玄衣,擊退一波又一波,沖著這匹馬咽口水的災民。 阿竹身在馬下,護著馬,護著她。 兩個人形成了一內一外兩個圈子。 阿竹近,顧少鈞遠。 有人瞅了空檔,揚起木棍,從后面兜頭朝顧少鈞的腦袋打去。 “小顧小心!”唐白忍不住失聲大叫,她發覺自己渾身緊張的難以自持,似乎那木棍要打在她的頭上一般,心都揪了起來。 原以為波瀾不驚的,只不過是表面上的風平浪靜。 內里波濤翻滾,她不敢去覺察。 小顧聽見她的叫喊,轉過身來,避開那一擊,將偷襲之人一腳踢開。 聚集的人越來越多,小顧和阿竹兩個人打得越來越累。 這些災民都是可憐人,不能痛下殺手,只能擊退。 可是擊退了他們還會再爬起來,再涌上來,再攻擊。 如此,惡性循環。 唐白坐在高處,她看見更遠處,有小孩子瘦骨嶙峋,餓得體力不支,倒在地上,一旁滿臉黑灰的婦女,悲慟嚎哭。 她看見,在包圍圈的更外面,有一個衣衫襤褸的大爺,哆哆嗦嗦的捧著半個生地瓜,遞給已經餓得眼睛都睜不開的老伴兒。 她看見,一個骨瘦如柴的男人,拉住一群經過的穿著好些的,紅光滿面的當地人,指著懷里看起來兩三歲的孩子,焦急的說些什么。那孩子頭上插著草。 插草表示待賣。 不知道是能賣三十文,還是五十文。如今,也不過是一兩個饅頭的錢。 唐白心里很酸,酸脹酸脹的。 小顧回頭沖她喊:“你先走。他們要的是馬!” 唐白一狠心,唰一下甩鞭子抽馬屁股,馬撩開蹄子往外跑。 只是,下一秒,不知道是誰,揮著刀蹲下身,朝著馬腿一砍,馬就往前一跪,悲鳴著摔倒了。 唐白一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