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著哀求。 “若是那些人有本事抓他回去,咱們帶著他,就更麻煩。”唐白一開始就想到這個可能性,對阿竹說:“要是被認出來,那個幕后主使,會放過我們嗎?要么殺了我們滅口,要么,栽贓嫁禍!他在離揚州府不遠的密林被人追殺,說明殺他之人的勢力在揚州府。我爹是揚州府總兵,他出了事,我爹難辭其咎,何必惹得一身sao?爹爹勢必要被牽連進來。” 聽到小姐提老爺夫人,阿竹這才明白事態比她想的還要嚴重,下了決心一般:“小姐,我聽你的。” 沒瞧見被安置在最遠處墻根的男人,睜開眼睛瞧了一下,旋即又無力的閉上。 一夜好眠。 唐白伸個懶腰,準備翻身瞇瞪一會兒,耳旁傳來阿竹的驚呼:“小姐,那人不見了!” 阿竹是早上醒來準備替他換藥時發覺的。 唐白忙起來瞧,又看了看痕跡,走向廂房的門,道:“在外頭呢。”那人不知道何時自己扶著墻站起身,慢慢爬出來,想必是累了沒力氣,剛爬出門就倚在門檻上大喘氣。 “小姐。”阿竹叫了一聲,用口型問道:“還丟不丟?” 唐白靜默不語。 他大概是聽見她們對話,想自己離開的。 唐白有些內疚。 農戶一家已經去田里干活了,灶上給她們溫著稀飯和小菜。唐白和阿竹用了,又喂那人用了些。 重新給他換了藥,阿竹很是高興:“傷口慢慢淺了。這幾處深的地方也不流血了。” 卻不敢再說帶著他的話。 唐白過來瞧了傷口,半響才做了決定道:“在這里休整一天。”若是有人追來,就撇清關系先自保。若是沒人追,就姑且帶著他。 唐白用匕首把他腰帶上鑲嵌的督密院的金牌先撬了下來,放在包袱里面收好。 翌日一早,阿竹跟農戶將那人抬上獨輪車,又要了一根麻繩,將車把手拴好背在肩上省力。 農戶賺了銀子挺高興:“兩位小哥,祝你們大哥尋得良醫,早日康復。”又跟媳婦感慨這三兄弟感情深,出手大方,就是都長得太黑了點。 阿竹這一天沒洗臉,憋得慌,經過一條小溪流,哀求似的瞧著唐白。 “他快醒了。”唐白只說這么一句。她其實也臟得受不了了,強自忍耐。 阿竹悻悻的用布巾將臉裹上,將那人拖到一大棵樹蔭下歇息,自己掰著干糧吃。 遠處有馬馳過,嘶鳴著朝她們的方向疾馳而來。 阿竹嚇了一跳,唐白立時警覺的起身,四處望有沒有藏身之地。 片刻后下令:“上樹!”這人當初能躲過追殺,也是靠上樹。 阿竹想,上樹是個好辦法,可是怎么上啊。 聽了唐白幾句話,阿竹幾步攀爬上去,將栓車的麻繩從粗壯的樹干上垂下來,唐白將它緊緊綁著那人的腰身,阿竹縱身一躍,使足了力氣,一下一上,將那人吊上去拉緊,又爬上去用繩子將人捆緊在樹干上,拉了些樹枝樹葉遮住,跳了下來。 剛做完這一切,幾匹快馬馱著幾個男人奔過來,沖他二人瞧了許久,問道:“可有瞧見什么可疑的人?” 阿竹低頭不敢對視,壓粗聲音:“未曾。” 為首的男人用馬鞭挑了挑她們的獨輪車和麻袋,看看她們的裝扮,疑惑道:“這是做什么用?”她二人穿著唐家大哥的衣裳,上好的料子,跟這車非常不搭。 唐白也低著頭,壓粗聲音道:“小的們要趕去高郵縣喝親戚家的喜酒,昨日投宿農家,我將腳扭了,小的弟弟用獨輪車推的我。”她說著一瘸一拐往前走了兩步,用手一指:“就在前面不遠處。” 身后一人便道:“快走吧,別在這等無關緊要的人身上耽擱。先前咱們腳程快,怕是追超過了。現在折回來還要細細尋找,沒時間啰嗦。” 為首之人聽了點頭,一群人又打馬揚鞭離去。 阿竹額頭上腦門上全是汗,倚著樹干坐下來,喘著粗氣。 唐白抬頭望去,那人不知何時睜開了眼睛,深邃幽暗的瞧著她的眼眸深處,屏氣凝神,緊抿薄唇,直勾勾的甚是駭人。 他身上的傷口因為這一折騰,有些長好的迸裂開來,又滲出很多血跡。 唐白沿著溪流看了一會,又打開地圖瞧了許久,對阿竹道:“我們要放棄官道了。” 那些人明明白白是在尋人,不管是不是尋他,定會沿著官道仔細搜查,等他們問到農戶家,若是農戶照實說了,就立即會追過來。 阿竹也明白其中利害,點點頭,連干糧都顧不得吃,一應收了起來,將那人放下,用獨輪車推了,渡過小溪流,往樹林深處走去。 樹林與官道是平行的,只不過挨著大路,因此人跡罕至,全是及腿深的灌木和荊棘。 唐白在前面用匕首開路,阿竹跟在后面推獨輪車,走得甚是艱難。 不多時,身上的衣衫和包袱都被割破了。 阿竹咬緊牙關,一步深一步淺,艱難前行。 夜幕降臨,也沒走出樹林,反而聽不遠處有野獸忽高忽低的叫聲。 撕了些干糧裹腹,又將手上和腳上細碎的傷口上了藥,主仆二人割了一些艾草鋪了一個圈。 這才選了一處深草窩躺下,將獨輪車隔在中間,再墊上麻袋在對面安置了那人。 唐白低聲道:“他傷勢明顯好轉,不會死了。” 第13章 好東西都拿來 阿竹點點頭:“不枉我們救他一場。” 唐白撇過頭,隔著獨輪車身的空隙,借著清冷的月光,瞧見他胸口起伏,呼吸均勻。 她忽而說道:“也不知道爹和娘怎么樣了?唐家會不會被花家責難?今天是花家迎親的日子,唐府只怕徹底成了揚州城的笑話。” 阿竹聽見她這樣惆悵,一時忘記了,下意識就直呼小姐:“……是后悔了嗎?” “睡吧。”唐白搖搖頭,不再說話。 阿竹道:“小姐,我睡不著,若是有野獸,艾草能擋得住嗎?” 唐白道:“這里緊挨著官道,雖然走得人少,但是附近住的和經過的人多,野獸不至于到這種林子來,多是一些小家伙,你能處理得了。” 阿竹這才放心睡了。 果然,夜里除了偶爾小動物跑過來跑過去,又因為艾草氣味刺鼻不敢靠近之外,倒是安穩。 只是行路太過艱難,月亮升太陽起,饒是唐白留了心眼,在經過處用細布條做了記號,卻仍舊是花了兩天還沒繞出去。 阿竹望著自己和唐白的襤褸衣衫,忍不住鼻子一酸哭了出來:“小姐,都是奴婢不好,都怪奴婢心軟,帶著這個累贅……”干糧也要不夠吃了。 唐白也沒想到會迷路,她以為,只要從林子里盯著官道的方向,沿著走,定然不會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