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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多的人往原本還空著的琴盒里放入紙幣或是硬幣。 一曲終了,額頭已經沁出薄汗的香澄向周遭鼓掌叫好的人沉沉地鞠了躬。 人群陸陸續續散去,她拿著錢數了數,這些錢雖然不算多,但也足夠她今晚住在膠囊酒店的費用, 或者—— 能夠去咖啡廳喝一杯無限量續杯的咖啡,讓她把電視劇的劇本和樂譜統統寫出來。 “那個,嗯……這個,給你的說。” 眼前忽然出現了一張一萬元的紙幣,還在收拾的香澄聽到這個略顯奇怪的口癖和明顯大額面的鈔票,猛地抬起頭來。 第10章 令人嫌惡的勇氣 她的眼前站著一個個頭很高的男人,需要她揚起脖子才能和他對視。 眸子是通透的暗紅色,眼里攢著璀璨的光。 同樣紅色的頭發劉海卻泛著黑色,劉海下分叉眉有著奇異而又微妙的和諧,寬松的T恤下也不難看出的挺拔的身材。 “噢。”她也沒有別扭,雙手把錢接過來一起放進箱子里,“謝謝。” 兩個陌生人之間似乎也沒什么聊天的可能性。 香澄把箱子放下后站起,刻意忽略了對方有點探究的目光,告別后便匆匆離去。 白日里的東京喧嘩地惹人煩躁,夜晚里似乎隱藏起了一切,安靜地反倒有些寂寥。 香澄買回稿紙和鉛筆回來才發現身上已經連住在膠囊旅館的錢都不夠了,為難地看著手里僅剩的余額,決定走進街邊亮著燈24小時快餐店。 “咖啡,謝謝。” “給我A套餐一份。” 另外的聲音和她聲音同時響起,這聲音很熟悉,和店內正在無限播放的商業廣告的配音神似,香澄不由得抬眸看過去。 穿著深藍色外套的丸井文太。 他的眼睛依舊和高中無異,閃亮又好看,只是單單笑起來都會彎成吸引人的月牙狀。 “香澄?” 文太顯然有點欣喜,人更多了分柔和。 兩個人掏錢的方式卻是相當一致,香澄把硬幣算出幾個后小心翼翼地遞出去,文太和她差不多,算錢的時候都小心翼翼的。 香澄默默看著他,文太比起以前臉頰圓圓的模樣顯得愈發削瘦,兩頰深深地凹進去,嘴唇也因為長期的生活不規律而白的沒有半點血色。 又問了服務員要了好多包糖包和番茄沙司,文太把沙司擠出在裝漢堡的盒子里,本來就不足一手大的漢堡也被他掰開,推了一半給香澄。 “你吃吧。”香澄抿了一口咖啡,廉價又劣質的苦澀味以及棕色的液體順著咽喉滑入胃里。 原本就脆弱的胃被這熱意刺激的發痛,讓香澄清醒過來,她連忙拿起紙和筆,開始寫起電視劇的腳本。 “……香澄,不回家嗎?”文太問道。 “哪里有家啊。” “跡部那邊呢?” “和他玩完了。”她的速度倒也是快的,紙張不停翻動著發出沙沙沙的聲音。 “但是,你要怎么辦?” 香澄聽著文太不再開朗的嗓音,手中的鉛筆也停了。 丸井文太是風早香澄的好朋友。 打小就很受女孩子歡迎的他,一直都是學校里的人氣偶像,高中時候被挖掘拍了一組寫真后就順利出道了。 文太是個小天才,藝能界所需要的容貌和演技他不僅有,并且還能夠發揮的相當出色,剛出道的文太簡直是立海有史以來最成功的學生了,他可是未來的偶像明星。 就連一貫苛責的媒體都很看好這位新人,他出道就被幾個番組請去做嘉賓,也作為配角出演了不少電影。 但確實是沒有紅起來。 事實上,文太也曾經有過很多次可以大紅特紅的機會。 知名導演邀請他做男主角,但是話里明里暗里的暗示確實相當明顯。 丸井文太國中和高中在網球部也是心高氣傲的人,絕對不會因為這樣的捷徑就妥協并違反自己的原則。 所以那個代替了他的演員一炮而紅并且代言接不停,幾乎涉谷大街小巷都布滿了他的海報。 此時此刻快餐店正在來回循環播放的廣告也是對方的,而文太也不過是后面一群扮作蔬菜的背景中的龍套而已。 “其實,上一次,我很感謝香澄。”文太把吸管戳入可樂杯中,里面的冰塊發出咯吱咯吱的聲音。 “我什么都沒做……”香澄看著文太T恤下分明突出的鎖骨,自我怨恨的程度愈發深刻。 夢想這種詞語,不過是閑暇之時拿來踩在腳底一遍遍踐踏取樂的東西。 當初抱著一定要和幸村精市合作的夢想才成為編劇的風早香澄其實也沒那么成功,被出版社包裝冠以天才文學少女出道的她,就連自己的改編電視劇的權利都沒有。 ——就連自己的愛情都要拿去交給別人撰寫了。 快餐店空調開的有些大,熱的人胸腔都隱約發悶,快餐店的服務員趴在柜臺前懶懶打著哈欠,餐廳內清新劑都掩不住劣質的消毒水氣味。 “文太,接下來打算怎么辦?”香澄手中鉛筆轉了轉,重新看向文太。 “嗯,手里還有深夜劇的拍攝計劃……雖然不知道番位是不是到拍攝前還會繼續往后退……” “文太,我和阿市的故事你看的最清楚,你來做男主角吧。” 香澄把手里已經寫好的臺本推給了文太,他詫異地接過。 以一名即將邁入三十歲大關的女性為視角切入的感情故事,在參加完初戀的婚禮后—— 突然穿越回高中,并且擁有了一次重新改變自己的機會。 ——不管過去,現在,未來,我都深深的愛著你。 臺本就到女主角回到高中時的那一刻,香澄只寫到了這里。 開篇不過寥寥幾句,劇情卻一個高/潮接著一個高/潮,沖突瀕臨爆發之際又忽的緩和下來。 風早香澄早些年寫懸疑劇,相當擅長把握電視劇的長度,善于把故事寫的精彩又漂亮。 寫起愛情劇筆法雖稍稍生澀,但不妨礙那自然又感人的臺詞。 文太讀了四遍,他把那些臺本覆在額頭上,擋住冰涼的白熾燈光。 他說,“香澄,你這個劇一定會紅的,只是你要確定……當你寫出來的這刻,就意味著你和幸村絕無可能了。” 燈光刺的眼睛都有點發痛。 她只問了一句,“你到底演還是不要演?” 這一刻的風早香澄嚴肅認真,氣勢凜然。 “當然。”文太溫暖的像是太陽一樣的笑容在臉上綻放,“誰讓我是天才嘛~” 昨晚風早香澄和丸井文太兩個人索性窩在快餐店,把臺本第一回的內容校訂完畢,趴在桌上休息片刻后,她被同樣一臉倦容的文太叫醒了。 此刻窗外已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