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對您的賢名多有不利。”

    萬貞兒的臉色更不好看，扶額嘆息道：“我把那個小混蛋送到邊關(guān)去，本想讓他受些教訓(xùn)，長大成人，沒想到他還是這么不上進(jìn)。”

    旁邊的命婦們心里嘀咕：[到哪兒都能找到女人，也算一樁本事啊。]

    [我兒子去廣州當(dāng)縣令的時候連寫了八封家書求我把兒媳婦送過去，說根本聽不懂當(dāng)?shù)嘏苏f的話。]

    [可不興與民爭利還欺行霸市。]

    [萬三真是啥閑事兒都不耽誤，虧得皇后只讓他做個百戶，耽誤不了多大事兒。]

    又和命婦們閑聊了一會，皇后命人：“取紙筆來。”

    她又要給三弟寫信，首先介紹了一下東漢明德皇后，這位皇后是的創(chuàng)始者。

    她援引‘前過灌龍門上，見外家問起居者，車如流水，馬士口游龍，侖頭衣綠，領(lǐng)袖正氣顧視御者，不及遠(yuǎn)矣。’又說馬皇后三位兄弟的下場，馬廖質(zhì)誠畏慎，不愛權(quán)勢聲名，盡心納忠，不屑?xì)ёu，最終得以保全。馬防和馬廖之子馬遵都坐罪改封丹陽，封為鄉(xiāng)侯，不能役使官民。馬光因為皇后過世之后失勢，后自殺。

    命婦們就在旁邊偷眼瞧著，有心說兩句什么，又不敢說。

    萬皇后寫完之后，擱下筆：“諸位夫人幫我瞧瞧，有什么不當(dāng)之處，煩請斧正。”

    王尚書夫人吶吶的說：“或許是字法筆體不同，或許是簡略，這里好像少了一橫。”

    “臣妾淺薄粗鄙，只覺得這句話略有些不通順……”

    是的，這幫命婦幫她抓了三個錯字，兩個語病。

    萬貞兒訕訕的改了這些問題，重新抄了一遍，正伏案抄寫呢，小麥忽然快步進(jìn)來，福了一福：“啟稟娘娘，章守義歸西了。”

    眾人剛覺得這名字恍惚聽說過，卻又不記得了。

    只聽咔嚓一聲，皇后手里的毛竹筆桿應(yīng)聲折斷，摔了滿紙的墨點子。

    “娘娘節(jié)哀。”*3

    “娘娘節(jié)哀。”*9

    萬貞兒丟下筆，臉上涌現(xiàn)出一種純粹的悲傷懷念，抿著嘴站了半天，眼圈都紅了：“這事兒別告訴太皇太后。”

    小麥吶吶的說：“恐怕不能……這是王尚宮告訴奴婢的。”

    “糟了！”萬貞兒連忙丟下筆就往門口走，轉(zhuǎn)身道：“你們回去吧。”

    命婦們頗為不解：“這是怎么了？”

    李賢夫人終于想起章守義是誰了：“那是原先的坤寧宮管事牌子！”一言驚醒夢中人，關(guān)于皇后為何傷感，太皇太后怎么就‘糟了’，都有解釋。

    然后她們好奇的問：“現(xiàn)在坤寧宮管事牌子是誰啊？”

    小麥答道：“是高嬤嬤。”

    ☆、第227章 章守義的喪禮

    太皇太后確實很傷心：“快然自足, 不知老之將至啊。”

    看起來她不是為了章守義的過世而悲傷, 而是為了故人之死感傷。“承恩，你去瞧你干爹沒有？”

    承恩已經(jīng)是個四十多歲沉穩(wěn)干練的大太監(jiān)，正如萬貞兒剛進(jìn)宮時見到的章守義一樣, 也是個溫和仔細(xì)的人：“回娘娘的話, 小人每逢沐休都出宮去探望干爹。”

    “他走的好么？哀家老了，沒有時間關(guān)照他。”

    承恩回答道：“回娘娘的話，皇后娘娘每逢節(jié)日都有賞賜, 每年的養(yǎng)老銀子如數(shù)撥款，干爹每天在家里品嘗美食, 余下時間為太皇太后您念經(jīng)祈福。”

    孫娘娘聽了這話, 覺得和自己現(xiàn)在的生活也差不多嘛, 那可不錯：“他有什么遺言么？”

    承恩心說我今早上去看干爹的時候，他已經(jīng)在睡夢中離開了，那有什么話啊。要不然我編點？算了吧, 萬一皇后去要去府里一問, 我就漏了餡兒了：“回娘娘的話，干爹他老人家在睡夢中安然往生西方極樂世界去了, 早上小廝進(jìn)去伺候時, 只見他臉上帶著微笑，并沒什么話。想必是壽終正寢了，按照民間的話說, 這是喜喪。一輩子衣食無憂, 到老了沒病沒災(zāi)的在睡夢中走了, 舒舒服服的。”

    孫娘娘拭淚道：“這是福氣啊！”

    萬貞兒大步走進(jìn)來，正瞧見孫娘娘梨花帶淚的邊哭邊笑，嘴里念著佛經(jīng)，她也就不用勸什么了。

    等孫娘娘念了一會經(jīng)，錢太后也趕來勸慰太皇太后，她又問：“娘娘，母后，章爺，咳咳咳，章守義的后事如何料理？他家中清凈的很，沒有妻妾，又沒有過繼子女，何人去抗幡，何人去摔盆？”

    承恩還沒看到皇后的眼神時，就自告奮勇的答應(yīng)了：“小人愿往。”

    他以前雖然認(rèn)了干爹，嘴里叫著爺爺，但還不能去抗幡，因為他姓白，要想去抗幡就得改姓。

    萬貞兒踟躕了一會，拉著孫娘娘的衣袖：“娘娘，我也想去看看。”

    “嗯……去吧。你總穿男裝出門，還問哀家做什么？裝模作樣。”孫娘娘：“把那件灰直裰拿來。”她越是想著章守義，越是覺得感情深厚。

    很多時候就是這樣，當(dāng)一個人活著的時候，很多人都不在意他。

    一旦他死了，又會有很多人懷念他。

    萬貞兒嘿嘿一笑，就在慈寧宮中換了一身給皇帝做的衣裳，淺灰色的直裰，沒繡花沒暗紋，簡單樸素的一件守孝衣裳。“王尚宮，派人去稟報皇上，我出宮去了。”

    幾人到了御馬監(jiān)，各自騎了馬，萬貞兒轉(zhuǎn)頭叫上了內(nèi)衛(wèi)小隊，出宮直奔章府而去。

    這里已是物是人非，之前的章管家還yingying朗朗的活著，正在cao辦喪事，大門口貼上了‘恕報不周’的白紙黑字，屋子里早就備好的棺槨搭了出來，幾個人正在伺候章爺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