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掛在房梁上當燈泡,攤開一張紙, 拿出一塊上好的虎嘯松林端硯, 拿出一個墨錠開始磨墨。 開始寫計劃表和人設,寫上了父、母、兄、弟、管家、家丁、丫鬟, 留待報名。給胡十三娘寫人設:“姓名:呃,她叫啥?” 文四開始思考這個嚴肅的問題, 認識這么長時間了, 關系不是特別親近, 她就叫我文四,我就叫她十三娘, 其實我叫文澤蘭,她在家里也有好聽的名字。媽了個雞,到時候讓她用真名, 免得穿幫, 這狐貍的記性不咋好。 “性別, 女。性格,就這樣吧,三圍, 屁股再大一點。興趣愛好, 唔, 除了吃雞之外總得會點什么,她大概認字把。還有,還有,好像沒別的了。” “哦,家庭背景,讓我想一想,把他們安排到哪兒去呢?齊魯大地吧,那地方城隍勢力大,隨便找個遭災遭難的地方,做個假戶籍,逃荒逃難不需要路引。”想要憑空編出一戶人家,又不漏破綻,最好的辦法就是找個遭災的縣城把人塞進去,不管是兵災還是水災旱災,哪怕是火災都行,越亂的地方越容易渾水摸魚。 她當年在綠林中廝混,時常換假身份,用的都是遭災的地方當老家,可好使了。 文四搓搓手,一臉興奮:“遍撒英雄帖,請三山五岳的好友來捧個場,嘻嘻嘻嘻,群賢畢至,又可以開燒烤大會啦!”她開始龍飛鳳舞的寫起請帖,請帖中把事情大概說了一下,給一個要嫁給凡人的狐仙湊家人,那個凡人是個王爺,湊數的家人要在凡間生活一段時間,可能還得結婚生孩子什么的,誠意邀請動了凡心的、想入紅塵歷練的、以及閑的沒事的湊熱鬧的諸位明公蒞臨燒烤大會。燒烤大會的地點就定在皇宮隔壁的中海和瀛臺島,時間是一個月后。 文四忽然覺得哪里不對,仔細想了半天:“沒發現哪里不對啊。”但是心里有一種強烈的違和感,仔細想了想,不怕卓哥派人來抓我回去,他派來的人不敢跟我動手,他又是個死命裝優雅的人,不會當眾跟我吵架打架。那還有什么事兒呢?難道狐貍會坑我?不能夠啊。 她決定跳上房頂冷靜一下,跳上房頂,看到美麗的圓月:“啊,今天又是十六……月餅月餅!中秋節忘了賞月!” 月餅、葡萄和酒是隨身攜帶的,而柿子是從郕王府的樹上摘的。 吃完擔擔面和紅油小面必須來點水果啊,吃水果可以減肥。 “對酒當歌~人生幾何~譬如朝露~哎于謙啊!”文四突然蹦起來歡脫的沖著遠方揮揮手,高呼道:“廷益~” 遠處的房頂上坐著一個人,一個清冷如月光,沉靜如美玉,眉目間略帶幾分憂郁的中年人。他的容貌不能用美或英俊來形容,因為有些人的風骨和氣質遠遠壓過了他端正的容貌,在周身上下形成一種浸入骨髓的氣場,一種讓人一見傾心的氣場。 他就坐在屋脊上,袍子柔軟的垂在腿上,手里拿著一本書,膝蓋上放著另外兩本,他的脊背筆直,大腿和小腿呈直角,即便坐在屋脊上也保持著良好的姿態。 于謙穿了一件粉色的道袍,腰上的絲絳用的是蒼龍教子的玉帶扣,頭上戴黑紗冠,正坐在房頂上手不釋卷。雖然成了鬼,夜里不需要光也能看到東西,但他還是喜歡光芒,月光就足夠了。 他正在讀書,讀的不是詩詞歌賦,不是風花雪月,也不是禮樂教化的那些周禮之類的東西,而是一本,膝蓋上放的是和另一本殘本,墨子能制造巧妙的器械,齊民要術里講了一些器械的東西。目標遠大又總是心塞的于大人發現自己可以從另一個角度入手解決當前的災荒問題,這就需要多讀書了。 正醉心于機械原理的時候,忽然聽見一聲豪邁的大叫:“廷益!” 于謙循聲望過去,看到景仁宮房頂上坐著一位眼熟的仙姑,還有一個大大的眼熟的酒壇子。他連忙合上書,離開腳下的藏書閣,飄了過去,深施一禮:“文仙姑。” 文四情不自禁的站起來還禮:“別客氣,坐。喝酒嗎?”她在問出這句話的時候,已經盛了一碗酒遞過來。 于謙出于禮貌,接過酒碗:“多謝仙姑。”他依然很在意長幼尊卑,即使這位仙姑大大咧咧的,他還是很嚴謹,嚴謹而不讓對方感到別扭。在文四坐下之后也一撩袍子,坐在她身邊,喝了一口酒:“好酒,有竹味。” “正經的竹葉青,釀酒的時候壇子不夠用了,我砍了一顆這么大的竹子當桶用。”文四比劃了一個水桶的尺寸:“廷益,你這件衣服穿的可真俏。” 于謙略有些不好意思,他過去從來不穿粉色:“皇上給我的神像披了一件錦袍一塊玉佩,我也拿到了這件錦袍,只是不知為何是粉色的。” (鏡頭切換到乾清宮,朱見深正穿著同款料子的粉色睡衣在床上呼呼大睡。) 文四仔細看著他,嘿嘿嘿的笑了起來:“挺好看的,顯得你很英俊。” 于謙覺得怪怪的,把目光落在幻化出的桌子和桌子上的幾個盤子上。 文四又問:“你看什么書呢,看的這么入神?” 于謙眼睛一亮,他心里頭覺得廚子和木匠應該差不多,因為他家的廚子就會做一些簡單的木工活,修個床腿椅子腿、打個小書架什么的都行。他開始滔滔不絕的說起關于榫卯的拼接結構、機關術、水車水搗等水動力機械和自動機械,并且抽出三張設計圖。 文四對木匠活一點都不懂,她只是擅長壘灶臺和烤爐,至多能用木頭打一個適合坐著燒火用的小板凳。叼著月餅聽他說了這么半天,聽的大驚失色:“你研究這個東西干什么?” 于謙眉頭緊鎖,眼中有些迷人的憂慮——那種憂國憂民式的迷人,他仔細整理了一下思路,把事情慢慢的從頭說起:“每次運輸糧草,無論是軍糧還是救災的糧草,一定會在路上損耗三分之一到一半,一路的人吃馬嚼,上路就會有一輛被吃光的糧車原路返回,三百輛大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