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殿門已經緊緊的關上。 朱見深端起桌上的一碗姜湯,在不嫌這東西難喝,一口氣喝到碗底朝天,打了個嗝:“太冷了。jiejie,我跟你說,我是被凍哭的,眼淚掛在臉上凍成冰球,太冷了。” 四名宮女抬過來一個泡腳用的木桶,木桶里是滿滿一桶水。 萬貞兒用手捧著他的臉,臉的好像是一塊冰,一個大雪球,她連忙用雙手給他捂著,又接過熱毛巾給他擦臉。 宮女們給太子脫了靴,把他的腳放進一大桶熱騰騰的藥湯里,這是太醫院特意配置的驅寒泡腳湯。 之后又吃姜末雞蛋、胡椒豆腐等暖身的食物,捂著大厚被抱著湯婆子睡覺。 萬貞兒坐在床邊輕輕拍著他:“見深,睡吧,暖暖和和的睡一覺,明天太陽會大一點,能暖和點。” 朱見深卷成一個被子卷:“萬jiejie,我哭了那么多次,頭一次被凍哭。太冷了,凍死了。” 萬貞兒心疼的摸著他的臉,小臉蛋現在還是冰涼:“忍一忍就過去了,總共27天。” “嚶~”朱見深勉強從被子里伸出一只手,拉著她的衣袖,可憐巴巴的仰起頭:“我真的很冷,萬jiejie,你進來給我暖暖好么?” 萬貞兒無奈:“好吧。”她還穿著棉襖,鉆進太子的被子里,把他抱在懷里:“乖乖,睡吧~把你的手拿開。” 朱見深訕訕的說:“摸一下又沒人發現。” “飽暖思□□,你要是暖和過來,又該不老實了。我走了。” “別走別走,我不摸了。” “說好不摸了。” “我只是把手放在這兒,萬jiejie,你不能叫我躺在床上還把手背過去吧?” “嗯……” “柳下惠能坐懷不亂,我摸著你也不會做什么。” 萬貞兒覺得他說的好有道理:“你趕緊睡覺,天色不晚了,明早上還得哭靈呢。我叫人給你做了羊皮的鞋墊,除了現在的兩套護膝之外又用熊皮做了護膝,衣服里面又加了一層皮子,廚房里榨姜汁熬了糖塊,都拿糯米紙包好了給你帶在荷包里,覺得冷了就吃一塊。哪怕熱著也不能凍著,讓夏時跟著你,殿內太暖和殿外太冷,又來不及換衣服,要是從殿內熱的出汗了,要出門之前先把汗擦干,別帶著汗吹冷風。” “我就知道你疼我。”朱見深摟著她的腰,蹭蹭臉,心滿意足的睡覺。 等朱見深被拍睡著,萬貞兒也悄無聲息的離開,回到自己屋里,脫了外衣,和衣而臥。 圍觀了全程的朱祁鎮簡直要被氣炸了,我剛死,這才幾天啊!我兒子就一門心思要把這個老女人搞到手,果然應該廢太子!李賢誤我!母后誤我!這個不孝子!還找借口!我看見他捏著她的胸偷笑!王八羔子!冷?冷咋沒凍死你呢?狗男女! 朱祁鎮像沒頭蒼蠅似的轉了兩圈,不得不跑去找人:“于謙!你這個目無尊上” 于謙正在月下讀書,鬼仙夏天不覺得熱,冬天不覺得冷,他坐在房頂上捧著書看的專心致志,偶爾抬起眼來看看周圍,但見那紅墻碧瓦上蓋著一層厚實柔軟的雪,雪那么白,如同白練,房頂上的雪上毫無痕跡,平平整整,每一根樹枝上都堆著雪,在月光下微微閃著晶瑩的光,看著舒服,干凈。 月光下的雪,或者說,下了大雪的夜里總是比較明亮。 于謙雖然已經不當自己是皇帝的臣子,還是變幻了一身素服,頭戴四四方方的東坡巾,身穿白綾道袍,腰間掛了一塊儲物用的玉佩,容量不大,只夠放幾本書,外罩一件淺灰藍色的大氅。他‘坐’在房脊上,幻化出來的大氅柔軟的垂在雪上,非常絲滑的樣子。 他一如既往的沉靜,沉寂在書中的智慧和‘道’中,聽到皇帝沖過來叫罵,抬眼看到穿著黃袍的黑胖子,淡淡的打斷他:“良鳥擇木而棲,良辰擇主而事。如今我已是昊天上帝的臣民,與陛下再無瓜葛。” 朱祁鎮一時間看呆了,于謙好像月下仙人,實在是太有意境了!他眨眨眼,清醒過來,怒沖沖的質問道:“再無瓜葛?你這話說得輕巧!食君之祿擔君之憂” 于謙淡定平和的一攤手:“我的俸祿呢?”我都死了,最后的厚葬已經結束,哪還有俸祿可言? 朱祁鎮被噎住了:“朕才想起來,你在這兒干什么?等著奚落朕?” 于謙十分無語,低頭心無旁騖的看書:從你死到現在,我一句都沒奚落你!你不要總是想太多。 如今我已將諸事都看淡,唯有清修耳。只要皇帝能當個明君,不要為了女人與群臣慪氣,娶誰又有什么區別?立萬氏為后也無不可,女人四十歲才斷絕生育,她或許能生出來,就算她生不出來,她也不能日日服侍皇帝,皇帝會臨幸宮人,不知道是誰更有這份好運。 鉛花亂,癸盡時,依舊西園花滿枝。對月才經收拾去,又向朝陽補納衣。 朱祁鎮氣哼哼的圍著他飄來飄去,幾次想要偷偷打他,又很忌憚那天將自己彈飛的金光,在旁邊吭哧吭哧的繞了一會,抬起頭來剛要說話,見于謙已經入定了。盤膝坐在一片白茫茫大雪上,雙手輕輕搭在膝蓋上,食指的都掐在中指第一個指節,垂眸靜坐。 一道白練似得銀光從天而降,飄飄洋洋的籠罩在他身上。 朱祁鎮好奇了半天,伸手戳了戳銀光,頓覺渾身舒爽,連忙站進銀光籠罩的范圍中。心想:難道這是什么風水寶地?于謙真會占便宜! 他飄進銀光中,才發現越往中心的地方濃度越高,也越是舒服,他就使勁往里擠,往里擠,滿懷嫉恨的碰到于謙的衣角,立刻被金光無情的彈飛。 于謙無可奈何的睜眼看了一眼,繼續閉目修行。 正在這時候,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