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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言情小說 - 豪門重生手記在線閱讀 - 分卷閱讀573

分卷閱讀573

    著。

    “我有時候都很恨他,權仲白,我恨他干嘛就那么想要個男丁,我恨他干嘛那么要強,干嘛把我養得也那么要強。我恨我自己怎么就不是個男人,我為什么偏就生成個女人,我知道他也恨,他恨天,恨我為什么這么聰明,又為什么偏偏是個女人……是男是女,就那么頂真嗎?文娘什么地方比不過焦子喬,就因為是個女娃,一輩子、一輩子就被他給賣了……一輩子都為了焦子喬,為了個男丁……蒼天怎么就這么不公平,怎么就這么偏心眼!”

    她說不下去了,只有淚水洇在袖子上,權仲白的手輕輕地拍著她的肩膀,他輕聲道,“他也是無奈,他心里也很苦。”

    “他要能惦記文娘一句,我都不怨他!”蕙娘倔強地說,可她又消沉了下來,“我也恨我自己……我為什么這么不爭氣,明知他就是這樣的人,可他死了,權仲白,祖父死了,我覺得我的天都塌了,我心里空落落的,我怕得不得了……”

    權仲白長嘆了一聲,將她抱起來放進懷里,低聲道,“他終究是你的祖父,你畢竟還是很愛他的。”

    他的懷抱,到底還是穩定了蕙娘的情緒,權仲白的氣味、的溫暖,滲入了她極度波動的情緒之中,憤怒慢慢地散去了,余下的只有滿是矛盾的恨意、悲傷與不舍,蕙娘的聲音小了,她嘆息著說,“他終究還是有幾分愛我的,這世上愛我的人本來就不多,唉,本來就不多……人人都羨慕我,我有什么好羨慕的,你瞧瞧我把日子過成什么樣子了。”

    她壓低了聲音,湊在權仲白耳邊,像是要分享一個秘密,“我告訴你,權仲白,有時我心里很苦,真的苦極啦,像是一碗nongnong的黃連水,怎么喝都喝不到頭。除了我姨娘、我兩個兒子、我的親meimei,還有誰真心愛我呢?祖父也許還算一個,可現在他也走了。愛我的人,誰都不能幫我,我真的苦得很、哭得很……”

    “也不全是這樣。”權仲白安慰她說,“還有李韌秋啊……他是很愛你的。”

    蕙娘再想不到,她會從權仲白口中聽到這么一句話,她抬起頭來,胡亂地抹著眼中的淚水,望著權仲白,連話也說不出來了。權仲白道,“剛才就是他過來和我說,讓我多安慰安慰你,他知道老爺子對你有多重要,他這一走,你心緒肯定不穩,他也看出來了。”

    焦勛會去直接找權仲白說這個?權仲白居然也告訴她了?他……他對焦勛是怎么看的?焦勛又在想些什么?

    無數問題,在蕙娘心里冒著泡泡,她愕然望著權仲白,想問,可一開口,話又已經不由自主。

    “那你呢?”她低聲問,“你……你是怎么想我的?”

    也許是害怕,也許是疲倦,也許是……說不清道不明的情緒,讓她無法和權仲白對視,蕙娘又把臉藏到了權仲白肩頭,瞪著他的衣衫,等著他的答案。

    權仲白一時并沒說話,過了一會,待蕙娘等得肩頭都僵了,心頭也涼了,他才輕聲說。

    “有時,我挺恨你的!”

    蕙娘當時便要站起,可又被他環住了肩膀,不能動彈。權仲白別過頭來,貼著她的耳朵,她看不見他,可她聞著他碰著他坐著他,被他給環繞,被他給包圍。

    “有時候,我又很可憐你。”權仲白嘆了口氣,“有時候,也許,我可能也有一點愛你。”

    作者有話要說:哎,蕙娘的心情啊……

    ☆、252要挾

    老太爺去世,也是京城的一樁大事了,昨日是有些晚了,到的只是老太爺的親近門生。從第二天起,京里各部官員、勛戚世家,都有人上門致祭。畢竟這么多年宦海沉浮,老人家的人脈,哪是一般二般的深厚。此事上報以后,宮中也派連公公前來代祭,又給老爺子的爵位抬了一級——雖說是不世襲的爵位,只是個虛熱鬧罷了,但這么一來,葬禮的規格又能再提升一層,對于很多士大夫來說,這是他們極為向往的結局了。

    焦子喬也在老人家的去世中得到了一些好處,因老爺子對國有功,他被恩封為承事郎,十一歲不到一點兒,就有正七品的散官銜在身了……雖說這散官就和武官那邊世襲的爵位一樣,不過是虛熱鬧,但以后焦子喬若科舉無望,還是要步入仕途,上下稍一打點,就能得到實職了,這樣出身的官員,雖然不能升到高位,但起碼一世宦途是可以保證的。

    有了這一封,眾人又要忙忙地為焦子喬置辦身份相當的衣物,以便出殯上做得好看。這些事主人家一概都是不管的,都只顧著跪在靈堂里陪著親友們磕頭,平時全由親朋好友幫忙。但焦家親戚很少,賓客又多,就算蕙娘從家里帶了一批下人回來,也有些手忙腳亂的。正是為難時,楊家、桂家、孫家等都來祭祀,權瑞云便主動要留下來幫忙嫂子——蕙娘頗為感動,可又不敢答應:楊太太的心眼不比針尖大多少,現在王尚書才剛下朝回來,還在男賓那邊跪著當孝子呢,權瑞云作為楊家媳婦在內宅幫忙,楊太太心里會高興?

    桂少奶奶和楊七娘、孫夫人三位楊家女也都沒走,桂少奶奶行完禮,拉著她舅母說話呢,見到此時境況,便走來道,“橫豎我也無事,不如留下幫襯舅母了。”

    桂家和焦家的關系又不同了,雖說因人口不多沒有聯姻,但雙方都在宜春號有股,也算是建立起了交情。再加上桂少奶奶和王尚書的親戚關系,她留下來幫忙倒還算是名正言順。蕙娘見確實不是事,便順水推舟地道,“那就麻煩弟妹了。”

    “這算什么?”桂少奶奶忙擺了擺手,“我就是出個人坐在那里,給你鎮鎮場子么。”

    她是官宦人家的主母,對白事中迎來送往,禮儀上的講究本就相當了解。和焦梅略說了幾句,便連著焦鶴一道,給不斷過來致祭的賓客們安排坐處。——因賓客實在是太多了,光是招呼賓客已經是消耗了許多人手,桂少奶奶和王太太商量了一番,又和蕙娘打了聲招呼,便回王家運了許多人來,在后廚幫忙等等。

    四太太、蕙娘、喬哥并權仲白、三姨娘、四姨娘等人,從早到晚都要輪班在靈堂前守候,白天是要陪跪陪磕頭,晚上是要守夜。實在非常吃力,才只兩個晚上,連蕙娘都有些吃不消。四太太就更別說了,勉強支持著露了幾面,泰半時間都被權仲白關在后堂靜養。蕙娘一人又要全禮、又要管家,內外消耗,早已疲憊不堪。

    等到第三天下午,王辰和文娘終于趕回京里,兩人都換了素服,漚了深深的黑眼圈,文娘睜著一雙凄惶的大眼,進屋后立刻就把蕙娘給替下來了。

    “我陪著跪一會兒,你去休息吧。”她說,“你的臉都尖了!”

    蕙娘此時也實在累得不成樣子了,她沒有多加客氣,便被人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