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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輿圖前面,憂心忡忡。若圖蘭雅找不到大漠深處的鷹衛,或者鷹衛對于十萬騎兵來說,只是杯水車薪,他不知道九叔能否守得住長城那道防線。 長城一破,京城自然難守。如今朝堂之上,已經有大臣建議他先去應天府避避風頭。那兒本來就是國都,如今作為陪都,無論是宮殿還是各部機關都未廢置。 當初太/祖避開在北方擇都,就是因為政局未穩,懼怕北邊的游牧民族南下搗亂,才選擇了應天府。后來因為國力日盛,厲兵秣馬,終于收歸了北方的大部分地區,而當時的統治者出于種種原因,最后將國都定在了京師這個地方。 在幾人皇帝接連不斷地北伐戰爭之下,本朝對北方的控制可以說達到了空前鼎盛的地步。但自端和帝開始,這種控制又漸漸地松弛了。原因便是國內各處的天災和□□,還有東南沿海猶如毒瘤一般的倭患。 面對內憂外患,朱正熙只覺得心力交瘁,他登基這數月,仿佛經歷比以前的歲月更加漫長的煎熬。 劉忠小跑到他面前:“皇上,葉大人有緊急軍情求見。” 朱正熙面色一沉,讓劉忠把人帶進來。因為前線的軍報若是通過公開的渠道送到皇帝手中,必定會引起朝野上下的猜測和動亂。所以朱翊深出征之前,跟皇帝有過約定,若有緊急軍情,會私下派人送信回京交給葉明修,再由葉明修轉告。 這樣皇帝便可以決定官方的戰報到底要如何書寫,好穩定人心。 朱正熙聽完葉明修所說,只覺得如遭雷轟,一個趔趄,腳后跟碰到須彌座,險些跌坐在上頭。葉明修扶住他的手臂,說道:“四川之事,雖然懸而未決,但眼下以京師的安全為重。臣以為,可以先把平國公世子和溫都督召回,皇上以為如何?” 朱正熙仿佛自語:“若開平衛破,瓦剌騎兵南下,當如何?” 葉明修跪在朱正熙面前:“臣愿同王爺一起,誓死守衛京師。為安全起見,皇上還是去南邊避一避吧?” 朱正熙平復了一下心情,堅決地搖了搖頭道:“朕不會走。朕若是逃走了,便等于將京城百姓還有將士們全都拋棄。朕會跟你們一起捍衛京城,共同進退。有朕在此,也能夠安定人心。按你說的,先抗外虜,將徐孟舟和溫嘉都調回吧。” 葉明修也知道事情發展至此,他們只能盡人事聽天命。好在還有一個溫嘉也算是久經沙場的老將,就算開平衛被攻破,他們未必全無勝算。只是這件事恐怕要暫時瞞著幾位閣老,否則他們又會苦勸皇帝去應天府避風頭了。 朱正熙寫完詔書,讓劉忠用印,隨口問道:“晉王妃可知道此事?” “臣覺得王爺想必也不愿讓家中擔心,故而沒有通知王妃。具體如何,還請皇上定奪。”葉明修恭敬地說道。 朱正熙想了半天,一時半會兒也拿不定主意,既不想讓她過分憂心,也不想刻意隱瞞,還是讓葉明修先回去了。 葉明修走出乾清宮,看到一個宮女拉著一個太監哀求:“我們美人想見皇上一面。她最近身體不大舒服,想請個太醫過去看看,但太醫院一直都推脫事忙……這給你。”宮女從手臂上褪下一個玉鐲,太監連忙退回去:“哎,不是我不幫你。皇上如今為了前線的戰事都頭疼死了,哪有空管后宮的事情?你們有什么難處,就去找皇后娘娘吧。” “可是……”宮女面露難色。 “走吧走吧。”太監招了招手,宮女只能一步三回頭地走了。 太監回頭,看到葉明修站在身后,連忙堆出一個笑臉:“葉大人,您怎么還沒出宮?這馬上都要落鑰了。” 葉明修隨口問道:“剛才是哪宮的宮女?” “是方美人身邊的宮女,幾乎每日都來,總說她們家主子身體不舒服。您也知道皇上如今不怎么去后宮,每日都在乾清宮與大臣議政,連兩宮太后那里都去的少了,哪有空管她啊。”太監說著搖了搖頭。 太監口中的方美人,便是前陣子被降級的方玉珠。想不到如今淪落到這幅光景。他說道:“皇上的后宮如今只這幾位娘娘,若她當真身體不適,你也當及時稟報,別耽誤了診治。” “大人說的是,奴一會兒就告訴皇上。” 葉明修走了之后,那太監回到宮門前站崗,并沒有如所言一般稟告皇帝。皇上這幾日易怒,已經連罰了好幾個近侍,他可不想為了一個失寵的女人去觸霉頭。 過了兩日,宮里還是派太監去晉王府宣若澄進宮。說是內諸司的人到民間搜羅了幾幅書法,請若澄去看看。皇帝有命,若澄不得不遵從,到屋里梳妝換衣。碧云說道:“皇上也真是的,前線還在打戰,他居然有這閑情逸致研究什么字畫?” 素云看了她一眼:“也許只是個幌子。我倒是聽說皇上如今每日都在乾清宮與大臣議政,不像是有閑暇玩樂。” 若澄心中也覺得奇怪,上次內宮遇到刺客的事情,當真給她留下了不小的陰影。她還是讓人去平國公府告訴沈如錦一聲,這才坐上馬車。 京城的白日已經十分炎熱,滿大街都是賣冰塊和涼水的。若澄穿著夏季的大衫走在紫禁城里,每走一步都汗如雨下。等在乾清門驗明正身,走上甬道,她老遠就看見有個宮女跪在云臺之下,苦苦地哀求太監。 若澄本不欲惹事,走到丹陛上候宣的時候,音樂聽到那宮女說什么生病了,一吃東西就吐。她問身邊的太監:“那是哪宮的宮女,在說什么?” 太監看了一眼,恭敬地回道:“啟稟王妃,那是方美人身邊的宮女,每日都來求見皇上,說王美人身體有恙。奴幾個勸她去坤寧宮找皇后,她說皇后不肯見,也不給派太醫。這奴有什么辦法?” “方美人就是之前的如妃?” “可不是。”太監見若澄沒什么架子,就繼續說道,“不瞞您說,她之前是如妃的時候,沒少對宮里的人頤指氣使,如今這般光景,也沒人愿意真心幫她。何況誰知道她是不是真病了呢?萬一就是找個借口想接近皇上,皇上怪罪下來,奴幾個也擔待不起。” 若澄回頭看了那宮女一眼,她聲淚俱下,不像是裝的。她猜測方玉珠真是遇到了什么事,雖然兩個人之間一直不對付,但到底都是女人,這深宮中的不易,她能體會一些。她知道與這些太監說沒什么用,還是得親自告訴朱正熙才行。 劉忠很快親自出來請若澄進去,若澄進到殿中,頓時覺得涼快了不少。須彌座的兩邊放著兩快半人高的冰塊,還有宮女不停地用蒲扇扇風,怪不得涼風習習。 她向寶座上的朱正熙行禮,朱正熙擱筆道:“晉王妃不用多禮。坐吧。” 若澄依言坐下,等著皇帝說明將她召進宮的意圖。朱正熙讓殿上的其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