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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壓低了聲音,神色緊張。 蘇太后輕輕一笑:“我怎知那里面有瓦剌人?不過給如妃行個方便,想嫁禍她,哪知道她捅出更大的簍子。微兒,你的心還是太軟。剛才險些在皇上面前露出破綻?!?/br> “姑母……”蘇見微面有慚色。 “我雖知皇上未必對方玉珠有真心,但也怕她先于你懷上龍子。自你祖父致仕離京,家中雖還有不少人在朝為官,但明里暗里都被皇上打壓?;噬嫌袨椋岚魏T,削弱世家的勢力,徐家的下場,便是前車之鑒。唯有你腹中之子,才能延續蘇家滿門的榮華。故而我做這些,不只是為你。今日你應當看出皇上的心思,好在那是他不可得之人。可你也該自省,為何不能讓他鐘情于你。夫妻之間,總得有放下身段的一個,而他是皇帝。” 蘇見微百感交集,低頭應是。眼前的姑母,熟悉而又陌生。她想起小時候,姑母抱她坐在秋千架上,柔和嫻靜,并不是如此功于心計的女人。是這吃人的皇宮太過可怕,所有進來的人,再也不復當初的模樣。 朱正熙命宮人送徐太后回宮,徐太后對著皇帝欲言又止。她也知道現在不是說出來的時候,憂心忡忡地望了西次間一眼,還是離開了。 隨后,蕭祐帶圖蘭雅返回大殿,圖蘭雅對朱正熙跪下:“今日之事,因圖蘭雅而起,連累了皇上和晉王,十分抱歉。” “起來吧。你也是無辜受害,朕豈會怪你?”朱正熙溫和地說道,“那瓦剌人口口聲聲所說的鷹符,到底為何物?” 圖蘭雅起身回道:“我也只是聽父汗說過一次。鷹符可以調動他秘密訓練的一支軍隊,就是為了防止昂達叔叔等人造反。據說那支隊伍藏在一個不為人知的地方,有可以打敗瓦剌騎兵的陣法,是父汗多年的心血??晌译x開王庭的時候匆忙,根本沒見到父汗,我也不知他們怎么會說鷹符在我身上?!?/br> 蕭祐在旁邊說道:“啟稟皇上,這些瓦剌人應該蟄伏在京城有一段時日了,一直伺機而動。草民猜測,平國公府門外抓到的jian細,想必也是他們中的一員。”他將從刺客身上搜出的信交給朱正熙,“皇上可請朝中精通書法的大臣,將此信,與平國公暗格里搜出的,還有那名jian細身上的相比對,這樣或許就能知道平國公是否清白?!?/br> 朱正熙命身邊的太監下去接信,這才仔細打量蕭祐。他穩重如山,心細如塵,站在那里不卑不亢。不愧是常年跟在九叔身邊的,看起來能成一番大事。 朱翊深從西次間內走出來,剛巧聽到這一段,對圖蘭雅說道:“那些刺客既然認定東西在你身上,必定有所依憑。至少他們在瓦剌王庭或者在你父兄那里,找不到那樣東西。” 圖蘭雅雙目放光,奔到朱翊深面前:“你是說,我父兄還活著?!” 朱翊深點了下頭,口氣冷淡:“那鷹符對昂達來說想必至關重要,一日不到手,你父兄就不會有危險。倒是你想想看,你父汗可交給你什么東西,可能與鷹符有關?” 圖蘭雅凝神細想,忽然“啊”了一聲,飛奔出宮殿。 ☆、第一百三十四章 朱翊深看向高座上的皇帝,此刻大殿上沒什么人, 只三兩宮人在輕手輕腳地收拾席案。朱正熙有些心虛, 不敢跟朱翊深對視, 假裝看了一眼自己的手臂。 為救臣子之妻而奮不顧身,這并不是什么值得贊揚的事。朝堂上的言官若知道了, 恐怕還要鬧上一陣。 “臣謝謝皇上體察臣愛妻之心,奮力相救,臣銘感五內。”朱翊深拜道。 朱正熙知道九叔是在給自己臺階下,以九叔之智,必定已經看出了他的那些心思,卻還在維護自己。剛才在御花園時, 他回憶起了當年在北郊圍場的往事。原來時過境遷,在變的那個人只有他,九叔對他始終如初。他心生愧疚, 低聲道:“九叔, 刺客是假扮成戲班的人, 通過如妃混進來的,朕已經把如妃和方家的人都控制起來了。錦衣衛一定會查個水落石出,給你和晉王妃一個交代?!?/br> 朱翊深道:“臣倒是沒什么。倒是有兩句話想說,方家是文臣, 方大人又素來……謹慎, 昂達的人未必能看得上他。這次的事情, 應該是如妃娘娘被利用了?!彼胝f的是方德安那人根本扶不上臺面, 成不了大事, 但在帝王面前還是給對方留了幾分顏面。 他總是忍不住替朱正熙cao心,以前還能借口說是為了自保,牽制皇兄。如今皇兄早已經入土,朱正熙怎么處置政事以及同臣子間的關系,按理來說與他無關。可他只要想到上輩子親手殺了這個侄子,心中總是懷著幾分愧疚。所以從今生的一開始,他其實就抱著補償的心思與他相處。 說是為了父皇的承諾,何嘗不是為了朱正熙在守這江山?那是他上輩子欠了他的。縱然朱正熙猜疑他,甚至對若澄動了心思,他仍向為他做力所能及之事。 朱正熙知道九叔處事一直都是不偏不倚的,更不會因為利益或者立場的不同就對誰落井下石。這也是朱正熙一直在努力學習的地方。他從小就沒有受過正規的帝王教育,也沒有帝王的智慧和心胸,于是在這個無論是天資還是后天的努力都比自己強太多的親叔叔面前,難免自慚形穢。這大概也是他反復在依賴信任和猜忌提防中游走的原因。 可他也知道,九叔一直在真心幫他,比父皇教給他的東西還要多。就算兩人之間的關系多少起了微妙的變化,他也不該忽略了那份好。 “朕一定會查清楚,不會冤枉好人??v然他們未通敵,如妃所為依然是觸犯了宮規,朕不能不罰?!敝煺躅D了一下,“此番昂達不惜派出手下得力的干將潛伏到京城,也要拿到圖蘭雅身上的鷹符。想來鷹符的威力真的讓昂達忌憚。若握在我們手中,此戰的勝算便要大幾分。” “臣也是這么想?!敝祚瓷蠲C容說道,“阿古拉既然已經防了昂達一手,又將鷹符放在圖蘭雅身上,想必也有讓她帶著鷹符來助我們之意。我們暫且在這兒稍候,看看圖蘭雅那里能找出什么東西?!?/br> “嗯,九叔坐下休息吧?!敝煺跽嫘牡卣f道。 此刻,宮人已經將大殿收拾得差不多了,搬走了那些宴客的席案,搬回了原本椅子。朱翊深也有些累了,隨便在其中一張椅子上坐下來,看著殿門外,沒有再說話。 …… 圖蘭雅騎馬奔回四方館,在自己有限的行李里翻找,最后找到了她一直隨身帶的布袋子。她從布袋子里翻出一個圓盤,只有巴掌大,想到老巫臨死前塞給她的時候,仿佛有話還未說完。 難道這個圓盤另藏玄機?那些人要找的鷹符就在里面?可她怎么看也看不出什么來。 以她的腦袋再想也是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