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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翊深被她一語點破。他們都只關注密報的內容, 沒有人關心這些細節(jié)。 “澄兒, 你幫了我一個大忙。”他在她臉頰上親了口, 拿著卷軸站起來,“我現(xiàn)在就進宮。” 若澄跟著站起來,扯住他的袖子,抬頭說道:“夫君,你老實告訴我,你跟皇上之間的關系,是不是不太好?李懷恩說,四川平亂的事情,朝臣都推舉由你去,皇上卻偏偏選了平國公世子。這卷軸上的內容,如果皇上一早就知道,他故意用瓦剌的事情來試探你呢?你到他面前去戳破,他到時候要是下不來臺,你們之間的關系豈不是更緊張了?” 朱翊深被她住,的確不能排除這種可能性。可這萬一不是皇上的試探,而是別有用心的人設下的一個圈套,目的是騙他們出兵,好趁京城防備空虛的時候,伺機而入,那就不是一件小事。 若澄看出他的為難,嘆了口氣道:“你帶我進宮吧,由我來跟皇上說。如果皇上有意試探你,我說破了,他不會為難我一個女人。如果不是他的安排,我們也能把消息傳達給他。你看這樣好不好?” “澄兒……”朱翊深下意識地想要拒絕,他不想把她牽扯到這些政治漩渦里面來,太危險。 若澄伸手抱著他的腰,低聲道:“讓我為你做點事情吧,你最近真的瘦了很多,心事重重的樣子,我都不知道怎么辦才好。朝堂上的事情我不懂,但至少這件事,由我出面是最好的。答應我。” 朱翊深低頭親吻她的發(fā)頂,說不出拒絕的話,只能把她抱得更緊。他的小姑娘已經開始要保護他了。盡管她的雙肩孱弱,她的眼神卻有著如磐石般的力量。 …… 朱正熙在乾清宮的明間批閱奏折,已是黃昏,夕陽的余暉照在地面的青磚上,一封奏折拿在手上許久,卻遲遲未動朱筆。他還在想那份密報上的內容,這個時候送過來,一定是天意。 劉忠進來,體貼地說道:“如妃娘娘派了宮女來,說是準備了皇上最喜歡吃的幾道菜,請您晚上移駕她宮中。” 朱正熙神色淡淡的,先皇孝期還在百日之內,去了也不過是坐在一起說說話,做不了別的事。而且只要想到方家那日的算計,他心里便不是太痛快。何況方玉珠驕縱,性格實在不為他所喜。進宮沒多久,據說就把除了皇后以外的嬪妃都得罪光了。 皇后倒是經常勸他在后宮雨露均沾,可沒有真正喜歡的人,他連后宮都不想去。 劉忠似乎看出他所想,低聲道:“皇上,要不等先皇的百日一過,還是多擇選幾位妃子入宮吧?” 朱正熙不置可否。現(xiàn)在后宮不過幾人,已經十分熱鬧,再添幾個女人,他必定頭大。這個時候,小太監(jiān)在門外叫了劉忠一聲,劉忠回來稟報:“皇上,晉王和晉王妃求見。” “快請。”朱正熙立刻說道。有種想見的人,忽然就出現(xiàn)在眼前的感覺。他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從前也見過她數次,心中都沒有生出別的念頭。可那日看她穿著素服的模樣之后,竟然像是鐫刻在他心里,揮之不去了。而且這種念頭,就如一顆黑暗的種子。不能被人窺伺,卻能瘋狂地生長。 朱翊深和若澄進來行禮,因為在先帝喪中,未出百日,還是穿著素服。 “起來吧。你二人有何事要見朕?”朱正熙的目光在若澄的臉上飛快地掠過,不經意地問朱翊深。 若澄將朱翊深帶回去的那封奏報拿出來,說道:“臣婦先請皇上恕罪。臣婦無意干涉朝政,只不過王爺回到家中,臣婦剛好看到這封密報有幾個疑點。王爺聽了之后,覺得事關重大,所以帶臣婦一同來面圣。”她說話的聲音不大,帶著一種輕風細雨的感覺,十分舒服。 “無妨。這封密報有什么問題?”朱正熙溫和地問道。 若澄上前呈遞密報,然后將對朱翊深說過的內容重復了一遍,最后說道:“臣婦只是一介女流,見識有限。聽聞閣老之中,除了前首輔蘇大人,現(xiàn)任的首輔楊大人,也精通書畫。皇上不妨請他來一辯真?zhèn)巍!?/br> 像這樣的軍機密報一般是直接呈遞給皇帝,不通過內閣的。所以內閣的閣臣還沒有見過此密報。朱正熙覺得十分震驚,倒不是密報上的內容,而是若澄有這樣的本事。以前倒是小看了她。 “你如何知道這些?”他不禁追問道。 若澄恭敬地回答:“不瞞皇上,臣婦的母家是做字畫生意的,有些家學的淵源。恰好這人所用的墨比較特別,臣婦這才能辨認出來,不過是全憑運氣好。” 她回答得十分謙虛,神色溫馴。她是那種看一眼就知道很乖順的女孩子,不同于皇后的端莊,也不同于方玉珠的驕縱。說她大家閨秀也不是,但畢竟從小養(yǎng)在宮里頭的,進退有度,總之讓人十分舒服。朱正熙便想,為什么這樣的女子不能陪在他身邊呢?他一定也是如珠如寶地疼著的。 朱翊深自始至終都沒有說話。他扮演的就是個完全不知情,然后被妻子撞破玄機的局外人。也許這樣,才是對他和朱正熙都最好的方式。他守這片江山,是因為曾經對父皇的承諾。他對朱正熙稱臣,是因為兩人曾經的交心。 他的確有弱點,所以上輩子才沒辦法做個合格的皇帝。 朱正熙心念百轉:“若……晉王妃,若你所說的事情屬實,你可就是立了大功。朕這就叫幾個閣老進宮來商議。等事情有了結果,就派人去晉王府通知你們。天色已晚,你們出宮吧。” 若澄聽到他這么說,反倒松了口氣。因為如果是皇帝故意的試探,不會再專門叫幾個閣老進宮。雖然這話也可能有搪塞的意思,但好歹沒有讓皇上和王爺起正面沖突。她的目的也就達到了。 朱翊深夫婦走了之后,楊勉,李士濟和王驥很快都到了乾清宮。朱正熙將那封密報給他們看,他們也都是關注密報的內容,起初誰都沒發(fā)現(xiàn)端倪。在朱正熙提醒之后,楊勉才將密報又放在燈下仔細看了一遍。 “沒錯,皇上說的沒錯!”他終于看到不對,“臣等險些誤了大事啊。還是皇上英明。” 朱正熙想說并不是他英明,而是若澄發(fā)現(xiàn)的。但這么說出來,卻有種寶珠被人窺探之感,所以他沒有說。 李士濟湊過去看,跟楊勉認真討論了一下,一致認定這封密報應該不是從瓦剌發(fā)回的。可能真的那封密報在半路被人劫了,臨時換上這封。可這些人的目的是什么,瓦剌到底發(fā)生了什么事呢? 王驥在書畫方面的造詣自然沒有楊,李二人高,他試著從政事的角度分析了一下:“瓦剌應當是真的出事了,因為阿古拉可汗遇刺那么大的事情,早晚會傳到京城來,他們瞞不了多久。而密報上所隱藏的內容,據臣推測,有可能是阿古拉可汗,或者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