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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日,當他忽然間發現這盆花有他所不知道的一面,部分根枝長在了他看不見的地方。 他的心情有幾許復雜。 “你叫個丫鬟去后院請王妃,就說我身體不適,要她提前離席,跟我回府?!?/br> 蕭祐看朱翊深面容沉靜,沒什么異常,奉命離去。 ☆、第九十章 若澄正在問沈如錦鴻兒的情況, 一個丫鬟小跑到她身邊, 耳語了幾句。她立刻站起來:“jiejie,我先走了, 王爺不太舒服?!?/br> “瞧你著緊他的樣子?!鄙蛉珏\拉著她的手叮囑道, “我知你喜歡他, 可你得聽我一句勸, 對男人別太在乎了。把感情當真, 最后吃虧的還是自己。我的前車之鑒還擺在這里呢?!蹦腥硕际琴v骨頭,她以前覺得她跟徐孟舟之間琴瑟和鳴, 有愛情。可是不到一年,就發現自己這個可笑的夢應該醒了。 若澄只想趕緊去看看朱翊深的情況, 胡亂地點頭敷衍。 沈如錦覺得她真是被晉王吃得死死的, 又怕說多了怕影響他們夫妻之間的感情。這傻丫頭早晚有一日會明白, 男人都是靠不住的。 若澄走到方老夫人面前跟她說了一聲,方老夫人起身道:“老身送王妃。” “使不得,您是壽星,還要招呼客人, 我自己走就可以了?!比舫芜B忙擺手道。她身上實在沒什么王妃的氣勢和架子, 就像鄰家的小姑娘一樣可親。方老夫人已經扶著丫鬟站起來,微微笑道:“應該的。王妃先請?!?/br> 若澄只能在眾目睽睽之下,與方老夫人一道出去, 那些輕視她的目光都有所收斂。行到走廊上, 方老夫人才說道:“玉珠那丫頭被父兄寵壞了, 性情難免驕縱一些, 但她本性不壞,不會做栽贓之事。王妃大人有大量,還請不要跟她一般見識。今日之事,老身定會查個水落石出,還您的舅舅一個公道?!?/br> “老夫人言重了。”若澄說道。方老夫人能親自送她出來,已經是給足了她臉面。她本也不是睚眥必報的人,十分能體諒別人的難處,因此也沒把方玉珠的事放在心上。 快到垂花門的時候,方老夫人停下來,轉身對若澄道:“老身就送到這里吧。” 若澄道謝,告辭離去。 身邊伺候方老夫人多年的丫鬟問道:“您怎么對晉王妃如此恭敬?當著那么多人的面,還抬舉她。您怎么說也是朝廷封的一品夫人,輩分又高,不用如此。” 方老夫人一邊往回走一邊說道:“此女相貌出眾,性子溫婉,想必十分討晉王的歡心,否則也不會小小年紀就被立為王妃。剛才我在花園之中,見有人一直在暗處護著她,應該是晉王的人,才把事情壓下來。否則玉珠那丫頭,今日想必無法脫身了?!?/br> 丫鬟接著說道:“可那晉王現在就是個泥菩薩,沒兵權沒實職,連個藩王都不如,老爺都沒怎么把他放在眼里。都說他早晚要被皇上趕出京城呢,我們怕他做什么?” 方老夫人看了她一眼:“你知道什么?我雖一介婦人,也知道朝廷形勢瞬息萬變。今日堂下臣,明日人上人?;噬显诘腔?,不過是魯地藩王,誰能想到他會登基?何況晉王自小就跟在先帝身邊,首輔為師,絕對不是個簡單人物。你們就跟玉珠一樣短視,早晚咱們這個家也要跟著完蛋?!?/br> 丫鬟不敢再說了,乖乖地扶著老夫人回到宴席上去。 若澄出了門,急忙回到馬車上。朱翊深靠在馬車壁上,閉目養神。若澄掏出帕子擦他臉上的汗,小聲問道:“你哪里不舒服?回去我叫個大夫來給你看看。” 馬車駛離方家門前,朱翊深睜開眼睛看著她:“沒事,只是喝了點酒,有些頭疼。聽說你今日在方府受氣了?” 若澄一愣,她想過今日的事早晚會傳到他耳朵里,沒想到他這么快就知道了。她小聲說道:“之前舅舅的鋪子里就有人用假畫來騙錢,當時舅舅沒有準備,只能忍氣吞聲。沒想到今日在方府又有人把畫換了,誣陷他們,還好我們姚家有個祖傳的……” 朱翊深抬起她的下巴:“我沒問你這些,那書畫裝裱的事情,你是從哪里知道的?” 若澄被他看得心里發顫,他帶著血絲的眼睛帶著幾分探究,仿佛能看穿她。她要是和盤托出,做生意攢錢都是為了自己將來留條后路,只怕他要生氣??扇艚袢詹徽f,他分明已起了疑心,再從別人那里知道,恐怕也會大發雷霆。他們之間怎么說也是夫妻,她的確不應該隱瞞。 若澄微微支起身子:“我,我跟你說實話,你不能生氣?!?/br> 朱翊深看著她,不置可否。他倒要聽聽這個丫頭能說出什么震驚他的事情來。 可這個時候,馬車忽然停下來,蕭祐在外面說道:“王爺,剛剛宮里傳來消息,昭妃娘娘早產,胎兒沒能保住,說是個成了形的男嬰。太醫查出昭妃的飲食里被人下了紅花和麝香,矛頭指向了徐寧妃身邊的女官……皇上大發雷霆,要拿寧妃問罪,太子殿下卻護著寧妃,與皇上頂撞了幾句,皇上被氣暈過去了?!?/br> 朱翊深握拳,眉頭緊蹙。昭妃應該么那么蠢,她只是想把孩子送出宮外,這樣明目張膽地跟太子之母作對,將來太子登基,她還有何退路可言?溫昭妃背后的溫嘉和徐寧妃背后的徐鄺不合由來已久,皇帝偏偏又在這個時候倒下了,若一個處理不好,恐怕京城有變。 朱翊深按著若澄的肩膀說道:“我讓蕭祐送你回府,我要立刻進宮一趟?!?/br> “可是你的身子……”若澄擔心地說道。 “我沒事,不用擔心?!敝祚瓷蠲嗣念^,直接下馬車,叮囑蕭祐幾句,直接騎馬奔向紫禁城。可馬馳半道,他忽然調轉了方向,改往蘇家而去。 乾清宮里,大半個太醫院全都來了。他們圍在東暖閣的龍塌前看診,全都愁眉不展,最后請太醫院的院正親自搭脈,其余人圍在旁邊。院正觀皇帝面色,又撐開他雙眼看了看,走到次間向皇后復命:“老臣已經有了推斷,只不過還請皇后屏退左右。” 太子和徐寧妃跪在乾清宮外,溫昭妃剛剛小產,在座的嬪妃內官都沒什么分量,蘇皇后揮手讓身邊女官帶他們出去,而后問道:“院正有話不妨直說?!?/br> 院正拜道:“老臣推測皇上是中了毒,只怕時日無多了?!?/br> 蘇皇后霍然起身:“你說什么?”皇帝的三餐飲食都有專人負責驗毒,怎么會中毒? 院正嘆了口氣說道:“老臣早就勸過皇上,不可過多服用那些丹藥。丹藥很多以水銀為輔材,少食會被身體排出,不會有何影響,可是皇上吃得太多了,那些毒素沉積在身體里面,壓迫他的大腦。所以他近來性情越發古怪,食欲不振,晚上難免??衫铣紕窳撕芏啻嗡疾豢下?/br>